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哈！”

“嘿！哈！”

劉力與楊九站在最前頭，一眾吃飽了飯的流民站在后頭，跟著他二人一招一式地修行。

煉精化氣之前就是強健體魄，增加血氣，儲存更多的精氣神在身體里，直到達到一個節點，血氣沖破了某個關卡，就能修出靈竅，引靈入體。

這些人放在以前，別說強身健體，就是飯都吃不飽，飽一頓餓三頓，現在不一樣了，米肉管夠，想吃多少吃多少。

一群老弱婦孺，現在看起來都神采奕奕。

楊青兒與劉力的孩子劉山則帶著流民里的小孩，最小的孩子不過兩三歲，哪怕不能真的修煉，也要跟著做個把式，按陳長命的話講，這叫從娃娃抓起。

三根木樁立在前方，木樁上綁著三只妖物，都垂著頭，神情萎靡。

“動手！”

陳長命站在隊伍旁邊，一聲令下，不管大人小孩，各個拿起了刀子，排著隊，上前一人給面前的妖物捅上一刀。

微弱的慘呼，搭配或驚恐，或快意的眼神，很是滑稽詭異。

這也是陳長命的命令，剛開始的時候，劉力的妻子于心不忍，陳長命只是淡淡地說，你們心疼這些妖物，這些妖物殺你們的時候可不會心疼，咬你們的時候咬的可歡了。

不忍心的話，自己跟妖物換換位置，你挨刀子，妖物站一邊看。

她立刻不說話了，當然，說這話是有代價的，陳長命讓她親手把妖物的頭割了下來，還要一直與妖物毫無生氣的眼神對視，頭皮發麻，心生寒意。

胡偽弓著腰，侍候在陳長命身邊，觀看妖物的被處刑，陳長命淡淡道：“有沒有覺得我很殘忍？”

胡偽立刻搖頭，恭聲道：“大王這是為了他們好，他們愚蠢，不能領會大王的心意。”

拍拍胡偽的頭，陳長命悵然，嘶聲道：“他們來了我黑山，就都是我的人，我當然不會害他們。如今的天下，我沒親眼去看，但僅僅山下的三河府，我當初是看著那些人被妖物撕成了碎肉，吃的一干二凈。”

指了指楊青兒那一幫小孩：“尤其是他們這些孩子，哭的聲最大，死地也最快，妖物吃的也最貪婪。”

“我不想他們和那些人一樣，有一天對上了妖物，只會害怕地逃跑、哭喊、求饒，不敢反抗，沒有反抗的力量。”

看著一個小孩拿著刀，顫顫抖抖地往前遞，卻始終沒有把刀子按進妖物的肚子里，陳長命一聲怒喝，指著他：“你！對！現在！立刻！把你手里的刀狠狠插進他的肚子里去！十下！少幾刀！我就當著你的面，給你家大人幾刀！”

小孩兒哭了，握著刀的手害怕地想松開，卻不敢松開，松開刀的后果他不想再吃了。

楊青兒會命人架著他，強行拉開他的眼皮，當著他的面，凌遲妖物，皮肉劃開，露出鮮紅的內臟，還在一下一下地跳動，然后告訴他，下次再犯錯，妖物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

孩子的家人也害怕，連忙跑過來，握著他的稚嫩的，沒有長開的小手。

一刀、兩刀、三刀...

紅色濺在了臉上，孩子的嗓音已經嘶啞。

“看什么看！都繼續！”陳長命暴吼，扭頭注目的眾人紛紛不敢再看，專注自己眼前的妖物。

“一群廢物！”陳長命冷哼。

而就在這時，黑山的空氣突然向一個方向匯聚，一個小小的氣旋出現。

看到氣旋下的人，陳長命欣慰大笑：“好！好！不愧是我最看重的！”

楊青兒閉上了眼，一呼一吸之間，白色的霧氣從其周身氤氳而來，楊九眼里激動異常，劉力等人則艷羨不已。

她晉入煉精化氣境了！

“天才！”洛瑜與龔泉驚嘆，五歲的煉精化氣，二人從未有過聽聞，他們已經是仙道上的佼佼者，卻也是在十二歲時才晉入了煉精化氣，正式踏入了仙道。

一陣細微的汩汩聲從其身上傳來，繼而她睜開了明亮的眸子，個子都拔高了些，有八九歲的樣子了。

“山神大人，我成仙人了！”楊青兒一蹦一跳來到陳長命身前，高興說道，青澀的臉龐上展現出濃濃的喜悅。

不見一絲殺氣與兇厲。

一如未上山時的純真。

“很好，你現在就是我黑山第一人，繼續努力，等你什么時候練氣化神了，我就放你下山，你就能去找那頭豬妖，砍掉它的豬頭，給你娘報仇了！”

陳長命毫不吝嗇夸贊，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楊青兒開心地瞇起了眼。

她又來到楊九身邊，撲進了楊九懷里：“爹爹，我成仙人了！”

楊九老淚縱橫，嘴唇微動，最終只是抱著她，什么都沒說，高興地笑。

圍觀的眾人表情不一，有妒忌，有崇拜，有敬畏...

“看看看！看什么看！偷懶是吧，楊青兒，楊九，今天我準許你們兩個休息，其他人，給我加練二十四個時辰！誰練不夠，誰就當沙包！”

看著這群爛泥扶不上墻的廢物，陳長命氣不打一處來，兇氣轟然爆發。

眾人對上陳長命嗜血殘暴的神情，噤若寒蟬，再也不敢走神，繼續拼命地修煉。

楊九拉著楊青兒，來到陳長命面前，重重磕了三個頭：“沒有山神大人，就沒有我和青兒的今天，我們早就死在了那鼠妖肚子里，我們父女二人的命是大人給的，這條命就交給大人，大人有所命令，我父女二人一定誓死完成！”

“許愿的話去拜我的神像，別在我面前磕。”擺擺手，讓二人給自己貢獻香火去。

隨著靈覺的進一步擴大，陳長命感到自己又能往外多走半步了，頓時，眼神期待地看著刻苦修行的眾人——這可都是自己寶貴的香火生產機啊。

“誰第二個能成功開啟靈竅，我賞一只完整的妖物給她/他！”

頓時，眾人的情緒高漲了。

...

而在巨鷹爪子上的拜一，則在思考自己該怎么辦，才能即把這只鳥留在黑山，又能返回后不引起懷疑。

這鳥可不是什么小嘍啰，折在了黑山，自己卻能沒事人地回去報信，依照后生王尊的脾氣，不管懷疑不懷疑自己，自己都沒好果子吃。

唉，這年頭，當個臥底可真不容易。

而在他絞盡腦汁思考時，背上一疼，巨鷹問道：“看看，是不是到了？”

拜一抬頭望去，果然，一座黑漆漆的大山出現在視野里，山上依稀能看到一些人。

他的內心更加焦愁，陳長命的聲音在這時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你這是什么情況？怎么會被一只小鳥抓著？”

拜一大喜，趕緊回應。

“大王！我給你送大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