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鞏安慰琉璃,語氣堅定地說:“會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琉璃勾起了一抹笑容,突然說:“唐,過來,我有話想對你說。”
唐鞏把耳朵湊到琉璃的嘴邊,卻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唐,其實我是鬼魂,馬上就要消散了。”
唐鞏把頭縮了回去,目光定定地看著琉璃,琉璃滿臉的笑意。
她在開玩笑嗎?唐鞏心想,沒有在意琉璃說的這句話,有些斥責地對琉璃說:“為什么要說這樣離奇的話,琉璃,好好養病,不要多想,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琉璃笑意消逝,轉而沉默,沒有再說話,只是一直死死地看著唐鞏,仿佛要把他印入自己心底。
琉璃的病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嚴重,臉色慘白的像張紙般。
背著唐鞏離開的間隙,琉璃突然拿起了一支筆,在紙上寫著什么。
唐鞏回來之后,琉璃聲音虛弱地對唐鞏說:“唐,我想出去走走,好嗎?”
唐鞏滿臉的凝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好。”
攙扶著琉璃,唐鞏一步步走向病房外面,來到走廊,寂靜的走廊此時空無一人。
倆個人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走到一半時,沉默的琉璃忽然開口:
“唐,我喜歡你。”
盡管這是倆個人的共識,但倆個人卻是一直沒有在言語上表達過自己的心意,現在琉璃終于打破了這層隔膜。
“嗯,我也是。”唐鞏回答。
琉璃把頭轉了過去,沉默了一會,又開口說:“唐,琉璃是我的本名,我的真實姓名叫李琉璃。”
“唐,如果那個湖的傳說是真的該有多好。”
這是琉璃說的最后一句話,然后,琉璃在唐鞏的眼前逐漸變得透明,仿佛要消失在這個這個世界一般。
“琉璃!你這是怎么了,不要走!”
唐鞏握著琉璃的雙手,看到這一幕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么辦。
在唐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琉璃越來越透明,最終在唐鞏的眼前消失,徹底失去了蹤跡。
唐鞏失魂落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明明她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為什么一會兒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不會的,她不會離開我的。”唐鞏低聲呢喃。
突然的,唐鞏向走廊大聲喊叫了起來。
“琉璃!琉璃!你在哪!”
找遍了醫院的所有角落,卻還是沒有看到琉璃。
“這位先生,請不要在醫院大聲喧嘩,病人需要休息。”
這個時候。醫院的護士過來制止了唐鞏。
唐鞏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語氣焦急地對護士說:
“你看到琉璃了嗎,她剛剛就在你們醫院。”
“對不起,我們醫院沒有收治你說的病人。”護士很抱歉的語氣。
“不會的,你剛剛還跟她說過活,你不記得了嗎?”唐鞏急切地詢問。
“沒有。”護士搖了搖頭。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把琉璃遺忘了?唐鞏待在原地看著這個世界,一種如夢般的感覺籠罩全身。
唐鞏跑到琉璃待過的病床,在桌子上,他看到了琉璃留下的那張決別信。
唐鞏手指顫抖地拿起了那封信,閱讀信中的內容,臉上的不可置信浮于表面…
……
琉璃去哪里了,他真的消失了嗎?
校園里,唐鞏徘徊在琉璃曾經待過的地方,看到那些熟悉的場景,他都想起與琉璃的點點滴滴。
來到教室,他想起了琉璃上音樂課時沉醉其中,所流露出的純真自然的笑容,那時的她是多么快樂。
后山,他曾經與琉璃在那里一起坐在小溪邊,在河中戲水,在湖泊中互相潑水嬉鬧,這些愉悅的時光都在唐鞏腦海中涌現。
最后,唐鞏來到了那堵圍墻,這堵圍墻的后面是他與琉璃的初識之地。
熟練地翻過圍墻,唐鞏還記得他幫助琉璃翻越圍墻的場景,那時的琉璃顯得害羞臉紅。
一步步走向那棟廢棄的教學樓,然后進入,踩著樓梯上到二樓到達走廊。當初他就是在這里與琉璃相遇。
透過窗戶望向外面殘破的景象,琉璃當初就生活在這里嗎?唐鞏心想。
……
數天后。
唐鞏站在學校門口,手里拿著一卷報紙。
風吹拂而過,把報紙吹得嘩嘩作響。唐鞏看了一眼報紙,之后把報紙丟棄,任由在空氣飛舞。
唐鞏拖著行禮,從校門走了出去。
空中飛舞的報紙掉了下來,被風吹得翻頁,報紙上記載著這樣一件事。
一九八一年三月二日,學校教學樓不慎摔落一名就讀生,經警方調查為學生自殺,后證實為學校設施安全隱患問題造成的意外事故,學校沒有給予賠償。
在報紙的右側,印著那名學生的照片,一雙明亮的眼睛和齊至下巴的短發,下面寫著李琉璃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