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老師
- 龍族:從百年前歸來的屠龍者
- 釀酒的酒正
- 2115字
- 2024-01-27 23:58:56
窗外的風景轉瞬即逝,只能在視網膜上留下一瞬的印象,像是流離之人抓不住的記憶,樹葉還沒落下就被車輛帶來的狂風卷的更高,迎著明媚陽光在道路上疾馳。
巨大的推背感將施耐德壓在座位上,他想起梅涅克說的話了,他的車肯定不能以這種速度疾馳,昂熱改造了這臺老車,轉速表和時速表指針幾乎快轉了三百度。
張育單手驅使著這輛幾乎快要散架的老車,右手抽著煙,和施耐德有一句沒一句閑聊著,一會說路明非接受入學指導的場景,一會說昂熱這個不老經拿他的照片和資料在網上和人網戀,
施耐德強壓下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臟,速度達到極致之后,窗外的畫面像是被抽幀般虛幻,不知道是神奇的人體還是血管里流淌的龍血,他感覺自己適應這種速度了。
車載音響里播放著德國的古老歌謠《Es Ist Ein Schnee Gefallen》的翻版,歌手輕靈的嗓音讓傷感的歌謠更加悲傷。
“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當你的導師。”施耐德問,他除了這個原因想不出任何能把車跑到這個速度的理由。
“沒有啊,執行部負責人當我導師想想也挺拉風的。”張育吐出肺里的煙說,“誰要是惹我不高興了,我就給他指派去北極建科研站的任務。”
張育的回答有點焉壞,就像他和芬格爾拍路明非昏迷的視頻一樣,他們打算拿這個視頻敲路明非一頓夜宵。
他從未老去,剝奪了他百年時光的歲月溫柔的將那顆火熱的少年心保存的很好,只是身上總是有些擔子,他總是會在深夜思考著未來,壓得他不得不嚴肅的面對這個世界。
施耐德若有所思,聆聽著輕靈空洞的歌聲,歌謠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一個被拋棄的少女在寒冷刺骨的冬天里凍死的故事,開著最快的車,居然聽著如此凄涼悲慘的歌。
屠龍的英雄也有屬于自己的傷心事嗎?施耐德拿下耳朵上的香煙,老刀香煙...一百多年前流行于大眾的品牌,他還以為是爆珠煙或者萬寶路、駱駝那些美國品牌。
明明說了自己不能抽煙,但張育還是固執的將煙別在他的耳朵上,和他一樣倔強的人,摘下自己臉上的面罩,他將煙放在自己的嘴里,感受著煙葉的味道,尼古丁似乎順著氣味安撫下他的內心。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和楚子航見面的那一天,也是個倔強的小孩,在夜里隔著雨注視著自己,施耐德的皮肉抽動著露出一個無聲的微笑,在這張幾乎毀容的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看著后視鏡里的自己說,你果然老了,感覺自己老了的人,總是會從新的事情里看到過去的影子。
他知道為什么梅涅克不讓昂熱教導這個家伙了,過分執著于消滅龍類的校長,只會用胸膛里如煤炭般的復仇之火燒干凈這個孩子。
校長昂熱也應該明白為什么,不然他不會從自己的倉庫翻出這輛只有兩個座位的汽車,狹小的空間更能拉進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他把張育交給自己了。
“你以后就是我的學生了。”施耐德咬著煙頭說,語氣里有著能融化嚴冰如太陽般的喜悅,“我是你的導師,馮·施耐德,你的師兄我會抽時間讓他和你見一面的。”
張育不知道叼著根沒點的煙有什么高興的,不過自家老師高高興興的也挺好,看樣子是接受自己了。
“好啊,我有些迫不及待見師兄了。”張育說話間終于找到了敞篷開關,隨手使喚火元素點燃施耐德嘴里的香煙,便按了下去。
比施耐德還老的車頃刻間發出吱吖吱吖的聲音,頂棚抽的一聲發出砰的碰撞聲,急速的狂風撲面而來,在陽光下狂舞。
施耐德來不及呵斥張育關上頂棚,煙霧從發著紅光的煙頭鉆入他的肺里,劇烈的咳嗽中施耐德想要去死。
他為剛才的高興而感覺后悔,這小子應該是校長怕麻煩才丟給他的。
張育眼疾手快彈飛施耐德嘴里的香煙,以最快的速度讓敞篷回升,同時為自己老師戴上了面罩。
一切發生的太快,施耐德感覺眼前的學生像是消失又出現了一般,待他出現時一切都平穩的結束了。
“沒事吧,老師。”張育的語氣像個犯錯的孩子,“我一高興忘記你現在的身體狀態了。”
好消息,張育沒把自己這個老師當殘廢,壞消息,張育太把自己當人了。
捂著呼吸器的施耐德吸了一口氧氣,幾乎快要壞死的肺在遭受尼古丁摧殘后,終于獲得了氧氣,癱坐在座位上,露出一幅活過來的表情。
“你和你師兄楚子航完全是兩個性格。”施耐德緩了一會才說,倒也沒責怪自己的學生,“如果我當初先收下的是你,估計現在你都繼承我的學術研究了。”
低沉急促又像液體一樣粘稠的呼吸聲從施耐德的面罩下傳來,鐵灰色的眼睛里張育看不到責怪,他手足無措的撓了撓頭。
他能面不改色的催動龍化和巨龍展開廝殺,能咬著牙感受子彈穿過肉體的痛楚,但他在這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師面前犯錯卻依舊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沒事,你這樣的性格按照你們那邊的話,可以算的上互補。”施耐德說,“你還年輕,以后做錯的事更多,但你不知道該怎么辦時,可以來聽聽我的意見,或者問問家里的長輩。”
張育點了點頭,熄滅嘴里的煙,丟進車載煙灰缸里說:“我知道了。”
“你的言靈是什么?”施耐德忽然問。
“我不確定...”張育的回答有些遲疑,“可能是青銅與火之王一脈的吧。”
“真是巧了,你的師兄是序號89的‘君焰’,和你來自同一位君王的力量。”施耐德對這個回答有些存疑,他再次回想起剛剛的場面,那種感受著時間突然減緩的感覺更像是校長昂熱的言靈‘永恒’,亦或者是下位的‘剎那’。
“你也不用在意,我只是問問。”施耐的繼續說道,“等3E考試結束你再來找我報道吧。”
“好。”張育點頭答應下來。
但他沒注意到施耐德面罩之下的表情逐漸凝重,作為教授的他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有些想法要找梅涅克校董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