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默，是一位小有名氣的動作片導演。

雖然沒有上過院線，但他之前導演的兩部電影，都獲得不小的成功。

于是他便被企鵝影業看上，成為了《激情與飆車》的導演。

這部被企鵝影業高層寄予厚望的電影，完全按照院線電影的模式進行制作。

它的成本更是達到了驚人的一億華夏幣，甚至遠高于一些小成本院線電影。

為了拍好這部片子，張亦默不僅租了不少豪華超跑進行實景拍攝，還不小心撞壞了好幾臺，導致制作成本飆升。

但是《激情與飆車》并不會在院線上映，只在企鵝視頻上獨播。

企鵝影業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這部電影能為企鵝視頻引流，拉到一批新用戶。

為此，企鵝視頻特地打出了“下載企鵝視頻，在家中暢享電影院般的大片盛宴！”的廣告語。

而廣告配圖正是《激情與飆車》的海報。

從企鵝視頻到豆評網，再到各大APP的開屏廣告，《激情與飆車》的海報無處不在。

對此，張亦默感到既郁悶又高興。

讓他郁悶的是，以這部電影的質量，完全可以在院線上映，只在視頻網站上播放是明珠蒙塵。

而讓張亦默高興的是，企鵝影業這樣不計成本的為自己的電影打廣告，那票房肯定不會差。

如果運氣好點，說不定自己今年還能走上銀雞獎的頒獎臺！

而今天就是《激情與飆車》上映的第二天，首日數據剛剛已經更新了。

雖然張亦默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在登錄后臺的時候，他的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很難說清，這到底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亦或是兩者皆有。

可當他看到后臺的數據的時候，整個人就如同雕像一般，直接石化了。

首日觀看人次，10.7萬！

開什么國際玩笑？

這個數據別說回本，連褲衩都要賠光了！

《激情與飆車》的定價為20元，要比一般的網絡電影更貴一些。

但即便如此，這部電影的首日票房也只有不到300萬。

這跟它上億的制作成本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

“這，這……這不可能，一定是企鵝視頻的后臺出問題了，我要親自打電話問問！”

過了好一會，張亦默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他立刻拿起電話，聯系了企鵝視頻那邊的技術人員。

“張導，經過技術部門的再三核驗，確認您的后臺數據沒有任何問題，請放心。”

技術人員的效率很高，迅速給了張亦默一個答復。

放心？

這讓我怎么放心？

如果后臺數據沒問題，那自己這次真是徹底翻車了！

張亦默此時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解釋，厲聲問道：

“那你告訴我，昨天數據最好的一部電影是什么？觀看人次多少？”

“有一部叫做《電鋸驚魂》的恐怖片，跟您的電影同期上映，并且首日觀看人次超過了150萬。”

“它的熱度太高，可能對您的數據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不過我可以保證，企鵝視頻的后臺數據絕對沒有問題……”

跟我同期上映的……恐怖片？

張亦默在電影圈里混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哪部恐怖片能有這么高的熱度。

就在他感到無比疑惑之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剛接通電話，一個十分老成的聲音便從話筒中傳來。

“小張，我們在你身上投資的錢，也不算少了吧？”

打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激情與飆車》的制片人，企鵝影業的市場部經理，王錦。

如同川劇變臉般，張亦默的情緒立刻平復下來，換上一副卑躬屈膝的語氣，諂笑道：

“那還用說，王總你這次愿意給我這么大的投資，我實在是感激不盡啊！”

“這次《激情與飆車》的成績確實有些不理想，讓您失望了！”

“有一部叫《電鋸驚魂》的垃圾恐怖片，營銷做得太好，愣是把我的風頭搶走了。”

“不過王總您放心，以這部電影的質量，不出三天，就會現原形了！”

“到時候我的電影的評分和口碑一定可以吊打它，票房自然也就上來了！”

還沒等王錦說話，張亦默便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將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這樣啊，但如果到時候成績還是不好的話……”

“我明白，王總，如果到時候成績還是不好，我負全責！”

“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說完，王錦便掛斷了電話。

將投資人的興師問罪糊弄過去之后，張亦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在企鵝視頻上搜索《電鋸驚魂》。

他倒要看看這個叫王全行的毛頭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剛打開APP，一個《電鋸驚魂》的宣傳橫幅便出現在張亦默眼前。

雖說這個推薦力度趕不上自己的開屏廣告，但也異常顯眼。

張亦默點開評論區，發現大多數觀眾，都給出了清一色的五星好評。

點贊數最高的評論，甚至還是一條從豆評網轉載而來的長篇影評。

“結局時的驚天大反轉……”

“意想不到的震撼……”

“全華夏最天才的恐怖片導演……”

而文章最后的落款，竟然是那個閉關已久的知名影評人，菜頭！

看到這個名字，張亦默的的臉色就快黑的跟墨汁一樣了。

他曾經試圖花重金請菜頭出山，為《激情與飆車》寫一篇影評。

結果對方不僅拒絕了，還反手給自己的競爭對手寫了一篇長篇影評！

“切，你到底收了王全行多少錢？這么能吹？”

張亦默不屑地啐了口吐沫，繼續翻看普通觀眾的評論。

“男朋友跟我說，這是一部暖心的教育片，看完我就跟他分手了！”

“說出來你們恐怕都不信，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大老爺們，竟然被這部電影嚇尿了！現在還在洗褲子！”

“我宣布，這就是今年華夏最好的電影，沒有之一！”

看了幾條評論之后，張亦默果斷關閉了企鵝視頻。

他不敢相信，一部小成本的恐怖片，竟然比自己的動作大片評價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