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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王文定

見到閻解成愿意和自己一同前往看望老師王文定,孫援朝心中也是頗為開心的。

畢竟他在看到信之后,最先想到的就是閻解成了。

“解成!”

孫援朝隨即問道:“你打算借給王老師多少糧票啊?要是你手上糧票不夠的話,我可以勻給你一些?”

作為閻解成的小學(xué)同學(xué),孫援朝多少也是了解一些閻家的情況的。

對他來說,只要閻解成有這份心愿意和他一同前往,那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至于糧票的事情,到是沒必要要求太多。

“我也不太清楚!”

閻解成搖了搖頭后說道:“我家的糧票都是我媽收著的,廠里這個月的糧食定量補助我也還沒領(lǐng),所以要看我媽能給我拿多少!實在不行,就只能先從自己的午飯中扣出來一部分了!”

“援朝,你呢?準(zhǔn)備了多少糧票?”

“我家情況要比你家好一點!”

聽到閻解成問到自己,孫援朝隨即說道:“我家里現(xiàn)在就我媽和老三沒有工作,其他人糧食定量都不算太少,所以我這次準(zhǔn)備了十斤糧票!要是王老師那里能夠湊齊一些,我就借出去五斤,要是王老師那里太困難的話,我就把十斤糧票全都借出去,大不了這個月少吃點粗糧!”

聽了孫援朝這番話后,閻解成也是感嘆道:“援朝,你這可真是財大氣粗啊!”

五斤?十斤?

要知道,就算是老師王文定的心中,想要找每人借的糧票也不過就是一兩二兩,一斤二斤?

這是王文定不想多借一些嗎?

不是!

實在是糧票在這個特殊時期實在是太過珍貴了一些!

一斤糧票,放在五八年之前,或者一年之后,私下交易的話最多也就是幾毛錢而已;可在這個時間段,卻是能夠賣出幾塊錢的高價的。

而且,就算是真的有錢,也是不一定能夠買得到糧票的。

要不然王文定也不會在丟失了四十多斤糧票之后,就有輕生的念頭了。

不過,孫援朝家的情況的確要好上很多,他們家只有五口人,其中孫父、孫援朝大哥。以及孫援朝都是有正式工作的,每個月都會有額外的糧食定量補助,雖然依舊很難真正吃飽,可卻不會像閻家之前一樣到了月底就餓肚子。

“哈哈哈,解成,你說這個可就不對了!”

孫援朝笑著調(diào)侃道:“我還不知道你?之前你在京城日報上發(fā)表的那兩篇文章的稿費,恐怕就抵得上普通工人一兩個月的工資了吧?而且廠里好像剛剛給你分了房子?”

“要說財大氣粗,不還得是你?”

“我那稿費還能天天有不成?”

聽了孫援朝的話,閻解成不由反駁道:“再說了,稿費是稿費,糧票是糧票,這能混為一談嗎?”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還是先去問問我媽能拿出來多少糧票吧,你等我一會兒!”

“成!”孫援朝點頭應(yīng)道。

閻解成見狀,便直接找到了楊瑞華說起了這件事。

果不其然,楊瑞華在剛剛知道這件事情后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愿意拿出糧票來。

“老大,你是不是傻了?”

楊瑞華有些生氣地說道:“這年頭糧票有多珍貴,你不是不知道!咱們自己家都還不夠吃呢,你還想著去借給別人?”

“我知道,你當(dāng)初上小學(xué)的時候,那王文定對你很關(guān)照,可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你要想過去看看也行,但家里可是沒有糧票給你的!”

“媽,這糧票借出去,王老師后面也是會還的啊!”

閻解成不斷地勸說道:“再說了,前幾天我也沒少往家里帶吃的啊,豬肉,雞蛋,這個月咱家肯定不會太缺糧食了,你就給我拿上幾斤糧票吧!”

“還?”

楊瑞華頗為不屑地說道:“四十多斤糧票,那王文定就是個小學(xué)老師,糧食定量也沒多少,他拿什么還?”

“媽……”閻解成不由得再次勸說了起來。

一番勸說之后,楊瑞華這才無比肉痛的拿出來了三斤糧票交給了閻解成,甚至還叮囑閻解成一定要讓王文定寫一張欠條才行。

閻解成也是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畢竟以王文定老師的性格,就算是他不需要欠條,王文定也是會提前準(zhǔn)備好的。

從楊瑞華手中拿到三斤糧票之后,閻解成又從自己的午飯中勻出來了兩斤糧票,總共湊齊了五斤,不過這也就是他現(xiàn)階段最大的能力了。

等閻解成準(zhǔn)備好了所有的事情之后,這才和孫援朝一起騎著自行車朝著北海附近的黑芝麻胡同趕去。

黑芝麻胡同距離南鑼鼓巷并不算近,可有著自行車代步,閻解成二人還是很快就來到了黑芝麻胡同。

等到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王家之后,孫援朝這才氣喘吁吁地說道:“解成,你這也太沉了!不行,等會回去的時候,得換你來載我才行!”

“哈哈哈!”

閻解成一邊上前敲門,一邊笑呵呵地說道:“援朝,這哪是我太沉了啊,明明是你太虛了,我看你還是去找個老中醫(yī)好好補補吧,不然以后相親都不好相!”

“好你小子,還敢編排我?”孫援朝佯怒道。

吱……

就在這時,王家的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一身花布上衣,扎著兩條馬尾辮,看上去十三四歲,臉色有些發(fā)白地小丫頭走了出來。

“你們找誰呀?”

這個小女孩在見到閻解成二人后,很是禮貌地問道,只不過聲音卻是有些無力。

“你是王梓萱吧?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孫援朝笑呵呵地說道:“我們兩個都是王老師的學(xué)生,這次是專門過來看王老師的,不知道王老師現(xiàn)在不在家?”

聽了孫援朝的話之后,王梓萱卻是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直接說道:“我爸今天剛好休息,你們兩個先進(jìn)來吧!”

聽了這話,閻解成二人先是將自行車鎖好,這才跟著王梓萱一起走了進(jìn)去。

王家住的是一座獨棟的院子,雖然不算寬敞,可里面卻是有著一個小院子的。

其實閻解成小時候還跟著閻埠貴來過一次這里,當(dāng)時的院子收拾的可是極為雅致的,里面還擺放著不少的花花草草。

可現(xiàn)在,院子里卻是早已經(jīng)被開墾成了幾個小菜畦,里面種著一些當(dāng)季蔬菜。

穿過這個小小的院子,閻解成二人很快就跟著王梓萱來到了正房。

“爸,有你的學(xué)生來找你了!”王梓萱一進(jìn)門就朝著旁邊的里屋喊道。

閻解成和孫援朝二人跟著走了進(jìn)去之后,正好看到一個身穿長衫、面容看上去很是憔悴、眉宇間多是無奈的中年男子從里屋走了出來。

“王老師!”

“王老師!”

閻解成和孫援朝連忙問候道。

此人正是閻解成二人的小學(xué)老師王文定,只不過現(xiàn)在看上去卻是蒼老了很多,其中或許就有糧票丟失的原因。

“你們是……”

見到閻解成二人后,王文定先是愣了愣,隨后就叫出了二人的名字:“你們是援朝和解成吧?”

“王老師,就是我們兩個!”

見到王文定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孫援朝也很是開心,隨后更是笑著說道:“王老師,您的記性可真好啊,這么多年過去,竟然還能記得我們的名字!”

“你們兩個小時候可是調(diào)皮得很,尤其是援朝你,我怎么可能記不住名字?”

王文定笑呵呵的問道:“你們兩個最近過得怎么樣?聽說援朝你早就已經(jīng)在紅星軋鋼廠上班了?解成,你呢?”

“老師,解成現(xiàn)在可厲害了!”

閻解成還沒有說話,孫援朝就已經(jīng)忍不住說道:“不知道您之前有沒有看過京城日報上那篇很有名的文章《苦難終將過去,黎明就在眼前》,那就是解成寫出來的!”

“而且,就是因為這篇文章,解成還被我們軋鋼廠新上任的副廠長招到我們廠宣傳科去上班了!”

“是嗎?”

聽了孫援朝的話之后,王文定明顯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那篇文章竟然是解成你寫的,水平的確很高啊!”

說完,王文定稍微頓了頓,雖然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可還是繼續(xù)問道:“今天你們兩個過來是?”

“老師,是這樣的!”

孫援朝連忙說道:“我和解成今天都收到了您寄過去的信,信上面說您剛剛丟了四十多斤糧票,我們兩個今天剛好不上班,所以就想著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夠幫上忙的地方!”

“唉!”

聽了孫援朝的話之后,王文定也是不由得嘆息一聲說道:“我也是運氣不好!昨天我拿著自己家糧本去換糧票,回來的時候竟然被竊賊盯上了。

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裝糧票的口袋竟然被人劃了個口子,至于兌換的那四十多斤糧票,也是早就已經(jīng)不翼而飛了!

后來我去派除所報案,他們雖然答應(yīng)幫忙找,可同時也告訴我機會很是渺茫!

好在糧本上還剩下了一點糧票,倒也還能暫時維持幾天,可斷糧也就在這幾日了!

要只是我一個人的話,也還好,熬一熬說不定也就過去了,可家里現(xiàn)在還有老人和孩子。我這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想到向你們這些學(xué)生開口!

不過你們放心,只要你們把糧票借給我,不論多少,我都是一定會按時歸還的!”

“老師,這您就言重了!”

一旁的閻解成連忙說道:“您當(dāng)初對我們這些學(xué)生都很好,現(xiàn)在您遇到困難,我們肯定是不能坐視不管的,至于歸還糧票的事情,倒是不用太著急,等您手里寬裕再說就行!”

“是啊,王老師!”

孫援朝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帶來的十斤糧票全都拿了出來:“王老師,我這的糧票也不算太多,只有十斤,后面您要是還沒有湊夠的話,就再給我寫信就行!”

“十斤?”

看著孫援朝遞出來的十斤糧票,王文定也不由得愣住了。

十斤糧票,已經(jīng)差不多相當(dāng)于他丟失糧票的四分之一了,要知道,現(xiàn)在京城市內(nèi)一個正常居民的糧食定量,也不過就是二十一斤而已。

“這太多了,我不能收!”王文定連忙擺手拒絕道。

孫援朝見狀,卻是立即勸說道:“王老師,其實拿出這十斤糧票對我來說也不是太難的,而且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您就收下吧!”

“是啊,王老師!”閻解成也在一旁勸說道:“援朝家情況還是比較寬裕一點的,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您就收下吧!”

聽了閻解成二人的勸說,又想到了自家情況,王文定這才緩緩點頭說道:“援朝,解成,那老師就謝謝你們兩個了!”

“王老師,那糧票是援朝的,您謝我干嘛?”

閻解成見狀,也連忙說道:“不過我家情況要比援朝家差上一些,所以這次只湊出來了五斤糧票,王老師,您別嫌少啊!”

說完之后,閻解成也連忙從兜里拿出來了自己湊的五斤糧票遞向了王文定。

“這……”

看著閻解成遞過來的五斤糧票,王文定頓時又愣住了。

孫援朝也就算了,孫家的情況他也是了解一些的,的確不算艱難。

可閻解成呢?

他又是從哪里湊出來的五斤糧票?

要知道,早在丟失糧票的第一時間,王文定就已經(jīng)向自己的親戚、鄰居等等去借糧票了!

可在現(xiàn)在這個特殊時期,誰家不缺糧票?

王文定幾乎把所有的親戚和鄰居全都借了一遍,這才湊齊了不到十斤糧票。

后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想著向自己的學(xué)生求助。

他本來想的是人多力量大,積少成多,只要每個學(xué)生都能借給他一斤半斤的糧票,很快就可以湊齊丟失的那四十多斤糧票了。

可現(xiàn)在僅僅是過來了兩個學(xué)生,就給他湊齊了十五斤糧票?

這可是他從來都沒想過的事情!

“王老師?”見到王文定有些愣神,閻解成不由得再次喊道。

聽了閻解成的喊聲,王文定也立即回過神來,隨后卻是把閻解成遞到他面前的糧票又推了回去:“解成,你這糧票我不能收!”

閻解成見狀,卻是直接說道:“老師,援朝的糧票你都收了,怎么能不收我的呢?難不成我不是您的學(xué)生嗎?”

聽了閻解成這話,一旁的孫援朝也在暗中豎起了大拇指。

真不愧是能在京城日報上發(fā)表文章的人啊!

這腦子轉(zhuǎn)的可是真快!

就一個字,絕!

果然,聽了閻解成這番話后,王文定也無法在多說些什么,只能接下閻解成手中的糧票,然后再次感謝閻解成和孫援朝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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