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你?”
不等蘇言避開,對方已經認出了他。
有些無奈,蘇言只能將衣服搭在肩上,抱拳道:“見過兄臺!”
對方呵呵一笑,同樣抱拳施禮。
“你不做鏢師,來這府城的衙門當差了?”
蘇言肩上的皂衣足夠明顯,哪里還辯解得了,只得如實答道:“鏢師賺得太少,所以來這府城碰碰運氣。所幸謀了份捕快的差事!”
“頂好!我正好要來此地辦事,回頭你聽我差遣便是。放心,事情辦得好,少不了你的賞。走了!”
說罷,提韁繩繞過蘇言,竟就這么騎馬進了班房所在的院子。
“這是演都不演了?”
蘇言有些無語。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當日他與馬鏢師所接重鏢的仆從,那位彪形大漢。
只是和上次見面不同,這回此人已經換上了侍衛裝扮,騎著高頭大馬,分外神氣。
他腰間的令牌便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大內侍衛!
“早知會撞到此人,晚幾日再來找工作多好?”
喃喃自語,蘇言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
次日清早!
蘇言換上捕快裝扮,用銅鏡照了照,莫名地有些感慨。
以前最懼怕的人,現在卻成了自己。
屠龍少年終成惡龍,果然所言不假。
告別白苒,蘇言早早趕往衙門。
第一天當差,遲到總歸不好。
只是還未顧得上點卯,竟然就被楊捕頭叫了過去。
進屋一瞧,那彪形大漢正坐在楊捕頭的座位上,而楊捕頭卻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
此時屋內除了他二人之外,尚有七位捕快。
看腰間令牌,皆是甲等!
彪形大漢見到蘇言,微笑示意。
搞得蘇言好不自在,更是惹得同仁紛紛注目而來。
“蘇捕快來了,府城未外出辦事的甲等捕快就全部到齊了。來,我與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神都來的韓大人!從此刻起,伱等聽從韓大人調遣!”
眾人聽此,忙躬身施禮,齊聲道:“我等拜見韓大人!”
蘇言沒經歷過這場合,也不知道他們會說什么,所以只是動了動嘴唇,沒發出聲音。
“本官姓韓名忠!御前七品侍衛!未入宮前,和諸位一樣,也是捕快。所以說起來,咱們是自家人。既然是自家人,本官定不會虧待諸位。只要盡心辦差,銀子少不了伱等。”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捕快皆是武者,想要盡心辦事,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賞錢。
畢竟練武要花錢,生活也要花錢。
至于所謂的職責、榮譽,在這個世道,又有幾人會看重。
只是蘇言不解,甲等捕快普遍都是九品,要這么多的九品武者做什么?
緝拿案犯?
還是要調查什么?
可也不好發問,畢竟當差的,只需聽命行事便可。
片刻之后!
眾人領了馬匹,隨韓忠騎馬至城外。
直到此刻,韓忠才講明了去處。
九梁山!
北陵郡多山多丘陵,境內僅高山便有七座之多,這九梁山便是其中之一。
相距府城約有百十里,倒也不算遠。
“不知大人,我們去九梁山所為何事?”
這時有位中年捕快開口問道。
眾人聽言,都忙看向了韓忠。
總得知道去做什么吧?
韓忠掃了眼眾人,也不隱瞞,開口答道:“拿人!”
拿人?
蘇言皺了皺眉頭。
九梁山他是知道的,那地方不說窮鄉僻壤,也差不多,隸屬靈丘縣。
山中多野獸,就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和采藥郎也不敢輕易上山。
倘若真有人躲在此山中,上哪兒去找?
不過也沒人細問,畢竟這韓忠也不是傻子,他說去拿人,定是知道那人在哪兒。
只是蘇言有些好奇,到底拿什么人?
什么人能值得大內侍衛親自出馬?
如此,從清晨到日落!
眾人風雪兼程,終于抵達了九梁山山腳下!
將馬拴在樹上,眾人提了火把,便隨著韓忠往山上去。
時值寒冬,倒也不用擔心會有蛇出來咬人。
但野獸總會有,仍需小心。
不過以蘇言目前八品通脈境的實力,倒也無需畏懼,什么野獸能扛得住他一刀?
一番上行過后,眾人已深入林中。
山路難走,但終究是攔不住品境級武者的腳步。
踏雪穿林,如履平地!
也就是半個時辰的功夫,眾人已經跟著韓忠來到了山頂。
可打眼一瞧,蘇言卻不禁心頭一凜。
荒廟!
竟是一座荒廟!
而更詭異的是,這荒廟之中竟然還有火光。
莫名地,蘇言又想到上次途徑龍嶺時所遇的山神廟。
那破廟與這荒廟竟有那么幾分相像。
“所以,這韓忠是為了妖道而來?”
在龍嶺山神廟外所見的紙人,蘇言至今仍記憶猶新。
那紙人如活人一般,詭異至極,便是出自妖道之手。
雖從始至終那妖道都未曾露面,但紙人的出現,足以證實他當時就在附近。
此番來這九梁山,又是荒廟,蘇言實難不與妖道聯系起來。
“只是,會是同一個妖道嗎?”
思量之間,韓忠已經提刀走上前去。
其他捕快緊隨其后。
但正要靠近廟門,竟聽得里面有人言道:“可是韓大人?你不該來!”
聲音蒼老,應是位老者。
可這“不該來”,是何意?
韓忠聽言,哈哈大笑道:“奉命行事,不來不行。道長,還是隨我走吧!”
聽話音,二人是認識的。
但韓忠稱呼對方為“道長”,倒是讓蘇言有些沒有想到。
馬鏢師曾說過,在大晉,法道為妖,武道為宗!
可韓忠竟分明對那廟中人有幾分敬重。
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時,那廟中人又言道:“走不了了!貧道壽元將盡,今日難逃一死。還請韓大人替貧道給居士帶一句話,天路已斷,何必執著?”
“你何不親自與她說?”
韓忠仍不肯作罷。
但廟中人卻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突聽到“呼”的一聲!
頃刻間,荒廟中竟火光大作!
韓忠見狀,忙飛身上前。
可終究遲了一步!
靠近細看,原是那荒廟之中已經堆滿了枯枝枯草,更是淋了火油。
想必那廟中人,早已做好了打算。
“天路已斷,何必執著?這是什么意思?”
蘇言有些鬧不懂。
只等火勢稍弱一些,眾人這才出手將之撲滅。
然廟中之人盤膝而坐,已化作了一具焦尸。
“你這又是何苦?”
韓忠望著焦尸,嘆息道。
還不是被你逼的?
蘇言暗自揶揄,正欲走出荒廟。
可就在這一剎那!
也不知是何故,他竟感到丹田內的真氣似是異動了一下。
不對勁!
不太對勁!
蘇言莫名地有些心慌,忙四下看去!
目光游動中,突然,定格在了一處。
接著,他的眼睛越睜越大……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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