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蘇言在白苒的貼心照顧下換上了鏢師勁裝,又叮囑了好幾句,才匆匆趕往鏢局。
這是他第一次出重鏢,不敢有絲毫懈怠。
照例,仍舊是老幾樣傍身,銹刀、匕首、石灰粉以及短弩,當然,還有白苒給準備的愛心干糧。
可走在鏢局的途中,蘇言卻有些憂愁。
昨晚才入亥時,他便完成了陽鋒的淬煉。
本以為可以初試鋒芒,但結果……
仍舊不能入道。
“按理說,不應該??!莫非苒兒是某種特殊體質?”
他記得上一世曾聽某位英俊的學長說過什么十大名器,當時只是隨耳一聽,并未在意。
現在想來,苒兒確實與眾不同。
“回頭得找些這方面的書籍看看,也許能找到答案!”
正思量之間,鏢局已近。
遠遠就看到馬鏢師和宋鏢頭等人站于鏢局門前,兩匹馬兒則被其他鏢師牽著。
蘇言見狀,忙快步上前。
“蘇言見過馬大哥,宋鏢頭,諸位鏢師!可是我來晚了嗎?”
馬鏢師微微一笑道:“不晚!雇主都還沒來,不妨事?!?
蘇言聽言,這才暗松了一口氣。
他多受馬鏢師照顧,自然不能讓人等他,原來是還要等雇主。
趕忙從其他鏢師手中接過馬繩,蘇言同大家一起等待。
“馬老弟,你休怪為兄嘮叨,只是此趟鏢要途徑龍嶺、黑水兩地,你只帶個小蘇兄弟,是不是太冒險了?依我之見,還是給你再配兩名九品鏢師吧!這樣也能穩當一些!”
宋鏢頭苦口婆心,可見這趟鏢并不容易。
可馬鏢師卻呵呵笑道:“宋兄,你是怕我折了鏢,砸了你的招牌吧?”
“馬老弟,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
“宋兄,我既然敢接,便有七成把握,你且放心,鏢在人在,鏢歿人亡!”
馬鏢師此言一出,宋鏢頭立時沉默了。
“好吧,那就多加小心!至于鏢在人在之類的話,休要再說。你是我兄弟,你的安危比任何鏢都重?!?
馬鏢師笑著點了點頭。
從言語之中不難聽出,這二人當真是至交好友,只是蘇言一直很好奇,馬鏢師到底是幾品的武者?
八品肯定不止,最起碼也有七品。
這是蘇言的判斷。
又等候了片刻,終于見有人騎馬趕來。
只是那馬兒之上不止一人,而是二人共乘。
掌馬的是個彪形大漢,蒼髯如戟,背挎厚背大刀,身前坐著的貌似是個十歲上下的孩童,一身白衣,戴著帷帽,整張臉都被帷帽下垂的白紗遮擋,只依稀得見一雙明亮眼眸掃視眾人。
“宋鏢頭,馬鏢師,可以上路了!”
大漢也不下馬,抱拳言道。
馬鏢師點了點頭,然后向宋鏢頭微微一笑,這才向著蘇言伸手。
蘇言見狀,忙將馬繩遞過。
馬鏢師接住馬繩,直接翻身上馬。
蘇言則是向著宋鏢頭和其他鏢師抱了抱拳后,才上馬勒韁。
“馬老弟,蘇小兄弟,望你們平安歸來!”
宋鏢頭言罷,攜鏢局眾人一同抱拳施禮。
馬鏢師一揚馬鞭,喊了聲,“合吾!”
三騎先后風馳而去。
不多時,自西城門出,卷起數道黃龍。
此次走鏢,蘇言只知是重鏢,但對其他一無所知。
不過從這托鏢的二人來看,要護送的“鏢”,應該就是這位白衣的小少爺。
又聽宋鏢頭說,此趟鏢要途徑龍嶺、黑水兩地,所以不難猜出,目的地應是當陽郡無疑。
當陽郡與他們所在的北陵郡接壤,即使騎馬,也非一天一夜就可到達。
一想到妻子白苒要獨守家中數日,蘇言莫名地有些擔憂起來。
雖然和宋明等人交代過,讓幫忙照料一二,但畢竟是外人,總是無法安心。
“家中可有安排?此次走鏢最少也需三日!”
騎馬前行,一旁的馬鏢師開口問道。
“出發之前便同內人講了,需要三五日光景。只是外城頻發兇案,多少還是有些記掛?!?
和馬鏢師說話,蘇言不用藏著掖著,畢竟通過這些日子的交往來看,馬鏢師確實是個好人,是位好兄長。
“這倒也不用太過擔心,昨日我和鏢局有過交代,讓他們時而去你家門口兒轉上一轉,應該可保無恙!”
蘇言心中一暖,馬鏢師真是把什么都想到前頭了。
“多謝馬大哥!”
馬鏢師呵呵一笑,接著又道:“你可知我們此次前往何處?”
“是當陽郡嗎?”
馬鏢師點頭笑道:“不錯!正是當陽郡的府城!那位小公子便是這趟的鏢,是我們要保護的對象!”
蘇言會意,和他猜測的差不多。
“只是此次會途徑龍嶺和黑水兩地,多少有些棘手。到時我若是顧不上你,你便自己多加小心!”
聽馬鏢師如此一說,蘇言不禁心頭一緊,宋鏢頭之前也提到了龍嶺和黑水,這兩個地方到底有何特殊之處?
正要發問,后面那彪形大漢卻向著馬鏢師喊了一句,“馬鏢師,還請過來說話!”
馬鏢師當即放慢速度,和那漢子同行。
馬蹄聲嘈雜,二人的對話聽得不甚清楚。
只是依稀聽到那漢子提到了什么山神廟,什么黑瞎子。
蘇言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問詢什么。
一路前行,已過午時,正好前方有座小鎮,人可以繼續趕路,但馬兒卻得休息吃草料。
遂在鎮上尋了個小酒館,四人將馬交給小二,便進了酒館之中。
這鎮子叫喜來鎮,名字就很喜氣,但酒館的生意卻是一般,打從進了鎮子,所見街上行人也是寥寥,不知是去年的征兵鬧的,還是另有緣由。
尋了個空桌正要坐下,卻見那主仆二人竟走到了旁桌。
彪形大漢將桌椅仔細擦拭,那白衣少年方才落座。
見蘇言去瞧,馬鏢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蘇言這才明白,感情人家是不想跟他們坐一桌。
也許是不喜歡和陌生人吃飯?亦或者是其他原因。
因為等下便要繼續趕路,所以不敢吃酒,馬鏢師點了二斤牛肉和十張大餅,二人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習武之人食量很大,蘇言便身有所感。
以前一天吃個地瓜,也能湊合,雖然也餓,但總能扛住。
可習武之后卻不行,一頓糙米飯需要吃三到五碗,一天三頓,就是如此,也時常饑腸轆轆。
僅是半盞茶的功夫,蘇言和馬鏢師便各自吃了五張大餅,二斤牛肉也吃得見底,又喝了幾碗茶,方是作罷。
“你且在此等候,我去鎮上逛逛?!?
蘇言忙點頭答應,目送馬鏢師走出酒館。
索性無事,就聽不遠處靠窗的桌上有人閑聊。
“你們聽說了嗎?大軍日前好像又吃了敗仗。一仗下來,死了上萬人。照此下去,不久恐怕又要征兵!”
“真是不給人活路了,天天打仗,圖什么啊?唉……”
“誰說不是呢!但朝廷上下沆瀣一氣,我等百姓又能如何?”
“眼巴前還不知怎么過呢!聽我官府的小舅子說,龍嶺又出事兒了。一群采藥郎上山,說是見了大蛇,十余人,只有兩個活著回來。官府屢次上山,卻都未尋到那大蛇蹤影,搞得附近百姓人心惶惶。這不,草藥的價格又漲了一番。都不敢害病了!”
龍嶺?
一聽到這兩個字,蘇言不由得眉頭一皺。
他們今晚怕是就要路過龍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