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狀元之才也無用
- 重返大明:我朱厚照揭棺而起
- 騎辰尾
- 2036字
- 2024-02-12 23:58:49
楊一清授官的中旨下發(fā)后,不少言官都想動用手中的封駁權(quán)。
再另設(shè)一個衙門是怎么回事?
閣老們先前都知道嗎?
為什么首輔他們沒有示下,這是默許天子行事?
還是想著靜觀其變?
亦或者又是一種讓自己隨意行事的暗示?
什么總領(lǐng)軍國事務(wù)所,這難道不是分薄了內(nèi)閣的權(quán)力嗎?
閣老們就這樣捏著鼻子認了?
另一撥人,則不這么想。
新的府衙,意味著是自己的新機會。
這時候要是去燒一燒楊公的熱灶,是不是回頭自己也能有份往上走一走?
兩撥人吵得不可開交,幾乎都要鬧到明面上來。
具體指,朝議上大打出手,以及彼此風(fēng)聞奏事。
那些想上楊府,這里指另一個楊府,探聽情況的,無一例外,都吃了閉門羹。
楊廷和顧不過來這些。
天子將他的兒子楊慎,重新召回京師,授了翰林編修的官兒。
翰林院這幾日很熱鬧。
走了一個嚴(yán)編修,來了一個楊編修。
前者得陛下青睞,虧待幾分,倒是無妨。
后者是首輔之子,狀元之才,卻是不可輕慢的。
楊慎第一天到任,就受到了翰林院上下的一致歡迎。
但楊廷和卻笑不出來。
他心里明白得很,看似是天子的獎勵,其實何嘗不是天子對自己的警告。
他不如楊一清光棍,他有家有子,政治遺產(chǎn)是有人可以繼承衣缽的。
但首要的,是把兒子的死腦筋給扭過來。
楊慎被楊廷和教導(dǎo)地很好。
十二年辭官,就是因為上疏天子,切莫再行荒唐事,被天子不予理會,才離開的京師。
他有才氣,但是看起來,似乎沒多大官緣。
如今楊慎也三十有三了,不再年輕。
這個年紀(jì),以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才混到一個七品翰林編修,真的算得上是官宦子弟之恥。
而且還是以狀元身份混到的。
感覺更恥辱了。
楊廷和疲憊地望著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的兒子,朝他招招手,盡力擺出和藹可親的笑來。
“重入京師,感覺如何?”
楊慎老老實實地道:“與當(dāng)年一般無二。只是覺著天子似乎性情大變。”
楊廷和惆悵道:“我又何嘗不是這般想?不過一朝為人臣,但盡己所能,扶持廟堂罷了。”
他收拾好心情,略顯嚴(yán)肅地望著兒子。
“往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楊慎不太明白父親的話,臉上顯出疑惑的神情。
楊廷和不免把話說得直白些。
“你是想去地方上歷練,再回京師。還是不想出去了?”
能考中狀元,楊慎當(dāng)然不是蠢人。
他知道,這是父親打算栽培自己。
兩者各有利弊,全看他是如何打算的。
楊廷和見兒子猶疑,便為他分析。
“留在京中,有為父在,百官不敢為難你。只是你要學(xué)會如何容忍天子,知道進退。不可再像先前那般置氣。”
楊慎不滿道:“兒子為天子之臣,豈能見天子有言行不端,而不指出呢?”
“這非臣子該做的事。父親的話,兒子不能茍同。”
楊廷和悵然地挑挑眉。
他就知道。
兒子這個臭脾氣,過了四年,還沒改。
“那你是準(zhǔn)備去地方上了?若你有意,那為父替你運作。你想去哪里?”
“江南富饒,不愁考績,唯獨有倭寇之憂。廣府倒是個可去之處。此次汪鋐立功,多半是要升任入京的。他一走,底下也得動一動,為父將你安排過去,也不算打眼。”
“只是廣府剛經(jīng)歷戰(zhàn)事,民生恐艱難。你若是去廣府,多半幾年回不來。”
“但也有好處,越是難,你稍微做的像樣點,越容易得上等。”
楊廷和將自己的看法,悉數(shù)對楊慎說出,又問了他一眼的問題。
“如今,你可想好如何選擇?”
楊慎沉思,緩緩搖頭。
楊廷和有些失望。
“你去歇著吧,我在書房坐一坐就去用飯。”
楊慎恭敬告退,獨留老父親一人,在書房悵惘。
通過這番交談,楊廷和算是看出來了。
兒子不是入閣的那塊料。
行事不夠果決,太過軟弱猶豫。
本想再搏一搏的楊廷和,頓時也歇了心思,覺得百無聊賴。
不過沒想到的是,有個意料之外的人,突然上門拜訪。
倒讓楊廷和大跌眼鏡。
嚴(yán)嵩帶著薄禮上門,恭賀楊慎重回京師。
楊廷和奇道:“嚴(yán)嵩如何與用修認識?”
回報的下人笑道:“首輔是忘了?弘治十八年時,公子與嚴(yán)惟中相識,還向首輔舉薦過此人。”
他這么一提醒,楊廷和倒是想起來了。
那年他為主考官,楊慎亦在旁服侍。
當(dāng)年嚴(yán)嵩中會試三十八名,后殿試取得二甲第二。
說來其中還有一段小故事。
當(dāng)時嚴(yán)嵩和崔銑都治《詩經(jīng)》,擇誰為二甲第一,楊廷和一度為難。
后來還說楊慎撿崔銑之卷,以為更高,是以點為二甲第一,嚴(yán)嵩次之。
此后崔銑以“小座主”待楊慎。
憶及舊事,楊廷和不免莞爾。
也不知嚴(yán)嵩知不知道當(dāng)年這樁事,若是知道,還與兒子來往,又是否別有用心。
楊廷和揮退下人,思索起來。
嚴(yán)嵩此人,天子是必要重用的。
且不看,先為其出頭,令興府世子拘捕勛戚,又將其調(diào)任至戶部這等實權(quán)府衙。
聽說,坤寧宮還特地將嚴(yán)妻叫入宮中,賞賜諸多財物。
楊廷和的眼睛瞇了起來。
這里頭,似乎大有可為。
天子要為鎮(zhèn)國公開府的事,他已經(jīng)聽監(jiān)宦說了。
本以為,不過是天子又一次的玩鬧行事。
但如果,將這個事成真了呢?
他是不是可以運作一番,將兒子給塞進去?
眼瞅著,兒子是沒法入閣了。
若是鎮(zhèn)國公開府后,嚴(yán)嵩也被安排進去了呢?
有嚴(yán)嵩這個勢利小人在旁,自己又在內(nèi)閣執(zhí)掌朝政。
兒子起碼能在一段時日內(nèi),高枕無憂。
說不定,歷練一番后,還能開竅?
雖然楊廷和不愿意承認,但他還是覺得那句話說的不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嚴(yán)嵩為人,興許不怎么樣。
但為官,恐怕是要高出自家這個狀元一大截的。
楊廷和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敲著,心中做出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