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心人
- 妖武成圣,我能無限推演武學
- 貍奴將軍
- 2535字
- 2024-01-25 12:00:00
水藍真氣繞著瓷杯游走一圈,陳江流將酒杯遞給聞人景行。
冰涼和辛辣的口感入喉一線,帶來冰火兩重天的奇妙感受。
“我家傳《寒露凝光典》雖然也能凝水為冰,卻要等到第五境氣脈才可成就”
“江流的手段,我現在是做不到的”
田清漪眼里少見地露出艷羨。
聞人景行忙出言安慰:
“你也是22歲突破胎息,小半年就開了兩竅不是?修行要往遠看”
“當年我突破胎息,也用了5天。老曹你呢”
“半個月”
“清漪?”
“十天”
田清漪五味雜陳。
自己和聞人景行雖然都是22歲突破胎息,但聞人景行根基深厚,只用四年就七竅貫通。
反觀自己,一開始一兩個月就可以開一竅,如今第三竅磨了三月,才隱約要破關。
開竅涉及五行五臟的平衡。單修五行者總有其中一行要強過另外四個,因此七竅貫通實際上是要達到一強四弱的平衡。
可在平衡之前,由于那一個強勢五行影響,其他竅穴開辟越往后就越難,第三竅過后更是一個門檻。
再加上武者要廝殺爭斗,不可能成天修煉,還會有受傷中斷修煉的情況。因此,多數武者七竅貫通要花費的時間是八九年。
聞人景行一看越勸越糟,連忙轉移話題:
“清漪,別把自己和江流這種妖怪比”
“你看余家兩兄弟,一個26歲入氣海,一個32歲開三竅,他們可是世家子”
“他老子余蒼松在氣脈也是二流,嘖嘖,余家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過余家回春典本來就是中品武典,第五境就到頭了”
“不像你田家和岳家,都是上品武典,就算一時不濟,還可以指望后輩子孫嘛”
田清漪剛開始面色還有所緩和,但聽到“后輩子孫”,面色又不好看。
聞人景行想起田清漪這一代沒有男丁,頓時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
田清漪也不是事事要人哄的女子,平復心情后,看向陳江流:
“江流,明日中秋,你有什么安排嗎?”
“練功.....”
曹虎癡輕輕踢了一下陳江流。
“....也練不了一整天,清漪姐有什么事嗎?”
這倒不是客套。有劫灰在,別說一整天,半個時辰就搞定了。
田清漪斟酌了一下,“明日我家家宴,家父想請你們作客”
“.....還有,”
“岳承輝邀金英作客岳家,金英托我轉告,她想邀請你一道前去”
聞人景行和曹虎癡一開始并不驚訝。尤其前者,他和田清漪之間的事兩家長輩心照不宣。
但聽到楊金英特地邀請陳江流,兩人都是一驚。
曹虎癡對于恩人之女的性情還算了解:深居簡出,淡泊而少交游。這么多年,他還從未聽說楊金英主動邀請誰。
聞人景行卻想到楊金英的身份。她可是峨眉住持的關門弟子,二十歲氣海圓滿、不折不扣的天才!這樣的人物,還是雙十年華的佳人,她的邀請真能拒絕嗎?
田家和岳家,后者還順帶一個峨眉嫡傳。兩家邀請都不是吃飯那么簡單,隱藏的好處,三言兩語說不清。
尤其對于陳江流來說,這是他突破胎息后收到的第一個來自世家的邀請。明日之后,當他一夜入胎息的消息傳播出去,那些大姓豪紳.......
“那就先去清漪姐家里,岳家稍后吧”
陳江流干脆地答應下來。
田清漪不由愣住了。
“清漪姐,不過是中秋吃頓飯罷了,不必想那么多。”
“只要有空,我們每個月中都可以一起賞月”
陳江流說得很認真,末了又添一句:
“但得行哥掏錢”
田清漪噗嗤一笑。
不牽扯世家糾葛,也沒有利益妥協,只是單純的聚會嗎?
這樣也好。
這樣最好。
出門前父親的叮囑和家族的重擔仿佛剎那遠去,田清漪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一邊大塊朵頤,一邊挨個和陳江流三人劃拳賭酒,就連沉默寡言的曹虎癡也沒逃過。
看著汗流浹背的健壯漢子,聞人景行漲紅的面上露出苦笑。
“川妹子就是川妹子,比大蟲還惡”
陳江流深以為然的點頭。
“不過我就喜歡她這樣”
聞人景行拍拍陳江流的肩膀,“江流,多謝了”。
說是單純聚會,但幾人都明白,在有心人眼里,接受邀請和接受邀請的順序,本身就代表著某種訊息。而在陳江流的恐怖天分暴露后,這些打量和示好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但陳江流不管那么多。
他不在乎別人怎么想,他只知道聞人景行、田清漪、曹虎癡三人對自己好,與他們相處很自在,他不希望幾人之間的關系變了味道,變得拘束。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至于楊金英的邀請,八成是因為那個念珠。陳江流之前有注意到她的視線,估計這佛寶和峨眉有什么淵源,但這又不急。岳家他也不熟,遲點再說。
因此對于聞人景行的道謝,他只是哈哈一笑。
“謝什么謝啊”
兩人下意識對望一眼,異口同聲:
“都幾把哥們兒×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街道僻靜,這里離家已不遠,只有一個面攤還沒收。
陳江流臉上帶著酡紅,剛才一個勁喝酒,菜也沒吃幾口。于是坐到面攤,叫了一碗面。
面很快就好。
陳江流剛拿起筷子,感覺到身后有人靠近。
是個穿著還算干凈的少女,臉色是病態的蒼白。
她在咽口水。
“公子,你可以賞我一碗面嗎?”
陳江流嘆了口氣。正準備讓老板再做一碗,少女卻像是誤會了什么,急忙上前:
“吃完了,我,我可以陪你睡覺”
她艱難地吐出這句話,眼神里滿是窘迫、難堪,還有一點點希冀。
面攤老板神色有異,但最終一言不發。
陳江流忽然覺得手里的筷子有千斤重,像是無論如何挑不起一根面來。
“老板,給她一碗面”
少女欣喜地坐到陳江流對面,面端上來,顧不得燙,狼吞虎咽。一碗面吃完,意猶未盡。
陳江流抬起手:
“老板,再來一碗.....”
“不,公子,不要了”
“可是.....”
少女哽咽落淚。
“公子,對不起,我....”
“我有花柳病,不能陪你睡覺”
“我不是存心欺騙你,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我實在太餓”
老板面露不忍,“公子,這丫頭幼年喪父,十歲就被娘親賣進青樓,是個苦命人”
“這面錢就算老朽的吧,您大人有大量........”
少女哭得更傷心了。
“我本來有一點積蓄的,可剛得了病,得月樓的媽媽就把我趕出來,錢也沒了”
“最近我聽說姐姐們被送進余家,也想去做奴婢”
“可媽媽說,府里只要處子和干凈姑娘,我實在沒有辦法.....”
她再也受不了,掩面而走,靠在一旁的墻壁上哭泣。
世家爭搶的風光、突破胎息的振奮、小比奪魁的榮耀、除妖救人的名望......一切的一切,都隨著少女的眼淚,一滴滴抽離陳江流的身體。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黃花”
“黃姑娘”,幾兩碎銀放進她的手心。
“這些錢,你拿去”
“天亮之后,你去曇大夫的醫館,就說是陳小旗讓你來的”
黃花神色慌張,“不可以的,公子......”
“收下吧”,陳江流語氣輕柔,“就當是天下人欠你的”
黃花又哭了。
“公子,您是個大好人”
少女臉上的淚痕比田清漪的劍還要鋒利,陳江流下意識地躲閃。
“好人....我不算好人”
“我只是個有心人。”
黃花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街道依然僻靜,月光灑在青石板上,像一層薄霜。
陳狗兒在錦都,又一次感到秋風的冷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