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糜貞還躺在沙發上,看起來好像都沒動過,也不知道吃東西沒有。
徐山走過去看了看,還好,還有氣兒。
看到女人,他腦海中又想起之前的那幾抹雪白,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煩躁,直接朝樓上跑去。
他必須要先洗個澡。
這個澡是徐山有生以來洗得最長的一個澡,足足折騰了一個小時。
洗完之后,進入賢者時間的徐山衣服也懶得穿,一頭栽在床上,仰面看著簡陋的天花板,心里盤算著今后的打算。
對面是個亂世,風險是肯定有風險的,萬一死在那邊,可不見得還能回來。
但放著外掛不用也不可能,至少要先搗騰點錢改善下自己的生活。
不過該怎么弄呢?
徐山暫時沒有頭緒。
想了下,他翻了翻甩在一旁的褲子,把那幾枚銅錢找出來,小心地藏進床頭柜里。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能賣多少,明天找黎叔去問問。
還有樓下那個女人。
她肯定沒身份證,人看著還有點傻乎乎的,還那么能吃,自己哪有那些個余糧去養她,而且還不是自己老婆,憑啥養她?
除非。
徐山感覺自己的某個部位又想冒頭了,急忙用力按了按。
算了,不能再想了,再想皮都要蹭沒了。
先睡覺,明天再說!
灌了幾口冷水,徐山壓了壓心頭的邪火,抓過一個枕頭,很快睡了過去。
只是徐山忘了自己是光著身子的,還沒有關門。
……
又是一天,日上三竿。
徐山伸了伸懶腰從床上坐起來。
隨便翻了兩件衣服穿上,拿了枚銅錢放進兜里,疑惑地打開門。
他記得昨晚上自己好像沒關門來著,難道記錯了?
摳了摳腦袋,也懶得去想。
下了樓,糜貞已經醒了,呆呆地站在窗子前,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興許是聽到聲音,她回頭看了徐山一眼,立馬埋下了頭。
咦,這女人臉怎么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
徐山不明所以,也沒想開口去問。
光棍了快三十年,家里突然多了個女人,他還不太適應。
抬了抬手算是打過招呼,徐山直接鉆進了廚房。
這兩天折騰來折騰去也沒怎么吃東西,他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整了個雞兒,炒了個香腸,又做了倆小菜,米飯也沒忘多煮了些。
全部弄好已經將近中午了,剛好早飯午飯一起吃。
這次糜貞倒是不用徐山喊,老老實實地坐了過來,只是那臉紅得厲害。
兩人都各自埋頭吃飯,誰也不說話。
過了會兒,徐山著實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率先開口。
“那啥,你叫糜貞是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剛說完,徐山就感覺自己問了個屁話。
果然,糜貞抬頭看了他一眼,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眸子里閃爍的悲哀讓徐山也說不出趕她走的話來。
兩人又沒話了,空氣尷尬得能擰出水來。
徐山沒談過戀愛,不懂怎么哄女孩子,思來想去,掏出手機,在自己的高中同學群里發了條信息。
“請問,和女人一起吃飯的時候該說點什么?”
這個同學群徐山加好幾年了,一直沒說過話,群里平時也不怎么活躍。
沒想到他這個消息一發出去,瞬間炸了魚。
“我擦,老徐你這個家伙終于開竅了,竟然跟女人吃上飯了都。”
“能跟你這個榆木疙瘩一起吃飯,那女的肯定對你有意思,還說啥說,就地正法,直接拿下。”
“要我說你可以問三點。”
“哪三點?”見有人要指導自己,徐山急忙問道。
這人卻是不說話了,只發了個微笑的表情。
“老林你這個色皮別把人老徐帶壞了,他那個大楞子哪懂得起你的意思。”
“我記得老徐讀小學的時候還蠻機靈的,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就變成了那個樣子,跟腦子里突然缺了根筋一樣。”
“誰知道呢,不過老林怎么突然這么含蓄了,他不是一向都問四點么。”
“他哪里用的著問,都是直接探深淺的。”
“滾滾滾,你們這群王八蛋,當老娘不存在是吧!”
“……”
眼看這些人越說越遠,徐山覺得自己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摁掉手機,抬頭剛好看見糜貞好奇地看向自己。
說的準確點,是看自己手里的手機。
她是古代人,肯定沒見過這個。
反正也送不回去,普及下現代知識也好。
于是徐山舉起手機搖了搖說道:“這個叫手機,跟人通話用的。”
這么解釋顯然不足以讓糜貞明白,一臉懵。
想了想,徐山又說道:“千里傳音聽過沒,跟那個差不多,我在這兒說話,幾百里外都能聽到。”
這下糜貞估計是懂了,看著她臉上浮現出來的震驚神色,徐山心里忽然生起一股身為現代人的驕傲。
古代的人,哪怕你再有錢,地位再高,都不一定有我這個老光棍過的舒服。
手機用過沒?電視看過沒?網絡游戲玩過沒?
就說糜貞,還是劉備這個皇帝的老婆呢,不一樣跟鄉巴佬進城似的。
想到這兒,徐山猛地愣住了。
差點忘了,眼前這個女人是有老公的。
徐山頓時沒了說話的興致,埋下頭,大口扒飯。
他不說話,糜貞自然也不可能說。
一頓飯吃到最后吃成了索然無味。
徐山也不知道自己腦袋里亂七八糟在想什么。
幾個飯菜照例被吃得干干凈凈,徐山正打算收拾,糜貞卻是站起身來,埋著頭,局促不安地說道:“恩公,讓我來吧。”
這個女人,倒是主動了一回。
徐山頓了下,也沒拒絕,他最煩洗碗了,有人代勞求之不得。
就是那個恩公的稱呼讓他渾身不自在。
將糜貞帶到廚房,簡單給她說了下怎么開熱水,怎么開冷水,碗筷又放哪里。
這些都很簡單,糜貞一聽就懂了,只是她眼里的好奇之色卻愈發濃郁。
徐山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跟她解釋這是一千多年之后的世界,索性打算順其自然,躺到沙發上刷起了手機。
但平日里丟都丟不掉的手機現在卻是完全不知道在放些什么,眼神時不時瞄向糜貞的背影,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過了好一會兒,糜貞那邊收拾完了,轉過身來,剛好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徐山。
她身子一顫,急忙又轉過身去。
徐山一愣,順著女人剛剛的目光往身下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都快被撐破了。
瑪德,老光棍的威力這么大的么。
徐山騰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找過一件外套擋在身前,朝著糜貞那邊喊了一句。
“我出去辦點事,你別亂跑啊。”
說完,也不管糜貞有沒有聽見,急急忙忙地就往外面跑。
實在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走在山路上,山間的冷風一吹,徐山的腦袋清醒了不少,余火也是降了下去。
他開始正兒八經地考慮怎么和糜貞相處。
對方是個女人,自己又是個老光棍,長期這么處下去,自己早晚要犯錯誤。
可就這么送走,說老實話徐山也有點舍不得。
關鍵是他也不知道往哪兒送。
要不學學曹操,反正劉備那老哥們都死了一千多年了,應該也不在乎多一頂帽子了吧。
……
胡思亂想間,徐山走到一棟鄉間別墅外面,看著牌匾上那個大大的“黎”字,猛然想起自己還真有點正事沒做。
“黎叔,黎叔!”
在院門口扯著嗓子喊了兩句。
“嚎喪呢,我耳朵又沒聾。”
坐在院子中躺椅上的一位老人掏了掏耳朵說道。
“嘿嘿,這不怕耽誤您老曬太陽么?”
大門沒關,徐山推門走進去。
曬太陽?
老人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色,沒好氣的瞪了徐山一眼。
“有事說事,沒事兒滾犢子。”
“有事,有事。”
徐山急忙湊了過去,從兜里掏出銅錢,蹲到老人跟前,雙手遞了過去。
“黎叔,前幾天在家瞎搗騰的時候翻出來這么個東西,您老給掌掌眼,看看值錢不?”
老人也沒起身,扭頭朝徐山的手里看了眼,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