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展元好像說過，按照學堂的收錄，臥龍府內突破九品最快的人用時兩年半，這人好像還是上任府主……”

王歸璨回想了一下，不禁有些飄飄然。

他從煉化修煉卡到今日，滿打滿算也才五天。

如果兩年半就是府主之資，那五天豈不是大帝之資？

當然，王歸璨知道實際上不是那么算的，畢竟他還沒正式突破八品，如果一切順利，要得到“秀才”的修煉卡，最起碼也得在通過縣試之后。

也就是說，他最快突破八品的時間就是一個月之后。

不過這個速度也很驚人了，王歸璨倒也沒什么不滿。

這中間神柳的功勞占一半，《陋室銘》也應該占了一小半。

那林道長給他的聚靈丹豈不是沒什么作用了？

王歸璨胡思亂想了一陣，隨即趕緊收攝心神，加速煉化體內聚集的“才氣”，準備把最后的空缺填上，達成真正的九品圓滿。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王歸璨睜開眼睛，卻沒有修為終于到達瓶頸的滿足感和虛脫感，反而是一臉困惑。

他不信邪的再次閉上眼睛。

又一個時辰……

王歸璨茫然的睜開雙眼，滿腦子的問號。

為什么？

如果將他的修煉進度百分比，那王歸璨感覺自己已經到了99%，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兩個時辰，他不知道煉化了多少“才氣”，《陋室銘》都抄到“無案牘之勞形”了。

但，所有的“才氣”一進入他的體內，就仿佛泥牛入海，消失了。

是的，極其詭異的消失了。

那最后一絲水平面的距離，明明觸手可及，但他的身體卻仿佛變成了一個無底洞，填多少“才氣”都填不滿。

王歸璨閉著眼睛感應了一下自身，又手握信物運轉了一下才氣……沒問題，都沒問題。

他的身體狀態比早上出門時還要好上不少。

他確實強大了，但又確實卡住了。

前一秒王歸璨還覺得自己天縱奇才，這一刻卻有些懷疑人生，大起大落之下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二郎，你還不歇息嗎？”

這時，門簾被掀開，聶穎小心的探了一個腦袋問道。

王歸璨看了眼窗外，才發現早已是夜色深沉，他連續肝了好幾個時辰，怕是子時都要過了。

看著聶穎支撐不住的疲憊模樣，他知道對方多半是見自己在讀書，一直在外間守著。

“一時沉浸就忘了時間，是該睡了。”

王歸璨倒也沒說什么“你先睡”之類的話，他知道自己不睡的話，聶穎也很難心安的躺下。

雖然心中還有不甘，但一時間搞不清楚原因的王歸璨也只能先放一放。

“那……那我關燈了。”

兩人頭一次隔墻而眠，聶穎揪著衣領，明顯有些緊張。

等所有的光亮消失，王歸璨和衣而眠，腦海中倒沒有太多旖旎心思。

就這種隔著門簾的配置，還不如賓館的標間呢……他內心毫無波瀾。

疲累了一天，王歸璨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中，王歸璨又做起了噩夢，依舊是血光和大火的搭配，他看不清夢里的場景，但或許是久了習慣了，倒沒有以前的那種恐懼。

只是中間的時候，王歸璨隱約感覺身體清涼了不少，明明身處大火之中，被炙烤著的他卻意外的舒服。

不，應該是說很舒服。

當天光微亮，王歸璨睜開眼睛，他依舊板板正正的睡在床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王歸璨總覺得被褥里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和聶穎身上的味道很像，但又略有區別。

堂屋里聶穎早已起床，正在忙活著早餐，一切如常。

王歸璨見距離上學還有些時間，干脆一咬牙掏出了聚靈丹。

按照說明書將丹藥碾碎，混合著清水吞服后，在王歸璨的視野之中，他自身好像變成了一塊磁鐵，四周斑斕的色彩驟然濃郁了不少。

雖然比起他抄《陋室銘》的時候稍有不如，但聚靈丹還有著加快體內“才氣”運轉的效用，兩相疊加，倒也勉強持平。

顧不得失望價值萬錢的聚靈丹原來就這，王歸璨又一次試著發起了沖擊。

……

“先天殘疾之人，體內無法形成圓滿的循環，也許會出現‘泄氣’的情況……但老子四肢，不，五肢都健全的很啊，每天早上梆硬！”

王歸璨放下了有些落灰的厚厚典籍，眉頭緊皺。

這里是學堂東院，真正的藏書閣內。

為了搞清楚自身的問題，王歸璨翻遍藏書室無果后，選擇來到了典籍更周全的藏書閣。

他雖然修行夠了，但身份還是記名弟子，本來是進不來東院藏書閣的，不過司馬恒給他特批了一個條子，允他自由出入。

對此管理東院的蘇念雪頗有微詞，認為壞了規矩，也覺得王歸璨好高騖遠，才成為記名弟子幾天，主樓的藏書都沒看幾本呢，就想著遨游藏書閣的知識海洋了。

王歸璨沒有爭辯，是因為他覺得司馬恒沒有替他解釋，想必是有自己的考慮。

而司馬恒聽說后沒有解釋，是因為他覺得王歸璨畢竟是林遠堂的弟子，既然林遠堂沒有表態，想必是有自己的考慮。

至于林遠堂，他覺得……哦，他已經快七天沒有在學堂露過面，所以他無法覺得。

總之，目前王歸璨在蘇念雪眼中的印象非常不好，頭兩天撞見王歸璨都冷著個臉。

不過最近因為沖刺縣試，蘇念雪要替林遠堂代課，將精力都放在了正式弟子身上，來東院的次數越加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主樓每天鬼哭狼嚎，甚至都開始上起了“晚自習”，夜夜燈火通明。

王歸璨只能感慨，看來無論哪個世界，年輕人都逃不了應試教育的“苦”。

也虧得沒人管他，王歸璨這個記名弟子才有了大把的閑暇，這些天幾乎都泡在藏書閣里，將所有相關的典籍翻了個遍。

“靈啟”年代……也就是靈氣出現的時代距今超過萬年，雖然高柳鎮學堂只是初等學府，但相關的記載也還是不少。

王歸璨找到了不少修煉遲滯的案例，可他看來看去，卻沒有一條符合自身的。

他也無法詢問任何人，哪怕見到林遠堂也是如此。

他體內畢竟有另外一枚種子，這是見不得光的秘密。

王歸璨也懷疑過是不是和這個有關，但又覺得不應該，畢竟他就算吞了“背尸人”的修煉卡，可沒有對應的信物也不可能開始修行啊。

“滴滴！滴滴！”

正在這時，王歸璨懷中有東西叫了起來。

王歸璨掏出一看，被雕刻成鳥形、印著巡守司專用的玉符正不斷震動著。

玉符是前兩天洛清酒讓巡守司捕快馬漢專門送來給他的，以便和他聯系。

這粗糙的傳呼機……

王歸璨又吐槽了一句，但還是趕緊放下了手中的典籍，朝著學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