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雖然莽撞卻也不是真的憨憨。

策馬江湖快意恩仇，除盡人間不平事才是燕赤霞所追求的道道，但遇到那些難以解決的妖邪用些心眼道道也是常態。

面前這猴妖實力不弱，要是再來個千年大妖到時候燕赤霞也是腹背受敵。

到時連那聶大人的孤女都救不出來，才是真的誤了正事兒。

“燕某觀你周身靈氣無暇，也是個苦修不善惹事兒之輩。

殊不知你這一身血肉對于那些大妖來說，勝過千百個人類，不若我等聯手先誅了那妖邪，再一決勝負！”燕赤霞誠懇道。

一人之力對上那妖邪倒也不懼，但這猴子終究不是人族，若是背后下黑手燕赤霞也沒底氣。

倒不如拉著一起，先誅殺了那大妖之后再說其他。

“俺是妖族，你就這么確定俺和那大妖不是一伙兒的？”

燕赤霞是有門派傳承的人，不知道多少代之前前人的經驗積累，見識積累可比這些野生大妖多的多了。

或許他們以為是常識的東西，對于王森來說就是求而不得信息。

關鍵這種信息哪怕你擒下燕赤霞都未必能得到。

因為對于燕赤霞來說這就是一些常識，算不得什么秘密，燕赤霞也不會無端去提起這些信息。

或許若是道友似的相互聊天，王森琢磨著倒是有可能知道這些信息。

看了看長滿猴毛的手臂，大胡子的性格就算擒下，想讓他開口也得費些功夫。

燕赤霞嗤笑一聲，顯然很是不屑。

“如今仙道末法，靈氣稀薄濁氣上升，縱使是我等修行之人求的也是法力純凈，以求那登仙之機。”

說到這里，燕赤霞頓了頓。

“哪怕我等仙道門派也是遠離凡塵閉關清修，沾染塵世濁氣雖可修為短期大進，但也影響心性，壽命。”

聽著燕赤霞的話王森點了點頭，基本和王森之前推測相差不多。

“殊不知你這等渾身無一絲濁氣的精怪，不管是對于修行者還是對于妖修，都堪比寶丹。

如你這般精怪，斷然不可能與這類吃人精怪混跡一起的。”

燕赤霞篤定道。

這也是燕赤霞初見王森沒有直接動手的原因，哪怕峨眉派遇到這類精怪，要么收服做護山靈獸，要么便是將之煉做靈丹妙藥以此增功。

燕赤霞是看不慣這些手段的，再加上也確實留戀紅塵也就下山去了。

“燕某人曾經見過類似你這等精怪，其血脈靈氣根本無法與你相比，卻也讓兩大煉虛散仙生死相搏了，那千年大妖于此地想來也是覬覦你許久。

我等二人合作未必沒有斬殺了對方的機會。”

說到血脈靈氣的時候，哪怕是燕赤霞也是忍不住驚嘆。

如今末法時代，哪怕是靈氣當中或多或少都蘊含著一絲濁氣污染，以前他見過的那些靈獸身上純凈氣息都遠遠無法和面前這猴子相提并論。

簡直就堪比一些行走的寶丹了。

這等妖族精怪，修行純粹將來也有那求得大道的機會，但一生之中困難重重。

弱小時不僅有人類修行者想要捕獲，哪怕是同為妖族也想吃了他們。

但也不是沒有好處。

最大的好處便是，這等妖怪對于很多人類修士的手段免疫的。

燕赤霞就有不少大威力手段，那是專門對付罪孽深重的妖邪，對付王森那幾乎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這才越發感覺王森難纏，比之一些千年大妖也是分毫不差。

“如今分則兩害，合則兩利，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感受著妖氣越來越近燕赤霞焦急道。

王森卻沒有理會燕赤霞，而是在思考。

濁氣這個詞自古有之。

上古時期天地初開，王森也不知是誰開的天地。

畢竟盤古開天有之，女媧開天的傳說也有，伏羲一畫分九州的傳說也有，至于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創世神。

在王森看來或許都不是假的。

到了那等境界的存在，一舉一動皆有無量法力加持，神通偉力橫壓大千，說不得一個念頭便是一個小世界，說是創世之神也不無不可。

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

清濁兩分，但此世濁氣似乎也有些怪異，若是能采集此世濁氣煉制成法寶，動手之時只消打出，可污人元神法力，更能污染對手法寶雖不入神通之流，但也不弱于一些小神通了。

“咔嚓嚓~”

樹林之中鬼影森森，一條條樹枝宛若蟒蛇交疊不斷向著燕赤霞和王森靠近。

燕赤霞臉色大變。

“不對，這是兩股妖氣，此地竟有兩頭千年大妖！”

他這運氣有這么差么？

兩頭千年大妖啊，即便是在那修行界當中都算的上是強者了，哪怕拼盡手段燕赤霞感覺自己都未必能勝過其中一頭。

之前燕赤霞想的若是能聯合王森或許可以擊殺這大妖，然后從容帶走聶家孤女，現在反而是想著該如何保命了。

答案也只有一個，便是和王森聯手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你這猴頭，若是再不——”

燕赤霞開口，只是隨即瞳孔一縮。

那無數蜿蜒樹枝不斷匯聚一塊，不一會兒便凝聚成一個老態龍鐘的人形。

千年樹妖？！

燕赤霞心下一涼，這等草木類妖邪最是難纏，關鍵還很難殺死就很艸蛋！

不過隨即燕赤霞本就有些涼涼的心思變得更加拔涼了，一個大和尚。

大和尚周身佛光燁燁，但妖氣更濃隱約可見一頭巨大的蜈蚣虛影對月長嘯。

蜈蚣精？

艸！

不管是樹木類妖魔還是蟲子成精，這些生靈修成精怪極難，但修成精怪之后都是同境界中極難纏的。

燕赤霞看向王森扯著嗓子高呼。

“金猴道友，我二人今日便聯手除去這蘭若寺兩大妖——”

原本想要強行將王森拉進戰場的燕赤霞一瞬間嗓子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視線中，不管是之前是那蜈蚣精怪還是千年樹妖，在那金毛猴子面前妖身微微彎曲。

“拜見金猴真君！”

“阿彌陀佛，拜見主上！”

王森轉過頭瞇著眼睛看向燕赤霞。

“燕道長，感動么？”

燕赤霞......Σ(⊙▽⊙“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