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亡羊補牢
- 龍族:從百年前歸來的屠龍者
- 釀酒的酒正
- 2760字
- 2024-01-01 22:00:00
“小育,回國的感覺怎么樣?”梅涅克似乎還在看文件,紙張摩擦的沙沙聲隨著他的話語一同傳來,“很多年前,山彥帶我去過一次,一群年輕人推翻了那個腐朽的王朝,剛到地方他就對我說,這個國家會在不遠的將來,變得富強,人民安居樂業。”
“他說的沒錯。”張育堅定地回答道,“就和他說的一樣,你們這群外國人終會仰視我們。”
電話那頭傳來梅涅克的笑聲,“很高興你這樣想,如果有那天,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和山彥一樣,帶我看看。”
張育拉開窗簾,夜色下,這個城市似乎在沉眠,呼吸沉重,高樓大廈代替了矮小平樓,不遠處的CBD區,寫字樓還亮著燈,端著咖啡的白領們在熬夜奮斗,遠處的街道上,才開始夜生活的年輕人們邁著輕快的步伐,游走在夜市撫慰人心的吃食攤邊。
“那一天不會太遠的。”張育將手放在玻璃上,像是在觸碰這座城市,“大哥你也注意一下身子,多聽聽醫生的建議,別到時候老的坐不了飛機。”
梅涅克的私人醫生拿著棍子指著心電圖一臉嚴肅,說著心臟快到極限啦,全靠混血種血統撐著,嚴禁梅涅克坐飛機,甚至連汽車都不能坐,只能留在學校里好好調養。
不過也是,和他一批的混血種們,除了昂熱,其他都送進低溫箱里,像冰箱急凍區的一塊塊臘肉。
“我的私人醫生說我最近狀況很好。”梅涅克反駁,接著話鋒一轉,“路明非那邊怎么樣?”
“傻小子還在猶豫。”張育嘆了口氣,“有可能拒絕卡塞爾。”
“什么情況?”梅涅克那邊的沙沙聲停下了。
“他有個喜歡的姑娘。”
“這和他不來卡塞爾有什么關系?”梅涅克一頭霧水。
“他問我簽字了是不是去美國,我說是,他就一臉衰樣,我像是王母娘娘一樣,拆散了牛郎和織女。”
“你是不是克扣他獎學金了?”梅涅克有些不相信,“姑娘得漂亮到什么程度才能比得上三百六十個富蘭克林?”
“可能他被文青給洗腦了吧,覺得前途和金錢比不上純潔的愛。”張育吐槽中帶著怨念。
“還是個癡情的孩子。”梅涅克沉思了一下又說,“實在不行把那個女孩也帶入卡塞爾吧。”
“女孩不喜歡他,他單相思。”張育說話間點了根煙。
路明非挺傻的,他以為只需要陪伴和一廂情愿就能迎來姑娘的喜歡,喜歡的人丟給他骨頭都能安穩自己堂而皇之的舔起來,安慰著自己。
始終不懂一個道理,只有自己茁壯成長,才能吸引來美麗的蝴蝶。
要培養愛情這東西,只能用兩人的互相喜歡作為土壤,單方面的愛戀,再深刻,再銘心,終究只是自我感動罷了。
“那可是昂熱磨礪好的屠龍兵器啊。”梅涅克說,“整整十八年都在執行專員監視下長大的工具,他的檔案堆起來比山還高,你就不怕他把你吊起來打嗎?”
“他爸媽都不管,昂熱管什么。”張育反問道,“你們又磨礪他什么了呢,是帶他打熬筋骨,還是讓他在你們的照顧下茁壯成長?”
當站的足夠高時,才發現這座城市像是試驗場一樣,路明非是昂熱的小白鼠,危險的武器不需要自我,用十幾年磨去了他的心氣,說是選擇,但他也只有加入卡塞爾這一個選擇了。
所以張育才拍著他的肩膀,告訴他遵從內心。
只是,路明非除了屠龍還能干什么呢?普普通通對路明非來說,或許才是真正的奢侈。
“他的秘密不比你少,他是被選定好的武器,你改變不了他的命運。”
張育沉默著沒有說話,腰間的左輪不在,但它好像又在腰間頂著張育的良心。
他想起來了路山彥,那位那個雨夜屹立的身影從來沒有隨著時間消散,反而更加清晰。
張育忽然笑了起來,心臟泵動中,力量隨著龍血流淌全身,無聊的宿命論,連龍王都阻止不了他,如果真的宿命再次找上他,迎接祂的只有張育的拳頭。
“你們的胸膛里裝的不像心,是一塊又一塊名叫復仇的煤炭,流淌名為仇恨的火藥。”張育淡淡地說著,“但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會把朋友當做復仇的手段,我會帶著磨好的刀劍,帶著名為凱旋的快馬。用自己的手殺死龍類。”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去做什么。”梅涅克似乎在笑,“你只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和昂熱會是你最后的避風港。”
“我知道了。”
“去幫幫路明非吧,只有在卡塞爾學院里,才能保護他那沒有豐滿的羽翼。”梅涅克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他是個善良的好孩子,這個世界不應該對他如此殘忍。”
“這算懺悔嗎?”
“不,這是我的懸崖勒馬。”梅涅克說完掛斷了電話。
張育很想說懸崖勒馬這個成語不合適,應該說亡羊補牢。
......
次日,中午。
張育叼著煙看著打哈欠的路明非,沖他招了招手。
“考官你怎么在這?”路明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來接你去買點東西。”張育微笑著說,“想表白的話,光有花和浪漫是不夠的。”
一股冷意從路明非的尾椎沖向頭頂,路明非想問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還是有X光眼,藏在心里的秘密總是能被張育看透,第一次見面就發現他喜歡陳雯雯,他沒對任何人說過這個秘密,連自己昨晚剛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又被他發現了。
“你好像是個魔鬼。”路明非說。
“不·,你應該說我是個天使。”張育認真的回答道,“走吧,讓天使給你挑身好行頭。”
“還是算了吧,我沒零花錢了。”路明非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
“不,你很有錢,你有三萬六千美元。”
“我...你為什么一定覺得我會簽字呢?”
“因為你今天注定失敗,陳雯雯不喜歡你,而且她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路明非扭動肩膀,氣得感覺肺要炸了,但一顆心卻悄無聲息的沉了下去。
“但我覺得你應該去試試。”張育打開身后的車門。
拉風的布加迪威航刺激著路明非的眼球,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絲希望,他坐上了車,問道:
“那你為什么覺得我能試試呢?”
“因為只有拼勁全力后的失敗,才不會讓人后悔。”張育回答。
路明非不吱聲了,因為引擎發動聲蓋過了所有,威航咆哮著沖了出去,殺進馬路,叔叔嘴里說的推背感像是一雙巨手,將他死死按在座位上,一扭頭,張育正抖著煙灰,單手開車,心一下涼了半截。
“不用緊張,時速遵守著交通法規。”張育漫不經心地說這話,“到了。”一個漂移將車甩進停車位里。
張育下車又點了一根煙,看著路明非扶著腿,嘴里念念有詞,感謝天感謝地的。
“諾瑪,我到了。”張育撥通了手機。
“尊敬的校董,收到,一切順利進行中。”手機傳來機械輕靈的女聲。
“你在和誰說話?”路明非揉著腿問道。
“諾瑪,學院的人工智能。”張育說話間,四五名女人圍住了路明非,眼睛放著光,像是狼群看見了一塊肥肉。
抓著路明非走進了商場,在一家又一家衣店里為路明非挑選著合適的衣服。
“這幾個女的什么來頭,這么狂野?”張育看著死死護住褲頭的路明非有些好奇。
“鑒于校董您不懂穿搭,我找了當地的幾家成衣店店長,報酬很高。”諾瑪回答道。
副校長的評價很真實,張育的確是窮人乍富,不懂上流社會的一切東西,唯一會的就是餐桌禮儀,這還是百年前梅涅克教的。
張育無所謂這些,他和上流社會不搭,他不會因為別人的看法而去改變自己,他只想做自己。
店長們的確有兩把刷子,半個小時不到,路明非被套在昂貴的西服里,人靠衣裝馬靠鞍,倒顯得人模人樣的,路明非盯著鏡子,里面的人狼狽不已,但是長得還不賴,眉目算得上清秀,眼角微微下垂。
只是鏡子里的眼睛里似乎燃燒著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