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料落到皮膚上，怎么樣才能洗干凈？

當然需要清潔劑。

但瑟納沒有，既然沒有清潔劑，那不要那塊皮膚不就好了嗎？

嘶啦——

伴隨令人牙酸的聲音，瑟納脖頸以上所有的皮膚全部剝落。

一大塊皮肉掉落在地，那漆黑之色還在瘋狂蔓延。

“血肉筋骨。”

瑟納做出手勢，下一刻，骸骨上自由之翼的印記被血肉覆蓋，他恢復肉身。

這不過，此刻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使用刻度所消耗的，都是未來的存在。

再一次，耳邊的白發多了幾根，瑟納用手扯下一撮，下一刻，目光注視下，手中白發化為灰燼，而頭上新的黑發就變白，數量不多不少，剛好代替消失的白發。

瑟納瞇瞇眼，沒有太在意，只是看向了掌心。

白皙修長的手指，此刻盤根錯節不滿黑色蜘蛛網，黑泥在皮肉間涌動，這是魂肉產生縫隙的表現，如果不解決這問題，上一次那種刻度暴走，自我意識無法控制的情況又會出現。

瑟納沒打算再表演一次化作奇觀之樹，所以單手一招。

巨大無眼的骸霖大蛇就爬行過來，嘴巴一張，一大灘爛泥就吐了出來。

里面有馮蘭、雙子克拉拉、罕莫拉。

瑟納做出手勢，盡管疲憊，右眼蝕刻之瞳再度浮現，他喃喃：“血肉腔囊，消化。”

很快，就地取材，骸霖大蛇分解，化作猩紅的血肉腔囊包裹這一地不入流的骸材開始分解。

瑟納也因為這份滋養開始快速提升。

最終，當血肉再次凝實，將那蜘蛛網一般的紋路覆蓋下去，瑟納脫了危險。

“啟蒙者之面，我現在的實力位于什么層次。”

【物質5.1↑能量4.7↑精神5.9↑】

【-78】【剩余466】

“很好。”

瑟納點頭，輕輕握拳，空氣發出爆鳴，只要他想，現在罕莫拉再敢站在眼前，不蓄力的情況下，他一拳就能殺死他。

至于罕莫拉的刻度理解，瑟納當然全部看清，他也可以做到那樣蓄力，使力量成倍提升……可實際上，沒必要。

蓄力時不能動，這是很大的弊端。

值得一提的是，伴隨著精神層面的提升，瑟納感覺世界變得更加清晰，哪怕是不開啟蝕刻之瞳，都有種一切放緩，自己更輕松從容的感覺。

“這就是變強嗎？”

瑟納咧開嘴，看著掌心，自語：“這可真是讓人難以自拔，一想到有一天時間會因為我的注視而放緩甚至凝固，就忍不住興奮……真期待吃下露西的那天。”

此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吃掉我？一根頭發就撐死你，臭小鬼。”

露西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瑟納循聲望去，這才發現教學樓頂端，一頭白發的露西晃蕩著大白腿中在邊緣，撐著下巴已經不知道看了多久。

對此，瑟納瞇起眼：“混蛋老師，我可是阻止了藍十字的陰謀，地上那些鸚鵡螺石雕，就是他們的目的，我猜他們是打算讓那個可以侵入夢境的刻度者讓所有人見證鸚鵡螺，然后賦予它力量。”

七層樓高，露西一躍而下，不在意走光，拿起一塊鸚鵡螺石雕，手指一點，石頭如震碎成細膩如塵的粉末。

“呼～”

吹了口氣，粉末隨風而去，只留下蜷縮成團的百足紅蟲。

露西拿起蟲子看了看，隨后一把扔進嘴巴里咀嚼，最后點點頭，給出評價：“鮮血、能量、殺戮執念。”

瑟納瞇眼，這些元素他也用蝕刻之瞳看清，便開口：“這是他們打算賦予鸚鵡螺的嗎？”

露西點頭：“差不多。”

“現在可以把畫給我了吧？”

瑟納伸出手，他做這么多，自然不是進食那么簡單，蝕刻之瞳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職業果實所給予特殊刻度。

瑟納猜測，是因為自己沒有進入間層虛界，每有見證過果實，所以才不能理解。

他現在最渴望的，當然是作品，通過作品進入間層虛界，然后獲得果實，獲得特殊刻度。

此時，露西卻詭異一笑：“任務你的確完成了，可你有沒有考慮，殺死這么多人，造成這么大破壞還怎么處理？”

“關我什么事？”

瑟納眼神不善：“所有看見的都被我殺死，誰知道是我做的……還是說你不打算把我應得的給我？”

露西搖搖頭：“別太小瞧高庭………三條街開外，護衛隊正在趕來，緊接著就會把一切轉交給調查兵團，你應該如何應對那群同樣掌握力量的家伙呢？他們可不好騙。”

“打得過就吃掉，打不過就藏起來。”

瑟納皺眉，余光卻瞥見花叢中昏迷的思薇娜有蘇醒跡象。

“那藍十字呢？”

露西歪頭，絕美的臉蛋露出壞笑。

“他們的人我都殺死了，他們不可能知道是我做了一切。”

“小女友呢？那個天空顏色頭發的少女可是很喜歡你，你這么做不是拖累她嗎？”

“無所謂。”

“真的嗎？”

瑟納睥睨著這么問的露西，眼底看不出情緒。

“不過就算你這么說，藍十字也盯上你了，逃不掉的。”露西也不在意，只是歪著頭。

瑟納卻反而皺眉，心中默念：‘啟蒙者，露西說的誰？’

【克拉拉瑪娜，她死亡的只是分割后意志與肉軀，她傳遞了死亡前最后的記憶畫面給本體】【-300】

得到這個回答，瑟納瞇起眼，才想起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從克拉拉兩具肉軀上獲得太多滋養，也沒看清她使用自己對刻度的理解，她們只是使用一種特質絲線作為武器進攻。

如此，這兩個派出來執行任務的，恐怕只是她的分身，真正的本體，從來沒有暴露在瑟納眼前。

思考完，瑟納回神，這才發現露西不知何時已經湊到他眼前，兩人的鼻尖只有半指間隔。

見瑟納回神，露西笑瞇瞇的手背在身后：“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有趣，你也有神明的加護嗎？似乎是功能類型的。”

“加護？”

瑟納知道露西察覺到了啟蒙者之面的存在，但加護是什么？啟蒙者之面不是說自己是昔日神明的思念所形成的嗎？

“不重要。”

露西抽身離開，恢復慵懶姿態：“總之，你現在已經被藍十字盯上，破壞他們行動，殺死他們的人，你要怎么辦才好呢？”

瑟納：“你不打算保護我嗎？”

露西單手一招，蓋著白布的畫就突然出現在手中，她毫無良心的看著瑟納：“你死了關我什么事？自由之翼是個松散的組織，任何成員都沒有義務去救另一個成員，最多禁止相互殘殺。”

接過自己夢寐以求前往間層虛界的鑰匙，瑟納瞇眼：“是嗎？這么說我還需要自己應對藍十字的追殺？”

“答對了。”

露西惡劣的笑起來：“但是沒有獎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