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脆響!
面前足有水桶般大的青石被蘇言一拳擊碎。
低頭看了看拳面,毫發(fā)無損。
“不愧是淬體境,煉成之后不僅皮糙肉厚,連氣力似乎也有增長。只是八脈才通了兩條,尚有六條沒有貫通。若能全部貫通,八品通脈境可成。但尚需數(shù)月之功,也不知道泡藥浴是否能加快修行!”
按師父高宏囑咐,蘇言每日除了淬煉血肉之外,還專門空出一個時辰用來貫通經(jīng)脈。
人體經(jīng)脈大多通暢,唯有奇經(jīng)八脈需要打通。
八脈者,督脈、任脈、沖脈、帶脈、陽蹻(qiao)脈、陰蹻脈、陽維脈和陰維脈。
蘇言前兩日便已經(jīng)貫通了陽維脈和陰維脈,現(xiàn)在九品淬體境已成,無需再淬煉血肉,他可以用空出來的時間專門來貫通經(jīng)脈了。
“只是我還不知第三層天地玄功的修煉功法,若能在專心貫通經(jīng)脈之余,提前為七品煉神境蓄力,應(yīng)該能縮短我提升品境的時間。但如此一來,怕是就要向師父高宏交底了。不足五個月入品境,是不是太招搖了些?”
蘇言有些糾結(jié)。
畢竟以馬鏢師那份天資,尚且足用了一年時間才入品境,而他卻只用了短短四個多月的時間,這很難不引人注意。
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況且,這段時間總有人有意無意地從他門前經(jīng)過。
要知道這里雖是內(nèi)城,但卻是內(nèi)城中的偏僻之處,誰吃飽了撐得到這里來溜達?
其用意,實難不讓人揣摩。
“先壓兩個月,看看再說!等經(jīng)脈貫通四條,再加上我每日的體質(zhì)增長,到時候應(yīng)該足以斬殺八品通脈境高手了。到時候再表露自己的實力,應(yīng)該更穩(wěn)妥一些,至少自保無虞。而放眼整座寒山城,七品煉神境高手也就那么寥寥幾位。”
蘇言強行按下踏入品境的喜悅,讓自己和往常一樣,仍是那個實力并不出眾的小鏢師。
看了看天色,該去鐵匠鋪了。
和屋里的白苒交代了一句,蘇言走出門去。
鐵匠鋪他已經(jīng)去了足有二十來天,五百多斤的鐵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剩下了三百斤左右。
他本想就此鑄刀,但聽馮鐵匠說,此鐵尚有雜質(zhì),還需錘煉,正所謂,百煉成鋼。
即使失了一些重量,可堅硬程度和韌性卻遠非尋常兵器可比。
他想想也是,二十天都等了,還怕再等個幾天嗎?
于是也就沒有較真。
出內(nèi)城,不多時他就來到了鐵匠鋪。
馮鐵匠已經(jīng)準備妥當,見他過來,笑著將錘子遞了過去。
蘇言也不廢話,脫了上衣,拿起錘子就是一通猛砸。
一錘接一錘,一錘更比一錘強。
其實這是他自己想到的辦法,用錘子來施展《狂刀斬》,不僅更省力,還能順便練技法,兩全其美。
“你小子的氣力似乎又有增長啊!”
馮鐵匠拿起茶壺,往嘴里倒了一氣,感慨道。
“我日日苦修,總要提升一些的。不然不是白練了?”
“這倒是!”
馮鐵匠表示贊同,可接著又道:“那你就沒有別的打算?一直干鏢師?”
這話倒是問住了蘇言。
鏢師不是不好,只是一走鏢就沒有時日,短鏢好說,一日便可來回,重鏢卻要幾日時間,而且這是刀頭舐血的營生,誰知道哪天會不會折了小命?
“可不干鏢師,我又能做什么呢?這年頭,做什么不危險?”
“我看當官就挺好!”
馮鐵匠很認真地道:“最不濟,當個衙役也不錯。你看咱寒山城的衙役,哪個不是富得流油?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最近這丁稅雜稅都漲了。朝廷在北邊又吃了敗仗,急著用錢呢!”
馮鐵匠雖然沒有明說,但蘇言聽得懂。
丁稅和雜稅一漲,衙役的腰包也會跟著鼓起來,畢竟收稅這東西里面可操作的空間極大。
一層層的利益關(guān)系,上到府城的郡守,下至三班六房的衙役,就等著朝廷發(fā)下詔令,這樣他們好加大剝削力度。
蛇鼠一窩,沒個好東西,就是苦了老百姓。
“算了吧,我這個人,更喜歡靠力氣吃飯。真讓我拿鞭子抽人討稅,我怕我下不去手。”蘇言回道,說的實話。
“可你不做,總有人做。把好好的官場讓給那些土匪強盜,難道這就不是助紂為虐?”
蘇言不禁一頓,這馮鐵匠看著粗枝大葉,沒想到竟有這番見地。
雖不能茍同,但蘇言不得不承認,這話有道理。
“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要做,我也要做一縣之尊!”
“有志氣,我看好你!”
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蘇言心中暗笑,不再多想,繼續(xù)掄錘砸鐵。
如此半個時辰過去,蘇言已是一身大汗。
“我看這鐵差不多了,頂多三日,就能鑄刀!而且刀成之時,必定寒光耀眼!”
馮鐵匠瞧了瞧鐵胚,認真地道。
“那就借你吉言!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說著,蘇言扔下大錘,提上衣服,轉(zhuǎn)身便走。
“明日可早點兒來,或許,明天就能鑄刀!”
蘇言抬手揮了揮,也不回頭,大步而去。
回了內(nèi)城,蘇言直奔家中。
不能讓白苒等急了,必須保證一天六個時辰的牽手狀態(tài),這樣才能獲得2點體質(zhì)增長。
然而這邊剛到門前,竟被他瞧見一人。
“你是……”
“蘇兄弟,我是宋明的妻子,你還記得我嗎?”
蘇言走上前,細細一看,果然是宋明的妻子。
“嫂子,你怎么來了?怎么不進屋?”
“不進了,我其實是……”
說到此處,宋明的妻子突然“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蘇言一驚,忙去攙扶,“嫂子,你這是做什么?起來說話!”
可宋明的妻子卻怎么都不起來,哭著說道:“蘇兄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宋明吧!嗚嗚……”
一聽此言,蘇言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聲。
“宋兄怎么了?”
“他不見了,已經(jīng)三天沒回家了。我去他當差的貨棧問了,說他當日一早就離開了。可一個大活人,怎就消失了呢?我又去衙門報官,可他們根本不理,反把我轟了出來。蘇兄弟,你是宋明的同期好友,我現(xiàn)在只能找你幫忙了。求求你,救救宋明吧!嗚嗚……”
言至此處,已是泣不成聲。
蘇言心中不忍,眉頭不禁緊鎖起來。
宋明好酒,但為人還算靠譜,不可能三日不歸家,更不可能三日不去當差。
莫非,他真的出了事?
“會不會是因為幫了我,遭了楚家大公子的記恨?”
蘇言忽然想到了這一點,而且越想越覺得大有可能。
“嫂子,你先回去!你和宋兄于我有恩,此事我定會傾盡全力!”
聽蘇言如此一說,宋明的妻子這才起身,哭著離開。
“看樣子,得會一會那位楚大公子了!”
蘇言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夜空。
又一個月黑風(fēng)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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