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武和情愛，難兩全。

很多武者醉心于武道，不談情說愛、談婚論嫁，是不想耽誤練武的時間，不想憑空多出人際關系影響練武。

朝夕練樁，一天都能不停。中斷一天，相當于浪費兩天時間。

另一方面，肖山河這樣的武者和普通女人結婚的話，會出現的尷尬場景是：八品武者壽命上限一百一十歲，而普通人七十歲。

肖山河五六十歲的時候，正值壯年。而普通女人，這年齡已經成了老大娘。

而林崢的顧慮，就是壽命。

擁有鎮山神石的他，壽命流逝速度是正常的十分之一。他能活幾千年。

女人們都是他人生中的過客，在他漫長的生命中占據很小一部分。

包括容鈺。

這就是為什么他和容鈺關系進展緩慢。

他不忍心辜負容鈺，不忍心看到容鈺紅顏變老。

感情羈絆越深，他自己受到影響也會越大。

仰頭又灌下一口茶，他問肖山河：“肖大爺你呢，你會怎么選擇？”

“我？我當然是答應吳家啊。我不想成婚是為了武道之路通暢，而吳家就是武道之路上天大的機緣。

這大好事兒上哪兒去找，我七等根骨，當初如果有吳家這種助力，必定達到七品境界，而不是被困在八品。”

肖山河對林崢的境遇很羨慕，可惜他沒有這種運氣。

“崢子，每個人有各自的想法。不管你怎么選擇，日后不后悔就行。”

“嗯。”

林崢點頭，他有萬物菁元賺錢，不需要依靠吳家。他有漫長的時間提升境界，不需要趨炎附勢。

“肖大爺，你一生未娶，不覺得遺憾么？如果碰到喜歡的女人，寧愿放棄么？”

林崢詢問的這個問題，是關于容鈺，不是吳家。

“遺憾？人生不管怎么選擇，都有遺憾。”

肖山河看透了。

“至于喜歡的女人嘛，我沒那么專情，不會喜歡特定的誰，只喜歡年輕貌美的。你不會以為老頭子我一把年紀，沒耍過女人吧。”

額——

林崢真是這么以為的，他以為肖山河年輕時候過得“苦行僧”般的生活，不近女色、一心練武。

沒想到肖山河還有這么不正經的一面。

“我八十歲的時候，還找過十八歲的哩。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他瞇上眼睛，陷入回憶。

八十歲，找十八歲？

林崢開了眼界。

————

石蘭縣城。

吳清婉返回后，過于傷心，回自己的小庭院休息了。

吳宅厚則是回到仁心藥堂。

“劉嵩回來沒？”

“大掌柜，還沒呢。估計還得一兩個時辰。”

“等他回來，讓他立刻來找我。”

他語氣不善。

之前讓劉嵩辦的那件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劉嵩不僅沒去辦，還騙他，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等到劉嵩回來，有人告訴他：“劉管事，大掌柜讓你回來立刻找他。你是不是犯什么事兒了，大掌柜很生氣。”

大掌柜很生氣？

劉嵩滿腦子問號，他最近什么也沒做啊。收購點那邊的業務也還行，沒有拖后腿。

“大掌柜今天去什么地方了？”

“好像是紅楓村，和小姐一起去的，還備了禮。聽說是小姐在城外遇到危險，有人出手幫忙。”

紅楓村？

劉嵩心一沉，難道是那人的事兒被發現了？

戰戰兢兢走到藥堂樓上，見到吳宅厚：“大掌柜，您找我…”

“半年前，我讓你去邀請紅楓村的林崢。你沒去，還騙我，為什么？”

吳宅厚語氣冷漠。

“我……”

劉嵩沉默著，沒有說話。

伙計小伍的死，和林崢有關，和他也有關。如果當初他不覬覦林崢的靈藥、不讓小伍跟蹤，小伍就不會死。

這個秘密，他不敢說。

“罷了。去把你這個月工錢領了，另謀高就吧。

再多領十兩銀子，看在你為藥堂做事幾十年的份兒上。”

吳宅厚擺擺手。

“是。”

劉嵩躬身行禮，轉身離開。

他沒練過武，只是普通人，唯一的本事就是分辨藥材，對醫術也略懂。在別的藥堂醫館謀個差事不難，只是沒有仁心藥堂這么好的待遇。

直到劉嵩離開，吳宅厚依舊處于疑惑中：林崢為什么拒絕了？

————

紅楓村。

林崢的生活照舊，練樁功、收集萬物菁元。

他增加了收集萬物菁元的時間，想著早點收集到足夠的萬物菁元，提升位階。

讓他奇怪的是，容鈺不知道怎么了，總是避著他。

自從那天吳家父女來過之后，容鈺態度就怪怪的。

林崢搞不清狀況，問容鈺也不說。

他不擅長猜女人的心思，索性繼續把精力投入在練武和落日峰上。

就這么過了半個多月。

吳清婉再次來到紅楓村。

她乘坐馬車，除了帶著丫鬟，還帶了個九品三段的護衛。

馬車進入村里，引起村民們的注意。

紅楓村就這么大，平時極少有馬車經過。之前吳清婉來過，很多人都認出她的馬車。

“吳家人又來了！”

“這次吳掌柜好像沒來，只有吳家小姐來了？”

“快去看看。”

村里好事的村婦、大嬸們，紛紛來到林崢家旁邊看熱鬧。

吳清婉沒理會其他人，敲響院門。

通過鎮山神石的視角，林崢知道是她。

院門開啟：“吳小姐，你怎么又來了？”

“叫我清婉或者婉兒就行。怎么，不請我進去么？”

吳清婉回家后，越想越不服氣。

起初想著可能林崢礙于臉面才沒答應當上門女婿，等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系或許就反悔了。

然而一等十多天，沒有任何林崢的消息傳來。

于是她忍不住，自己來了。

她從小嬌生慣養到現在，要什么有什么，只有婚事不順。不順也是她看不上別人，不是別人看不上她。

遇到林崢這個“挫折”，她不甘心。像是被激起逆反心理似的。

“進來吧。”

林崢讓開身，請吳清婉進門。畢竟是主動找上門的大美女，不好太過分。

吳清婉進門后，身后丫鬟和護衛跟隨。

丫鬟手上提著幾盒芝麻糖。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帶了點芝麻糖。”

“哦，我不喜歡吃甜的。”

林崢很鋼鐵直男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