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說你是,你才是
- 重返大明:我朱厚照揭棺而起
- 騎辰尾
- 2071字
- 2024-02-14 23:08:58
對于這次的彈劾,朱厚照看得十分認真。
他想從這些彈劾中,了解一下朝臣對新設府衙的看法如何。
谷大用心疼地看著眼露疲憊之色的天子。
“陛下何須如此辛勞。這些官兒都是因著自己進不去新府衙,是以才這般義憤填膺。”
“不過都是老調重彈,陛下留中,或是交由司禮監批復,都行啊。”
“切莫傷到了龍體——我聽陳哥兒說,昨夜陛下咳得又厲害了?”
朱厚照抬眼看了看他。
“谷大用。”
谷大用趕緊邁著小碎步上前,弓著腰聽憑吩咐。
朱厚照信手取了本合上的奏疏,在他臉上拍了拍。
“朕給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給你的,你再想要也不行。知道了嗎?”
谷大用連忙跪倒在地,以額貼地。
“陛下!陛下明鑒!奴才之心,天地可知,從無對陛下有二心啊!”
“奴才只是憐惜陛下龍體,怕陛下……”
“夠了。”
朱厚照不想聽這些。
聽了這么些年,也膩了。
“你去趟文華殿,將新府衙的三位都請過來,就說朕有要事相商。”
“對了,記得把戶部的嚴嵩也叫上。”
谷大用偷偷用余光,去看上首的天子。
他沒有立刻領命而去,乃是覺著,天子的話還沒說完。
朱厚照微微皺眉,心里來回衡量,也拿不定主意。
叫……還是不叫呢?
他怕的是,一旦自己將楊慎以觀政的名頭叫來。
那往后,恐怕新府衙和內閣一般無二。
可若是不叫,那由誰去給自己頂缸呢?
用楊慎安一安首輔的心,首輔自然會愿意為兒子,在朝中為自己沖殺。
新府衙剛建,根基不穩,朝中的反對聲音不大,但有些激烈。
朱厚照不想和朝臣逆著來。
起碼現在不想。
在面對勛戚的事上,他還需要朝臣的力量,替自己沖鋒陷陣。
至于如今朝堂的官場怪狀,且等收拾好了家中事,再處理也來得及。
官場不同于勛戚。
他們人數眾多,彼此又有師生、姻親所組成的龐大的關系網。
動一發而牽全身。
一旦要對朝臣下手,務必要穩準狠。
否則等他們反應過來,掀起風浪的,不獨是官場。
還有民間龐大的學子,都會參與進來。
如衍圣公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今襲封衍圣公的孔子第六十二代孫孔聞韶,與張延齡定了指腹為婚的娃娃親。
張延齡于去歲,獲罪下獄,剝奪爵位,以庶人身份處死。
孔聞韶為保孔氏子孫的臉面,執意上疏,要求赦免張延齡的遺腹子。
朱厚照已經留中數封,估計新的乞請,已經在路上了。
他并不打算赦免張氏的任何一個人,即便是遺腹子,也不例外。
雖然這個遺腹子,并未享受到任何張氏家族的榮華富貴,但卻很有可能,憑借夫家或妻族的勢力,重新崛起。
朱厚照早就大筆一揮,將張延齡的續弦,以及這個遺腹子劃到教坊司中去了。
他就是存了心思,去惡心衍圣公。
真那么在意這門親事,回頭就上疏把人從教坊司里給救出來唄。
其實心里嫌棄地要死,還為著撐起孔家,捏著鼻子認下這門親事。
朱厚照在后世的時候,曾看過一篇報道,說是北孔非正統漢人,有蒙古族的基因。
從那會兒起,他就看承襲了衍圣公名號的北孔十分不順眼。
再加上這次,孔聞韶為了能將張氏的遺腹子救出,找了朝中數位大員,為自己上疏求情。
就更讓朱厚照對其不滿了。
簡直看不清楚形勢。
中央承認你是衍圣公,你才是衍圣公。
中央不愿意承認,大可立衢州的南孔為正統。
你孔家內部本就有紛爭,不想著如何統一戰線,光一門心思想著拉幫結派,找勛戚聯姻。
他朱厚照容不下。
尤其是漢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后,歷朝歷代,對儒家經典的解釋,已經越來越離譜,越來越走火入魔。
漢前的百花齊放,全然不存,以禮教束縛人心,使得科技無法進步。
這是最讓朱厚照反感的。
他如今每走一步,都要慎之又慎,不就是怕人搬出祖宗家法,來約束自己嗎?
朱厚照來回衡量,最終還是對等了許久的谷大用下了令。
“另外再去趟翰林院,把楊慎也叫過來吧。”
不用白不用,反正自己也沒說人員固定,回頭不爽了,再一腳踢出局就是。
解釋權,始終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楊慎還沒從翰林院入宮,在文華殿辦公的楊廷和,就已經得知了消息。
手中的筆擱置在筆山上,揉了揉手腕。
執掌廟堂多年的楊首輔,在近些時日內,難得地舒心了一把。
這是個示好。
天子還用得上自己。
能用得上就行啊。
楊廷和對來稟報的吏員淡淡道:“讓楊編修用心辦差。”
別的話再也沒有了。
楊慎行走于宮中,心中難掩激動。
他性子耿直,但對最近眾人討論的新府衙,也是有過了解的。
能邁進這個門檻,就意味著,天子還是有重用自己的意思。
楊慎安慰自己。
雖然先前自己頂撞天子,惹來辭官之禍。
但顯然現在天子經歷一遭奇事后,已然醒悟,愿痛改前非,遠佞臣,近賢人。
皇明中興有望啊!
因官職最低,是以楊慎到的最早。
其余幾人,得知參與的還有楊慎后,不約而同,選擇了放慢動作。
等楊慎入宮后,才開始往乾清宮趕。
楊一清和顏悅色地對楊慎點點頭。
“前日與你父親一同吃酒時,他還憂心于你。今日御前奏對,可要仔細些。莫要再同以往一般。”
楊慎拱手施禮,言行間,盡顯書香世家的風范。
崔元在一旁看得羨慕。
要是哪天,自己兒子也能這般就好了。
父子二人,一同入朝為官,青史上,該留下多少美名。
朱輔倒是沒有特別的感受。
朱麟已經在北境戍邊,他在京中,還需好好表現,才能換得兒子早日歸來的可能。
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有時候真怕自己哪天睡下去就起不來。
到了那時,還有何人再為兒子操心呢?
兄弟到底不是一條心吶。
朱輔正惆悵,就聽見楊一清說進去,趕緊回神,整理了衣袍,跟在其后,邁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