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鄒奕坐在石板上,身上扎了十幾根銀針。
一陣藥香飄來,此時的莫少君正在煎藥。
鈴鈴鈴~~
董武掏出手機,看到蘇主任三個字后,停頓了幾秒才接通電話,“喂?!?
電話那頭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董武,你的學生現在什么情況?”
董武道,“很不樂觀,他本身就有病在身,現在又被奧術班的那個夏侯諧打的吐血,出手再重些,恐怕咱們學校就得鬧出人命了?!?
“蘇主任,你們的調查結果怎么樣了?”
蘇主任沉默片刻,“我們調取監控發現,的確是夏侯諧動的手,但那個叫任樊的學生挑釁在先!”
董武眼神一冷,“挑釁?那蘇主任說說我學生是怎么挑釁的?”
蘇主任道,“夏侯諧只是說了句體術班的學生不求上進,任樊便開始挑釁夏侯諧,之后雙方發生口角,這才使得夏侯諧忍不住動手?!?
董武氣笑了。
這幫學生,誰是什么性格,能干出什么事,他最為清楚。
要說任樊主動挑釁,也不是不可能,但對方也絕對不可能只是說了句不求上進。
蘇主任這個意思很明顯是要保夏侯諧。
董武不是三歲小孩,校規固然在那,但規則的設立,從來都只是用來束縛弱者的。
“他爸是誰?”董武問。
“什么?”蘇主任道。
“夏侯諧他爸是誰?”董武挑明。
“董武,我們現在是在處理學校的事,不涉及其他,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蘇主任道。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他關系有多硬,能讓蘇主任不顧校規也要保他?!倍涞馈?
“董武,我警告你,別挑戰教務處的權威!”蘇主任厲聲道。
“那我也警告你,我的學生差點被他打死,誰要是敢保,我就把這事捅出去,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是覺得我不敢,可以試試!”董武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蘇天棟看著手機屏幕,一臉陰沉。
他沒想到董武會這么強硬。
也沒想到夏侯諧一出手,竟然會差點把體術班的學生給打死。
從董武的反應來看,他的話絕對不假。
那這個事情可就不好處理了!
真要把董武逼急了,烿火大學無視校規包庇打人的奧術班學生,一定會出現在網絡上。
領導問責下來,倒霉的不止有夏侯諧,還有他。
思索片刻,蘇天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老蘇?!?
蘇天棟眉頭緊皺,“有點麻煩,你兒子打的那個學生本身就有病,我就說你兒子沒出全力,為什么能把人給打吐血,現在那邊不松口,還放話誰要是敢保,他就把這事給捅出去,夏侯,這事我很難做啊!”
夏侯明語氣不快,“老蘇,一個輔導員而已,敢這么跟你講話?”
蘇天棟道,“能留校當輔導員的,哪個沒關系?食堂燒飯的阿姨,都是咱副校長的岳母,你說說,我敢瞎折騰嗎,很難的夏侯!”
夏侯明頓了頓,“老蘇,只要不開除我兒子,他們什么條件隨便提,正好三個月后我們公司的探險隊要去一趟君山,還缺一個名額,到時你跟我們一起去,如何?”
蘇天棟眼前一亮,“唉,我試試吧。”
……
小院。
咕嚕咕嚕~~
鄒奕針刺結束,便喝下了莫少君給他煎的藥。
中藥入肚,很快就有一股暖意傳遍四肢百骸。
“好奇怪,有股氣走在脾經上,正在幫我統血。”肝木道。
“是他剛剛喝的藥里面帶進來的氣,我也察覺到了,它們進入身體后,就開始四散開來,有的氣進了脾經,有的氣進了肝經,還有的氣進入血液中幫助我活血化瘀?!毙幕鸬?。
“這些氣進來之后,都會自主尋路,根本不會與我們的氣發生沖突,就好像它們本來就是這般運動的,這跟我們此前碰到的氣完全不同?!狈谓鸬?。
“腎水,你知道為什么嗎?”心火問。
“草藥的生長遵循天地規則,它們攜帶的氣,有著特殊的性味,用藥之人掌握了每一種草藥的性味后,就能夠將它們組合起來,利用它們的氣,來引導調節我們的氣?!蹦I水道。
“這個莫少君挺厲害嘛?!毙幕鹩行@訝。
草藥的氣能調節我身上的氣?
鄒奕也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但身體轉好也是不爭的事實。
只是這個速度,確實是快得離譜,就是有點難喝。
以前他也生過病,但吃藥后能當即就有效果,這還是頭一回。
古代中醫,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厲害。
可這樣的東西,為什么會被扔在博物館呢?
“鄒奕,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董武問。
鄒奕道,“好多了?!?
董武松了一口氣,隨即將剛才與教務處的通話內容告訴鄒奕,“放心,他就算背景再硬,咱們也不怕?!?
鄒奕很感激董武有這個態度,不過他也明白,既然對方的關系能夠到教務處那里,這就說明想要把夏侯諧開除,難度也很大。
甚至到最后,可能還會連累董武。
“董導,任樊呢?”鄒奕問。
“他還在醫務室,我讓他處理好就過來,這會應該差不多要到了。”董武道。
不多時,任樊三人便來到了莫少君的小院。
“董導?!?
董武問,“我發給你們的消息看了吧?!?
任樊三人點點頭。
他們臉上寫滿了憤怒。
明明是對方先瞧不起他們,居然被教務處的污蔑成,是他們挑釁。
“董導,學校會包庇他嗎?”
董武搖搖頭,“學校不會,教務處會,在沒有鬧大之前,我們占據主動,如果鬧大,最后要影響到學校的名聲,那么我們可能就會處于被動,當然,他們也不會好過!”
奧術班的學生打體術班的學生,這種事在其他學校也發生過。
事態升級后,學校為了不擴大影響,一般都會選擇息事寧人,然后給施暴者和受害者一人一棍子。
這確實不公平,也更容易激化奧術與體術之間的矛盾,但對于學校而言,這是降低影響最省事的辦法。
鄒奕道,“任樊,你打算怎么做?”
任樊嗤笑,“人家有后臺,我們能怎么辦,他們現在能篡改我的話,真鬧大了也未必能把他給開除。”
確實。
夏侯諧那個話雖然不好聽,但如果很多人覺得他說的是事實,那鬧大之后,輿論導向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畢竟大部分體術生,在入學的基因覺醒測試中,無法獲得元素之力后,幾乎很少有人能夠堅持繼續修煉體術,然后去嘗試二次覺醒。
一旦夏侯諧的邏輯被認可,那么任樊的話就能做實為沒事找事的挑釁。
那樣一來,就算夏侯諧打人有錯,也就會變成情有可原。
開除就幾乎不可能了,最多就是記大過。
可對他們這種有背景的學生來說,記大過算處罰嗎?
鄒奕道,“這樣,他們肯定還會找董導,我們就在這個過程中,爭取要點好處,一來,二次覺醒的藥水極有可能要研發出來了,在這段時間里,你們三個都需要進行體術鍛煉,增加覺醒成功的概率,那么錢是必不可少的。”
窮文富武,一旦開始修煉體術,飲食就得跟上,只練不補,最終就會氣血虧空。
“二來,咱們想要出口氣,靠別人是不行的,只有靠自己,趁著這個機會,咱們利用他給的資源,一旦完成了覺醒,就有了趕超他的資格?!?
“所以,與其跟他死磕,不如抓住機會利益最大化。”
任樊三人很是認可鄒奕的說法。
死磕只會兩敗俱傷,甚至有可能對夏侯諧根本沒什么影響。
趁著這個機會,狠狠敲他一筆,然后投資自己,等覺醒后,才能真正報這一掌之仇。
“我同意,就按鄒奕說的辦?!比畏異汉莺莸卣f,“不能開除,就狠狠訛,不對,是讓他賠償一筆錢。”
董武贊許地看了眼鄒奕,其實他也是這么想的。
真鬧起來固然不怕,但對鄒奕和任樊來說,也沒有任何好處。
開個條件跟對方做交易,目前來看,是對鄒奕他們最好的方式。
“好,那就這么決定了。”董武道,“你們兩個把任樊帶回宿舍休息,鄒奕就留在莫教授這里治療,我去跟他們交涉?!?
說完,董武看向莫少君,“莫教授,鄒奕就麻煩你了。”
莫少君笑道,“好?!?
“謝謝董導。”鄒奕等人道。
“走了?!倍鋽[擺手,跟任樊三人一同離開了小院。
小院里,莫少君看著面色平靜的鄒奕,不禁笑道,“你不生氣?”
鄒奕道,“生氣,但無能狂怒沒有任何意義,祈禱別人給自己主持公道,太幼稚了,如果沒有董導,可能我們連最基本的賠償都不可能有。”
莫少君道,“不錯,看來這兩年的磨煉,也讓你對情緒有了一定的掌控能力,我們不是不可以有情緒,只是在有情緒時,不讓情緒過度消耗我們的心神?!?
“記住久怒傷肝、久喜傷心、久憂傷肺、久思傷脾,久恐傷腎,其中,怒而傷肝,是因為人在發怒時,氣血上涌,氣機上逆而不下,久之則肝郁氣滯,這就損害了肝的疏泄功能?!?
“所以,一旦情緒過激,那么就一定要想辦法發泄出去,千萬不要積壓在身體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