或許并沒有伊瑞爾那般的激烈，但至少，商人的情緒變化確實在虛境之中產生了些許晃動，宛若蜂鳴一般。

其效率之底下令人發指，或許對于某些人而言這簡直是對力量的浪費，但在羅伊看來，這卻算得上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羅伊沒有能量更沒有精力將所有人都拉入到自己麾下，并如同對伊瑞爾那般締結鏈接。

正是如此，他才會趁著這個機會來與這名商人接觸，來進行這樣的一次測試。

結果是喜人的，即便沒有締結鏈接，在羅伊身側回蕩的情緒波動也依舊能夠浮現于那暗面，浮現于名為虛境的領域之中。

這些波動會正常的轉變為屬于羅伊的靈能力量，會增強他在虛境之中的投影。

或許轉換量很少，但歲月的堆積卻也能讓其成為一筆不可忽視的財富。

“那么，讓我們開始吧，威廉先生。”

屹立于商人身側的羅伊突然開口說道，之后更是隨手一推。

當威廉回過神來之際，他已經坐在了那會議桌的一側，而羅伊則坐在了他的對面。

兩份羊皮紙浮現于二人前方，兩支早已經沾染上墨水的羽毛筆則靜靜的懸浮于二人前方。

眼前的一切令威廉無比驚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這一瞬間，他不免覺得自己之前見過的一切魔法道具都只能被成為垃圾。

這是唯有在達拉然才能見到的奇跡，至少，他是這樣認為。

這一瞬間，更多的敬畏浮現于威廉心中，能夠擁有著這樣一個會議室，隨意使用這些魔法道具的法師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我想，你現在應該在想為何我會選擇你，對吧？”

“您為何.......什么時候？！”

威廉發現自己遇到這位法師開始，自己就一直處于驚愕之中。

對于對方直接猜出了自己的想法，威廉微微有些意外，但想到對方的身份之后，這份意外便慢慢褪去。

作為一名法師，其本就是人類群體中智慧的象征，這種程度的力量又怎么值得驚愕呢？

“很簡單，因為我認為你是有潛力，相較于和那些廢物合作，我更樂意與你這般擁有足夠潛力的人合作，用你們商人的話來講，這大概就是......”

“預先投資。”

“......”

面對著羅伊的話語，威廉再度陷入沉默。

羅伊并不打算給這位商人太多的選擇，以及足夠多的考慮機會，在這一場談判之中，他本就占據著主導地位。

是對方有求于自己，而不是自己有求于對方，正是如此，從一開始，這場談判便是有利于羅伊的。

而現在，他更是打算用一些小小的手段來保證這位年輕的商人樂意向自己獻上忠誠。

他很清楚，對于這樣一名看起來就沒什么背景，希望以成為商人為契機登上高位的人需要的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在燃燒軍團工作的漫長時間之中，對于如何引誘一個人步入墮落，他信手拈來。

“能詳細說說么，尊敬的法師先生，我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

“很簡單，作為一名法師，我沒有時間也不可能如同你們凡人這般拋頭露面，正是如此，我可以將我的造物的售賣權交付給你，若是合作的不錯的話，我也可以給予你更多東西，比如說......”

“讓你的家族成員，你的子嗣什么的獲得一個成為法師的機會。”

咕嚕......

年輕的商人咽了口唾沫。

他出生于一個洛丹倫的沒落貴族家庭，借助著自己繼承到的那為數不多的積蓄，他組建了這個不大的商隊。

不得不說，這些法師看人是無比精準的，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自己想要恢復家族曾經的榮光，為此，他能夠做出的選擇不多，要么賺取到足夠多的金錢，以商業貴族的身份重新進入到貴族圈，要么便是立下赫赫戰功，依靠功勛再度成為貴族。

只是，這段時間以來的經驗卻已經告訴了他一件事，他沒有這方面的天賦，無論是經商還是戰功都是如此。

而現在，又一條道路浮現在自己面前，若是自己家族之中能夠出現一名法師，不需要多高的位階，只要能夠抵達四階以上，那就肯定能夠混個宮廷法師的職位。

只要能夠得到陛下賞識的話，那重新回獲取到貴族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況且，若是家族中有人能夠在達拉然站穩腳跟的話，即便不成為洛丹倫的貴族又如何？

畢竟，達拉然可也是人類七王國之一啊！

“那么，代價是什么？”

“簽訂契約，讓你的家族為我獻上100年的忠誠。”

羅伊揮了揮手，霎時間，一條條條款浮現在那羊皮紙上，就仿佛羅伊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天到來而精心準備過一般。

威廉并未急著做出回應，雖然無法稱得上是一名合格的商人，但對于契約的危險性他卻是明白的。

尤其是一名法師制作的契約。

一番閱覽之后，威廉的疑惑沒有一絲削弱，反倒是增加了不少，在這份合約中，他沒有看到什么隱藏著的陷阱，更沒有什么對自己極為不利的條款。

除了需要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向這位法師獻上一百年的忠誠，以及違反契約需要付出的代價之外，剩下的條例都可謂是極為公平。

如果是這樣一份契約的話，即便簽下來又有何不可？

想到這里，威廉接過了那飄過來的羽毛筆，并熟練的簽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更是按上了手印。

這一瞬間，一股莫名的力量回蕩在他的身軀之中，這一刻，他清楚自己已經與這位法師綁定在了一起。

雖然對失去自由這件事他多少有些不爽，但相較于爭取到的機會而言，這顯然不算什么。

“相信我，你不會對此后悔的，年輕的威廉。”

“當然，我的......”

看著那遲遲未能吐出口的兩個字，羅伊笑著搖了搖頭。

他不需要這位年輕的沒落貴族給予自己怎樣的稱謂，畢竟，自他簽下這份契約開始，一切便已經注定。

或許在他看來一百年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但羅伊卻明白，一百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

只要自己給予他們足夠多的利益，那么，即便契約到期，這個家族也不可能會放棄繼續服侍自己。

“稱呼我為羅伊閣下即可，在外人面前不得暴露這份契約，切記。”

“是，羅伊閣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