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質開始查的!
這可比什么都要打擊他!
難怪,麗質的心早就飛到那個徐牧那里去了,自然是百般想要擺脫這個婚事,所以才做出這種事情。
可即便如此還是讓長孫沖感覺悲痛欲絕,心都要碎了一樣,這已經不吝于退婚的侮辱了!
他爹是國戚,他姑姑是長孫皇后,未來他還能襲爵,現在才二十多歲就已經官拜宗正少卿,人長得也不差。
他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區區一個只知打架鬧事的憨子,竟能如此受到麗質的青睞,而對他,則是恨不得百般撇清干系...
實在是太傷人了。
“爹,麗質她怎么會...”
“瞧你那點出息!”
長孫無忌非常不滿兒子的表現,雖說這看起來是用情至深,但李麗質身份在高,左右不過是一個女人,至于嗎?
“上次的事情,你真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別人看不出來,陛下看不出來?”
“陛下看出來后,會不會告訴麗質那丫頭?你覺得她會怎么看你?”
長孫沖的心更是徹骨冰寒,只感覺后悔不已。
“現在明白了吧?麗質你就不要去想了!”
“不過,真正有意思的還在后頭,為父專門問過了,麗質那丫頭她不是知道了一些東西之后,才知道這個近親結婚事情的,而是突然間知道了這個事情,于是秘密的派人去查。”
長孫無忌笑了笑說道:“麗質那個丫頭是什么性子,你應該也知道,這種除非是浸淫大虞上下許久才能得出的問題,她一個小丫頭從哪里知道的?”
“尤其有意思的是,她在查這個事情的時候,卻還非常隱蔽,她在保護誰呢?”
“誰最有可能告訴她這個事情呢?”
長孫無忌循循善誘,長孫沖也不傻,很快腦子里就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
“那,那個憨子?”
長孫沖傻眼了:“就他?這個事情可能嗎?爹,不是孩兒說,那個憨子怎么可能有能耐發現這么些東西!”
“哼,事情都到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如此小看那個憨子!”
長孫無忌只感覺諷刺,自己兒子實在是不成器啊:“他要是憨子,為父還真就沒見過幾個聰明人了。”
“滿朝上下的聰明人多了,你爹也見得多了,沒見過幾個能發明出那么多東西,還能把長樂公主的心都給勾搭走的存在,陛下和你姑姑還不反對,這樣的人,竟是你們認為的憨子?”
長孫無忌可沒有忘記當時和徐牧的那場交鋒,徐牧把他說的啞口無言,許多內容他這樣一等一的聰明人甚至都很難理解。
“那真是他!”
長孫沖咬牙切齒:“爹,兒子不服氣,兒子一定要對付他,要他死!”
長孫無忌站起身,轉頭面向窗戶的那一面,夜晚的窗戶開著,窗外有窸窸窣窣的蟲鳴,孤寂的月光灑下來,使得長孫沖只能看到父親的背影。
“為父自然會對付他,他跑不了,只是,很多手段卻不能用!”
“知道為父為什么關你緊閉嗎?除了讓你反省反省,更是讓你冷靜冷靜,之前的事情已經讓陛下很生氣了,再敢明目張膽的來這么一次,陛下可忍不住怒火!”
長孫沖急了:“爹,那難道就讓這么一個憨子,泥腿子踩到咱們家的臉上了?”
“急什么?”
長孫無忌呵斥:“盡管不能用很多手段,但殺人的辦法多得是,可不局限于某一種!”
“知道鄭伯克段于鄢嗎?”
長孫沖點頭。
長孫無忌便悠悠的說:“殺一個人,不一定要自己動手,而是嬌縱他,慣著他,捧著他,要讓他滅亡,必讓他瘋狂!”
“等他被驕縱的要搞事時,就可以將其消滅了!”
“爹一直想讓你記住的也是如此,別看我們家現在如日中天,你姑姑的身體也一直不太好,更不要說當今陛下,可從來不是只有婦人之仁之人!”
長孫無忌告誡著,長孫沖點點頭,但還是不明白父親要怎么做!
“這個憨子搞出的這個近親結婚的事,被陛下拿來做了文章,剛好就是針對那些大家族而去的,你想想,這些大家族知道了這個事是徐牧搞出來的,他們生不生氣?”
“他們會不會對付這個徐牧?”
“而趁此機會,為父向陛下提議,好好給徐牧表功,這就既刺激了徐牧的驕狂,又刺激了那些世家,讓他們更加要想辦法對付徐牧,趁機把他絆倒!”
“這些大家族各個樹大根深,他們一齊出手,以那個徐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定頻繁惹事,哪怕是陛下保他,時間長了也會厭倦,他能活到幾時啊?”
聽著父親幽幽的說,長孫沖只感覺背脊發涼,感受到了真正智慧的可怕,這不是陰謀,這是陽謀!
相比之下,他之前的那些手段,簡直和鬧著玩沒什么兩樣。
“爹,孩兒記下了。”
“嗯。”
...
兩天后,上至朝野,下至市井街頭,處處都流傳起了一個叫徐牧的憨子的故事。
這個憨子之前打架鬧事,完全是個敗家子,可后來痛改前非,突然成了神童一般的人物,先是搞出了曲轅犁獻給了朝廷立了大功,后來又是弄出個織行,掙得盆滿缽滿,還和公主合作做生意,得到陛下的認可,又進獻馬蹄鐵,讓大虞騎兵更加厲害,就連近親結婚,也是他發現的!
甚至有人吹捧說,若論大虞第一才子,非此人莫屬!
這一下子,整個長安城都快炸了,許多人都討論起這個徐牧來。
而另一邊,朝堂之上,就連許多大臣們也有所耳聞此事。
之前徐牧的事情雖然也有一些討論度,甚至曲轅犁,馬蹄鐵,都是工部經過學習改造的東西,織行也是在朝堂上議過此事,就連賣的很好的白糖,徐牧開的酒樓,也不乏這些朝堂上的大官家里的家眷去消費過。
但,畢竟這些都沒有聯系起來,而真正聯系起來后,讓這么多大臣也感到吃驚。
而李世宏一上朝,就感受到了這種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