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百染的鋪子賣貨補貨，攢了不少腦幣。

再等一等，可以換上一輛隨行馬車，總窩在這么一個小地方，怎么壯大百氏集團。

店里來了一位舊客，五大三粗，臉上又多了一道傷疤，顯得駭人得很，他手里拎著巨大的麻袋，血液滲透出來，將麻袋洇濕。

這濃重的血腥味就連呆在休息室的百染都隱隱聞到，她皺了皺眉，又是個找事的？

她站起身，走到小隔窗前，一把拉開。

喲，這不是“老朋友”嗎？

來人是趙康，只見他將麻袋丟在地上，說了聲，“想要什么自己去挑。”

這才看見，他身后跟了一位少女，十分羸弱，大約十幾歲，本就尺寸不大的衣服套在身上竟也顯得松松垮垮，臉色蠟黃，卻仍舊能看出好底子。

少女看起來膽子很小，動了動嘴唇，連話都不敢說，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推著往前，在每一個貨架停留，也不敢看，只是隨意指了指最便宜的東西。

反觀趙康就不一樣了，貨架上的商品看都不看價格，隨意往購物車里丟。

他這回一氣呵成獵一萬多只喪尸，從烏木向南殺去，短期內，周邊沒什么喪尸敢來。

裴煜皺了皺眉，望向被血液染紅的地面，嘆了口氣，將麻袋打開，一股腦倒進隕袋里。

系統：叮咚，到賬10399腦。

看來趙康這次變聰明了。

百染將小窗啪的一聲關上，既然給錢了，管這么多干嘛？

……

入了夜，百染回到基地休息，在等電梯時，聽見一聲呵罵，“你這個賤人！居然敢咬我！”

暴怒至極的男人，聲音有些熟悉，百染看著即將停在一樓的電梯，準備踏上去。

聽見少女小聲啜泣。

她停下腳步，調轉方向，朝著聲音的源頭走去。

在通道的盡頭停下。

大約三米外的地方，能看見趙康捂著嘴，地上跪著的女人穿著單薄的衣服，領口被撕扯開，惶恐的捂住，低著頭連話都不敢說，只一個勁的哭。

趙康怒極，一巴掌甩過去，隨后扯著女人的頭發就往門里拖拽。

百染立刻在系統內挑選起來，正準備拿出一個電擊槍，就看見門內又出來一個中年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模樣，先是和趙康說了什么，而后趙康松開了扯住少女的手。

起初聽不清什么，只能看見中年女人的嘴巴在動。

很快聽見一聲呼喊，“媽！你這是賣女兒！”

“啪！”又是一巴掌，接著兩人聲音都大了起來，中年女人厲聲呵斥，“你以為這是什么時代！這又是什么地方！趙副隊長不好嗎？他有能力，容貌又不錯，而且他能讓我們的生活變得很好，你不是最喜歡吃肉了嗎？你不想吃了嗎？”

“可是他大我二十多啊……”少女捂著臉，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百染換了把帶有昏睡劑的遠程注射槍，瞄準。

正欲扣動扳機，就聽見一句清亮的聲音，“那你怎么不自薦枕席。”

百染轉過身，看見身后站著的，穿著微微泛黃但仍舊能看出絲綢質地睡衣的--周雅蘭。

后者像是沒看見她，往前走了幾步，一直在兩人面前不遠處停下。

“你既然覺得趙康這么好，怎么不自己去。”周雅蘭冷嗤一聲，然后蹲下身摸了摸仍在哭泣的少女的發頂。

“別怕，他不敢做什么。”

隨后她又扭過頭去，“趙康，基地是不管異能者的私生活，但還沒成年的。你是想被趕出去嗎？”

“哼。”趙康冷哼一聲，“你算什么東西，周雅蘭！我忍你很久了，如果不是元帥，你以為你能在基地里？還當什么耀武揚威的小公主。說吧，壞了我的好事怎么辦？但是，嘖…你也不是不行。”

趙康上下打量幾眼，臉上掛著淫笑。

“咻。”的一聲，剛剛還賊眉鼠眼的男人就倒在地上，身體抽搐。

那中年女人卻突然發了狂，跪著爬過去，瘋狂晃動地上的趙康，“副隊長，副隊長！”

“死不了。”百染收回電擊槍，她的電流設定的并不高，這畢竟是賀緒舟的人，小懲大誡而已。

那女人才鎮定下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周雅蘭看了眼百染，拉著少女的胳膊，把她扶起來，“我們上去。”

“你要來嗎？”這句是對百染說。

百染跟在她們身后大約兩米左右，沿著樓梯來到二樓的休息室，周雅蘭倒了杯水，對還在啜泣的少女說，“別怕，雖然現在是末世，但有些事情也不是為所欲為的，基地有基地的規矩。”

此話不假，從賀緒舟卷土重來，將基地抓在手里開始，就進行了大換血，將從前混亂的情況一一撥亂反正，樹立了規則。

少女顫抖著手，握住杯子，逐漸平息情緒。

周雅蘭在詢問，百染拿著凳子，坐在遠處聽。

“我叫周雅蘭，你叫什么名字？”

“孫小小。”

“多大了？”

“14歲。”

“麻了bee，趙康真不是人。”周雅蘭沒忍住罵了一聲。

百染的臉色也變得越發陰沉。

“剛剛那個女人是你媽媽嗎？”周雅蘭繼續問。

孫小小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你媽媽那邊我可以去談，她以后不敢再這樣做的。”

孫小小先是猛地抬起頭，小聲說了句，“真的嗎？”然后又大夢初醒，瘋狂搖頭起來，原本平靜的情緒再度變得激動，帶著哭腔。

“你別哭，慢慢說。”周雅蘭有些慌了，伸手拍她的背。

但孫小小似乎陷入了什么魘魔之中，幾乎要缺氧昏厥。

“你還站在那干嘛！”周雅蘭對著百染急聲道。

百染也很擔憂，雖然是女生，但她們都是陌生人，她早就站起身試圖過去幫忙，但剛走了兩步，便覺得重如千斤，呼吸急促，那種如墜冰窟的感覺讓她的腎上腺素飆到頂峰。

胃里一陣翻涌。

周雅蘭這一聲喊，卻驚人地將百染從那個情緒里剝離，她看著即將昏厥的孫小小，飛快從系統內兌換了鎮定劑，一針扎進去。

孫小小大喘了幾口氣，恢復正常。

“我……對不起，我剛剛……”

“你說，我們在聽。”周雅蘭說道。

百染又往后退了幾步，將手里用空的針劑丟進垃圾桶。

“媽媽的決定…我不怪她，她也是沒有辦法了。”

“什么？”周雅蘭的輕呼打斷了孫小小的話，孫小小又有些遲疑。

“你別說話，讓她說。”

周雅蘭給百染送去一個眼刀，兇什么兇。

“我們是逃出來的，從一個地獄里。”孫小小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