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皇兄太苦了
- 重返大明:我朱厚照揭棺而起
- 騎辰尾
- 2115字
- 2024-01-21 22:55:44
錦衣衛在京師的動向,一直在朱厚照的掌握之中。
不是錦衣衛時時匯報,而是勛戚不滿的上疏,已經快把乾清宮給淹了。
司禮監上下,仿佛再一次看到了不久前的命運。
批不完,根本批不完。
朱厚照閑來無事,挑了幾本看看。
大都是在指責陸松,順帶捎上朱厚熜,在執行旨意時,有越矩之嫌。
朱厚照想了想,非常用心地親自寫下三個大字。
“知道了”。
然后發回到本人手里。
朱厚熜到底過沒過分,朱厚照心里有數得很。
勛戚乞賞、請封之事,由來已久,這些年,已經拿到不少東西了。
想從別人口袋里,把東西拿回來,難如登天。
可再難,朱厚照都必須要去做一做。
難得忙得腳不沾地的朱厚熜休沐,進宮來探望邵太貴妃,朱厚照守在未央宮前蹲點許久,把弟弟給薅回乾清宮。
朱厚熜瞄了眼幾乎沒有落腳地的乾清宮。
“皇兄,不若還是在殿外走走吧。外頭風景好?!?
朱厚照無可無不可。
他就是有點想弟弟了,找弟弟聊聊天。
“許久不見王弟了,王弟的行蹤,如今我都不如京師的那些勛戚們了解?!?
朱厚熜苦著一張臉,“皇兄可別打趣了,托了皇兄的福,臣弟這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壯實。”
“陸炳還給母妃去信了,說臣弟如今連飯都能多吃半碗。喜得母妃在忙活安陸的特產,說要送來宮里,感謝皇兄一番?!?
聽到長輩有東西要送給自己,朱厚照恨不得親自拿麻袋去裝。
“記得讓興獻王叔母多寄一些來,這不是,宮里人多,少了不夠分?!?
朱厚照興致勃勃地,對安陸特產如數家珍。
“安陸好啊,耐儲存的南鄉蘿卜,能入藥的洪湖蓮子,涢酒也不錯!配上大悟產的花生,夠勁!”
朱厚熜聽得有些茫然。
涢酒他知道,可洪湖是哪里?
南鄉又是哪個窮鄉僻壤?
花生又是什么東西?
很好吃嗎?
皇兄,你怎么比我還了解安陸?
朱厚照還在滔滔不絕,“唉,洪湖除了蓮子,藕也很不錯啊,藕湯是一絕!還有云夢魚面,吸溜!”
朱厚熜越聽越迷糊。
他覺得自己其實是在京師出生長大的,皇兄才是安陸土生土長的那個。
忙了不少時日的朱厚熜,都沒像以前那樣,有閑情逸致,坐下來好好享受一頓餐飯,此時竟被朱厚照說的有點餓了。
“皇兄,你說的那些,都很好吃嗎?”
朱厚照給予了相當的肯定,“好吃!朕吃過,很好吃的!”
朱厚照摟過弟弟,“王弟你不知道,朕在五百年后,就是在劇組跑龍套的?!?
“哦,你不知道跑龍套什么意思,就是戲臺上那些小丫鬟、小廝,捧角兒的那些?!?
朱厚熜嚇了一跳,“皇兄竟然去做了戲子?!”
那種下……的行當!
朱厚熜望著朱厚照的側臉,很心疼。
皇兄在五百年后,一定過得特別苦。
雖然皇兄表現得毫不在意,但一定是迫于無奈,才出此下策。
朱厚照擺擺手,“后世幾乎人人都可識文斷字。朕無心向學,也坐不住,沒法兒同普通人那樣當值?!?
“后來想了想,反正以前也在皇城里同宮女、太監們扮過商販。當個戲子也挺好玩的。”
“最重要的是,有些班子有錢,可以跟著四處游山玩水,吃到當地美食,比自己去劃得來,很合朕胃口?!?
朱厚熜越來越心疼。
皇兄果真過得很艱難!
連游山玩水的錢都沒有,那身邊一定也沒有伺候的人。
想皇兄自幼錦衣玉食,出入皆有人伴侍左右,可到了后世,竟然還要考慮銀錢、吃食。
朱厚熜也曾聽說,有些戲子得了貴人青眼,便能身價百倍,不為生計發愁。
皇兄為生計,竟然不惜己身……真是太苦了!
朱厚照奇怪地看了看淚眼朦朧的弟弟。
“王弟怎么了?可是叫風沙迷了眼?”
朱厚熜趕緊用袖子擦擦眼淚。
“無事、無事?!?
他怕繼續勾起朱厚照的傷心事,趕緊把話題轉到其他地方。
“皇兄方才說,后世幾乎人人都可識文斷字?可是真的?若真如此,豈非人人都有機會,可考取功名?”
“嗯,不僅男子,女子也是同樣。男子與女子,在后世并無不同。皆可于官學上課,亦可外出上工,賺錢養家。”
朱厚熜徹底懵住了。
“女子怎可拋頭露面?!再者,女子學那些經書做什么?她們又不用考取功名?;闹?!荒唐!”
朱厚照很是認真,“后世女子亦可為官,不少女子為官執政,并不比男子差。王弟這是叫今世禮俗束縛了?!?
“我雖不通道家之學,卻也知道家有女仙人的。王弟既然心喜之,難道會對那些女仙人不敬?”
朱厚熜被問得一愣一愣,細細想來,覺得好像哪里有點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
“如全真的清靜散人,就是女冠嘛。又如唐貞元年間的東極真人,亦為女冠啊?!?
朱厚熜細細琢磨,不停點頭,“皇兄所言不錯。”
朱厚照叫風吹得微微瞇起眼,“其實王弟有沒有想過,若今世能讓那些囿于禮教,困于后宅的女子們,也如后世那樣識字、上工,那會不會,朝廷收的稅,就會更多?”
“如今天下之荒地,大都被開墾,耕者承擔了大量的稅收。而絕大多數良田,又被勛戚、宗室、官員所掌握,導致耕者無其田?!?
“而無田之耕者,卻又要承擔那些有田者之稅收。這難道不是導致連年叛亂四起的根源嗎?自朕執政以來,民間叛亂之數,就有百余起。”
“大的如北直隸劉氏兄弟之亂,小的更數不勝數。”
“王弟,朕一直在思考,倘若能多幾種稅收,哦,并非巧立名目的那些,而是確實可行的,是否能減輕耕者之苦?”
農民的苦,朱厚照是有切身體會的。
朱厚熜皺眉,“這個……皇兄有大志,只此事恐怕不好辦?!?
朱厚照有些泄氣,“是啊,不好辦。不光這事兒不好辦,就連從勛戚手中,將耕地拿回來,都不是容易事?!?
朱厚熜沉默了好一會兒。
“皇兄,你怕嗎?”
朱厚照一愣,“朕怕什么?”
朱厚熜不敢看朱厚照,“臣弟在宮外,聽聞舊事,說……孝廟的死,另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