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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妖令狀

靈獸山門外的坊市喧囂鼎沸,人聲如潮。低階弟子們穿著各色服飾,在擁擠的街道上來回穿梭,攤位前的交易聲、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靈草、丹藥和法器的特殊氣息。夕陽的余暉灑在青石板路上,為這座繁忙的坊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燕行一行人分批混入涌動的人流,他眉頭緊鎖,心神不寧。雖然能夠清晰地感應到辛如音所在的方位,但這個感應卻讓他心頭一沉——辛如音早已被帶入了靈獸山門之內,遠非他們能夠輕易觸及的地方。

眾人心知肚明,不敢打草驚蛇。靈獸山自有其嚴規鐵律,即便門中混入魔道修士,也斷不容外人插手過問。一旦他們的行動被察覺,不僅自身難保,辛如音的處境也將更加危險。經過簡短的商議,他們決定在坊市中尋了一處僻靜客棧落腳,暫作休整,從長計議。

客棧名為“聽雨軒”,環境清幽,與外面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燕樊升恭敬地為南宮婉斟上一杯靈茶,語氣懇切:“南宮前輩,眼下情勢危急,不知該如何行事,還請您示下。”

南宮婉端坐窗前,目光深遠。她本可抽身離去,但辛如音因她而落入敵手,于情于理她都難以推脫。更何況若燕家老祖將此事上報掩月宗,她臉上也不好看。想起與燕如嫣的同門之誼,她輕嘆一聲,終是下定了決心。

“你們在此等候,我先行打探。”南宮婉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流光,悄然而去,只在原地留下一縷淡淡的清香。

燕十三謹慎地合上門扉,又在門上加設了一道禁制。韓立指訣一掐,一道隔音罩悄然升起,將房間與外界徹底隔絕。眾人的神情都凝重起來,意識到眼前的困境非同小可。

“我們在靈獸山中有多少族人?修為如何?”燕行率先發問,聲音在隔音罩內顯得格外清晰。

燕樊升嘆了口氣,搖頭道:“靈獸山與我燕翎堡相距甚遠,修行路數也大相徑庭。族中子弟多以法修見長,鮮有擅長御獸之人。來此的七人,大多是為那比其他宗門略多的靈石供奉,修為最高不過練氣十一層,對宗門內幕知之甚少。”

“即便如此,七雙眼也勝過我們摸黑。”燕行語氣沉凝,“請盡快聯絡他們,我們必須拼湊出靈獸山內的大致情況。”

“是。”燕樊升領命,匆匆出門尋坊市當值修士,欲傳訊召族人前來。

燕行轉而看向厲飛雨:“二弟,你與那函云芝素有交情,能否邀她一敘?”

厲飛雨咧嘴一笑,想起昔日與那愛哭小丫頭并肩作戰的情景,慨然應道:“大哥放心,我這就去!”說罷轉身而出,向靈獸山知客打聽函云芝的消息。

情報未明,前路難測,眾人只得按捺心神,靜靜等待。燕行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靈獸山巍峨的山門,心中五味雜陳。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天邊只余一抹殘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希望與焦慮交織。

而此時,擄走辛如音的御靈宗修士中都陽,正以筑基中期修士“陽獨鐘”的身份潛伏于靈獸山。他的洞府位于偏僻的蛤蟆山,洞內曲折幽深,最深處竟藏著一座隱秘的古傳送陣。

洞窟深處陰暗潮濕,月光石散發著幽冷的光輝,地下水道蜿蜒曲折,偶爾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中都陽將辛如音帶至陣前,勉強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小姑娘,如何稱呼?”

辛如音強壓心中驚懼,垂首應道:“晚輩燕如玉,出自燕翎堡。不知前輩將我帶來此處,所為何事?”

中都陽指向陣法,陰森一笑:“姑娘何必故作不知?你們離開燕翎堡時我便一路尾隨,雖聽不懂你們那些暗語,卻也看出你們在修筑傳送陣。請你來,正是要你啟動這座古傳送陣。”

辛如音仔細察看陣法結構,發現這確實是一座極為古老的傳送陣,與現今流行的陣法大不相同。她沉思片刻,搖頭道:“此乃古陣,結構復雜,符文古奧,與現今流傳的陣法大不相同,需時間研悟。”

“多久?”

“至少三個月。”

中都陽思忖片刻,取出一枚暗紅丹丸:“服下此丹,三月后自當奉上解藥。”

辛如音盤膝而坐,閉目不語:“若晚輩修復陣法后前輩出爾反爾,又當如何?”

“你沒有選擇。”

“無非一死而已,何足懼哉。”

見少女態度堅決,中都陽語氣稍緩:“既如此,你與我的金背妖螂立下妖令狀如何?若有一方背誓,人與靈獸皆神魂俱滅。此妖螂是我自幼培育,視若性命。”

辛如音對妖令狀有所耳聞,知是人與靈獸之間的特殊契約,沉吟片刻后點頭應允。中都陽放出金背妖螂,那妖螂通體金黃,背生雙翅,眼中閃著兇光。在中都陽的咒語聲中,一道奇異的光芒將辛如音與妖螂連接在一起,妖令狀就此成立。

兩日后,燕樊升與厲飛雨相繼返回,卻仍無南宮婉的消息。根據二人搜集的線索,眾人鋪開靈獸山地圖,燕行憑感應鎖定辛如音方位,最終圈定七處可能地點。

排除兩處無靈脈之地后,他們借燕族小輩與函云芝之手,以各種理由上門查探。函云芝見到厲飛雨時又驚又喜,幾乎要落下淚來,但聽說事關重大,立即收斂情緒,積極配合。經過幾日的暗中查訪,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一處筑基修士洞府——主人名喚“陽獨鐘”。此名與“中都陽”如此相似,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同一人!

然而如何潛入查探仍是難題。韓立此時輕拍儲物袋,一只沉睡已久的土行黿蘇醒過來。這三級妖獸雖戰力不強,卻精通土遁之術,能在地下自由穿行,無視千鈞土壓。

“讓此獸在前開路,我等隨后跟上。”燕行當即決斷。

眾人悄然出坊市,擇一僻靜處,由土行黿掘土而入。韓立以控獸訣指引方向,燕行則感應辛如音方位不斷修正路線。土行黿在地下不斷深入,泥土在它身邊自然分開,形成一條臨時通道。越往深處,壓力越大,土行黿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就在燕行幾乎要懷疑自己判斷時,眼前豁然開朗——他們竟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地下洞窟!

只見辛如音正安然盤坐于水池之上,周身被淡淡的靈氣環繞。見到眾人,她先是一驚,繼而面露喜色。燕行正要帶她離開,她卻無奈道出妖令狀之事。

“既然如此,不如替他修好陣法...”張鐵話未說完,韓立立即打斷:“不可!此陣若成,魔道大軍便可直入我軍腹地,越國防線將頃刻崩潰!”

“那便殺了那魔修!”南宮婉的聲音突然從洞窟深處傳來,眾人皆驚。只見她不知何時已悄然返回,白衣勝雪,神態清冷。

見她去而復返,燕行心中大定,當即獻計:“有前輩在此,擊殺此獠易如反掌。只是需防其逃竄,若讓此人走脫,后患無窮。”

南宮婉頷首:“你來安排,本宮負責誅殺此賊。”

經過周密布置,次日辛如音傳訊中都陽,謊稱陣法需中條石方能繼續。中都陽不疑有他,親自攜材料深入洞窟。

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入洞窟時,靈獸袋中金背妖螂突然劇烈示警!中都陽陡然止步,目光四掃卻未見異常。他謹慎地隔空擲出材料,不肯再近一步。

辛如音背身接過材料,指向陣法一角:“此處有誤,請按其他陣角重新刻錄。”她將中條石填入缺口,默念法訣,傳送陣頓時亮起微光,隨即又黯淡下去。

見中都陽仍不上前,辛如音佯怒擲筆,以示不滿。中都陽猶豫片刻,終于踏步向前——

就在這一刻,辛如音突然嬌叱:“蠢貨,中計了!”

五色光幕驟然亮起,顛倒五行陣瞬間發動!然而中都陽感應到腳下傳來的挪移之力,竟毫不猶豫地揮刀斷腿,慘叫著向洞外逃竄!

這決絕一幕讓眾人措手不及。燕行最先回神,急令韓立:“炸毀通道!”

韓立立即催動土行黿潛入土中,大把符箓轟然引爆,塌落的巨石瞬間封死了退路。中都陽瘋狂轟擊石塊,卻發現深處地底百丈,土遁之術根本無法施展。

絕境之中,他忽然心生一計,轉身冷笑道:“你們殺不了我。”

“我與靈獸性命雙修,若我身死,金背妖螂亦不能獨活。屆時你們那位陣法大師...”他陰森一笑,“也要給我陪葬!”

燕行踏步上前:“憑這顛倒五行陣,足夠將你生擒!”

中都陽指著斷腿狂笑:“休想!誰敢上前,我立即自絕經脈,讓燕姑娘與我同赴黃泉!”

“那你待如何?”燕樊升怒不可遏。

“很簡單,”中都陽得意道,“讓我入陣與燕姑娘同處,待傳送陣修復完成,我自會離開,妖令狀也將自動解除。”

“我們需要商議。”燕樊升表面妥協,暗中卻與燕行交換眼色。

燕行傳音問辛如音:“陪此人東扯西扯這么長時間,這陣法你修復好了嗎?”

“已經修復好了。”辛如音擦了擦頭上的香汗,自信回應,“妖令狀其實已解。”

燕行微微頷首,燕樊升會意,佯裝無奈對中都陽說道:“罷了!你進陣去吧,我們不動你。”

中都陽得意洋洋地踏入陣中,正要擒拿辛如音,五色光幕再次亮起!他還欲警告,卻見無數法器術法已轟至面前。南宮婉飛出朱雀環,兩輪紅日歡快的殺向中都陽,韓立慧云劍青絲飛撲而來;厲飛雨九禽刀刀氣縱橫;燕行十三棍鏈八棍合一;燕十三切換十臉魔,十道飛面煞影攜帶著百道金針術射去;越皇催動乾坤塔符寶重重的將金背妖螂壓在地面上;張鐵護在辛如音身前。眾人合力一擊,聲勢驚人!

中都陽倉促間祭出本命法寶綠煌劍,卻被南宮婉的朱雀環給牽制住了,他隨身的護身法器,只一個照面就被最先飛來的飛面煞影“蹭蹭蹭”的射穿。

“不可能!”他嘶吼著,最終被燕行的的十三重天棍鏈敲碎腦殼,形神俱滅!

那金杯妖螂依然被死死的壓在乾坤塔下,這靈獸的主人一死,靈獸就無人可控了,燕行無奈之下,只好先將它捆綁起來,收入靈獸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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