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原茵乖乖坐著：“你想殺了我。”

話說的絲毫不差，但程毅左看右看，都沒發現原茵半點害怕的樣子。

沒意思。

程毅直接把手槍往地上一摔，厚重地毯掩蓋了手槍落地的聲音。

程毅收回手，雙手交握著放在腿上，身子懶懶向后一倚：“你覺得，我現在想做什么？”

原茵只覺得程毅大佬有點毛病。

不過又轉念一想，日后能滅了整個星際的人，肯定不是些什么正常人，情緒崩潰陰晴不定，都是在情理之中。

好在她還知道一些結局，此刻全當破罐子破摔，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了！

原茵眨巴眨巴眼睛，端出一副最誠懇不過的模樣看向程毅：“肯定是大佬看在我謙虛好學，為人誠懇的份上，決定幫我一回。”

屋中柔和的燈光映得程毅愜意瞇起雙眼，瞥了眼地上跪坐著的原茵：“幫你什么？”

“幫我……當然是學習機甲，造福一方獸族！”原茵拳頭緊握，眼神堅定無比：“我要是能跟著大佬學機甲，大佬以后就是我的信仰，只要大佬說一，我絕不說二，任憑這條路多難走，我都不會退縮半步！”

說完，原茵干凈利落把懷里的獸族手環拿出來，雙手捧著放到了程毅面前的桌子上：“大佬你看，獸族的人怕你認不出我，專門把獸族信物交到了我手里。”

破破爛爛的手環，一圈木藤上刻畫著幾株程毅從未見過的藤曼芽苗，古老的木質手感，和星際時代高新的機甲冰冷手感截然相反。

但是，程毅就從來沒見過這么落魄的信物，好歹也是獸族的信物，就這么幾株刻畫上去的藤曼？

“大佬，您拿起來，透著光看。”

細軟嗓音在程毅耳邊響起，盡管嫌棄萬分，程毅還是照做，掂起獸族手環舉在眼前，任由原茵站起身去把室內燈光開到最大。

原本靜止的藤曼在光線下，竟然好像枯木回春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手環中緩慢生長，兀自從原先的一株芽苗繞滿整個手環。

有點意思。

緊接著藤曼轉動，藤曼光隙影影綽綽中透下來歷代獸族首領的影像，程毅指尖轉動，首領的影像也跟著轉動，嘴中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原茵眼巴巴的看著程毅的神情逐漸愉悅，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只是……

程毅抬了抬眼皮：“獸族的人又怎么了，我可不需要一個毫無用處的人在我身邊。”

“話雖這么說，我也知道大佬您身邊的人肯定都是有能力的。”原茵伸出細嫩手指盤算著，彎著眼尾笑意盈盈和程毅說話：“不過我會做飯，會打掃衛生，比那些機器人都利索點，還會在您忙完一天的工作后給您解悶。”

程毅不以為然，在他的世界里不需要這么多華而不實的環節，餓了有機器人，臟了也有機器人，解悶？他沒那么多閑情雅致。

“要是大佬愿意讓我跟在您的身邊學些本事，等我回去的時候獸族的人都要感激您呢，要是您現在把我殺了，又或者任由門外那些人把我抓走，還不如讓我跟著您，平常您還能有個說話的人。”

程毅對原茵沒什么興趣，耐心聽原茵說這么多話，單純只是因為原茵看起來并不怕他。

下一瞬，程毅從地上抬起重型光炮，砰的一聲就那么放在原茵面前，剛好照著她的眉頭，能讓原茵清楚看到重型光炮炮口里面的模樣。

原茵眨了眨眼，面前的大佬喜怒無常又生性殘暴，在她的夢里，凡是哀聲上前求饒的沒一個活下來的。

即便原茵心里現在怕的不得了，也強壓下恐懼，控制住不停哆嗦的手，正面剛上重型光炮絲毫不退。

下一秒，程毅的手放在重型光炮的扳機上，只要輕輕按動，正對著重型光炮的原茵就能被打的殘渣都不剩。

寂靜空氣中只聽見程毅按下扳機‘嘎達’一聲，瞬間重型光炮炮筒最深處亮起銀白色光點。

光點泛著刺眼的光，閃的原茵心中一驚。

但……

她就知道！

原茵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唇邊酒窩淺淺出現。

她夢里的程毅把全星際人快殺了個精干，過目之處盡是鮮血滿地，最后就連她這個前去救援的炮灰也不幸遇難。

原茵不了解程毅的為人，但她記得清清楚楚，哭喊著的人全都是死的最早的一批，反倒是那些看起來無所謂生死的人，被程毅留在了最后一刻。

在蘑菇云席卷上她艦船的最后一刻，原茵心頭想的不是別的，只想著避免這場浩劫。

而當下，原茵一臉認真，不敢顯露出來一絲一毫的害怕求救之意。

只有把眼下這一步扛過去了，才有可能當上大佬身邊的人，成功撿回來一條命。

程毅沒有留情，扳動重型光炮保險栓，緊接著又再一次扣動扳機，這次才是真正的開關。

可面前地原茵還是不怕，不但不怕，甚至一臉崇拜地雙手鼓掌：“大佬好厲害！控制重型光炮也能這么穩！”

程毅：“……”

“大佬，我看到光炮最里面的銀點還會時大時小的，肯定是大佬一手控制的，好厲害！我聽說這種重武器都要好幾個人分工協作才能控制的這么精準呢！”

好幾個人？

一個破重型光炮，哪里用的上那么多人。

程毅在心里冷笑，果然是沒見過市面的獸族女孩。

沒見過市面就算了，話也多，一直喋喋不休的說。

“這個我以后能學嗎大佬？到時候不用開炮，光是小小的一個銀點都能嚇得對面落荒逃跑。”

程毅有些無奈，原本是想用重型光炮把原茵嚇走的，可到現在，自己好像下級給上級匯報研究成果一般。

程毅動一下，原茵就驚呼一聲，滿眼都是崇拜，搞得程毅在原茵的一聲聲夸贊下迷失自我。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程毅眼神一沉，眼前的重型光炮被他扔在一邊。

原茵正看的起勁，突然一下沒了，眉眼一耷拉：“沒了嗎？”

還有要求了？

程毅氣的一抬手，也不管剛才兩個人的和諧氛圍，舉起手槍就想給原茵來上一下。

還不等程毅胳膊抬起，面前的原茵搖搖晃晃，身子一軟，忽然一下往地上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