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你別再追我了!”
夜色下,鐵狼胥邊跑邊向身后的費祎大聲喝道。
“你要是再追我,就別怪我動手了!”
他臉色發白,明顯底氣不足。
費祎不管他那色厲內荏的威脅,他只知道追殺氣運天驕,眼中殺意旺盛,不管不顧地向鐵狼胥狂奔。
鐵狼胥的速度比蘇空青快得多,但在費祎面前卻有些不夠看,在費祎不計內力消耗地追擊之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是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抓到了。
“媽的,我跟你拼了!”
鐵狼胥頓時急了,心下一橫,干脆轉過身來。
他血絲充斥雙眼,心中狠勁上來,迎著費祎沖過來的身影不管不顧地撞了過去,如同沖鋒的斗牛一樣。
費祎目光一凝,心中升起戒心,手上動作絲毫不慢,全力一掌向他當胸打去!
“轟!”
空氣響起隱約的爆鳴聲。
費祎這一掌如炮彈出膛,掌上赤紅色的內力如烈焰燃燒,近處的空氣都被轟出焦灼的熱氣。
只聽砰的一聲,費祎這一掌正面命中了鐵狼胥。
不,鐵狼胥壓根沒躲,他就像受了傷的野狼一樣,中門大開,刻意將胸膛露給了費祎,在胸膛被費祎一掌命中的同時,他左手五指張開,如同鐵焊一樣硬生生穿過費祎那灼熱的內力,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兩人凄厲哐啷地跌飛出去,在地上滾作一團。
費祎還沒反應得過來,一顆沙盤大的拳頭就在他眼前放大。
“咚!”
費祎大腦一陣劇烈震蕩,只覺全身都如墜云霧,意識更是斷斷續續、時有時無。
鐵狼胥不放心,連續好幾拳打在費祎的腦袋上,見費祎雙眼泛白、口水亂流,才松了口氣,站起身。
“太可怕了,臥槽,我何德何能居然被真元境這么恐怖的高手追殺呀!”
鐵狼胥打了個冷顫,狠勁消失,他又慫了下來,趁著費祎昏迷,他忙不迭地溜走了。
遠處,蘇空青站在暗中,見費祎都被打趴在地,不由暗暗咋舌。
鐵狼胥這是什么變態體質?
被真元境高手兩次全力一掌命中,鐵狼胥卻跟個沒事人似的,硬得像金剛石,不,說不定他比金剛石還硬?
聯想到費祎白天時的那番言論,蘇空青若有所思。
看來,鐵狼胥應該就是氣運天驕了。
費祎之所以見了鐵狼胥就死皮賴臉地跟著他,莫非也是懷疑他是氣運天驕,此刻裝不下去了,就撕破臉皮,想要弄死氣運天驕?
他跟氣運天驕有什么仇嗎?
畢竟他們跟費祎都是第一次見面,除了這個之外,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么理由被費祎盯上。
蘇空青看著遠處費祎那躺尸的模樣,緩緩舉起手中散發著青色氤氳毫光的寶劍,抬腳向他走去,眼中散發著兇光。
但他卻又忽然腳步頓住,眉頭深深皺起,原地駐足片刻,收劍離去。
平原上,費祎只覺身處云層之中,晃晃悠悠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回過神來。
“嘶,頭好痛!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來著?”
費祎一碰腦袋就跟觸電一樣放開,只覺得腦袋脹痛、昏沉不已,看東西都感覺頭昏眼花,好半晌之后,記憶才緩緩回籠。
“鐵狼胥,那王八蛋絕對是氣運天驕!”
費祎搖搖晃晃地起身,向遠處走去。
“得趕緊回去,報告師傅才行,不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他強撐著昏沉的腦袋回到監獄,卻發現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盜賊,連原本唯一的幸存者楊大哥,此時也跟被洗腳城二樓的姑娘服務了一整天似的虛脫了。
“……一幫廢物!”
費祎一腳踹在楊大哥身上,恨得牙癢癢。
要不是這姓楊的唐突出言揭破他的來歷,他現在還混在鐵狼胥的身邊,完全可以找機會下毒弄死他,這么一個大好機會,硬是被他給破壞了,這煞筆腦子是被門擠了吧,他當時坐視不管,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這么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真特么弱智!
他心中暗恨,加上狀態也不好,干脆舍棄了這九人,趁著夜色離開了鄱陽鎮。
直到凌晨,太陽都快出來了,他才趕到小河村,見到了那面相中正的教士。
“師傅,你給我的任務失敗了。”
費祎來到那教士面前,咬著牙將昨天的事全盤托出。
“如此說來,錯也不在你。”
教士眉頭緊皺,面露憂慮之色,“只是你冒昧出手,怕是會引起星火宗的警覺,接下來不會讓那鐵狼胥輕易下山了,一個不好,他們甚至可能找到這里來。”
“那怎么辦?”
“無妨,小河村的村民都已明曉我教教義,是時候離開了。”
“是,師傅!”
…………
星火宗,任務堂。
蘇空青一回到山門,就來到任務堂交了任務。
“師兄竟然把幕后主使也給找出來了?”
執事弟子接過蘇空青遞來的鄱陽鎮長親筆證明,聽完蘇空青的敘述,不由贊嘆不已,把連環任務的獎勵給他結清,也只有一千多兩銀子而已,對蘇空青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對了,我能不能在這里發布任務?”
“可以的,不過師兄要是想找人使喚的話,其實可以去雜役區。”
“我明白了。”
從任務堂離開,蘇空青便回到了太上峰。
他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向太上峰的另一處走去。
離得遠遠的,蘇空青就看到,遠處坐落著一座典雅別致的閣樓,高聳的塔尖直指天空,層層疊疊的檐口和飛檐翹角散發著端莊的氣息,雕花的門窗和精致的裝飾讓人贊不絕口,在陽光的映襯下,就像是一座藝術品般熠熠生輝。
來到這金碧輝煌的閣樓門口,蘇空青對比了下和自己那小四合院的差距,突然感覺活著好累啊,不想努力了。
“小師弟也來了?進來坐吧。”
閣樓院門敞開,從里面傳來大師姐白若卿溫婉動人的聲音。
蘇空青走進院門,亭臺樓閣、小湖假山迎面而來,又讓他無言了一波,才看到院內涼亭中坐著兩道身影,一人秀若芝蘭、言笑晏晏,正是大師姐白若卿。
她對面坐著一只黑熊精,正是鐵狼胥。
鐵狼胥一見到他就瞪大了銅鈴一樣的眼睛,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拿后腦勺看他。
“師姐,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蘇空青來到涼亭中坐下,將此次任務中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有計劃地謀害我星火宗的天才?”
白若卿給蘇空青倒了一杯清茶,聞言目光一凝,眼神中浮現出絲絲寒意。
“我是這么猜的。”
蘇空青接過茶杯,口中說道。
“那義賊九兄弟和費祎明顯認識,而那九兄弟又是那教士的手下,那這費祎八成跟那教士是一伙的,這幫人明面上是一群劫富濟貧的江洋大盜,但暗地里卻散播不詳教義,還盯上三師兄,很難不讓人猜測,這所謂的大盜是不是他們引誘星火宗天才出面,然后誘而殺之的手段。”
“你的推測很有道理。”
白若卿雙手環胸,一手抵著下巴,沉思中理清腦海思路,發現蘇空青的猜測極有可能是真的,不由點頭贊道。
蘇空青輕抿一口茶,抬頭向師姐看去。
師姐今日穿的是一套月白色錦繡勁裝,這套衣服非常修身,凸顯出她傲人的身材曲線,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體態修長得賞心悅目,此刻沉思的動作更顯得胸口曲線緊繃,有種沉甸甸的美。
蘇空青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心跳聲像打鼓似的響起。
師姐才十六歲來著?
恐怖如斯!
“這件事,我會去跟宗主稟明的。”
白若卿沉思了一會兒,向蘇空青鄭重地點頭。
若他猜測屬實,那的確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星火宗境內最近很多怪事也能得到解釋,這事的確達到需要驚動宗主的地步了。
“小師弟,你又動用心意武學了?”
說話間,白若卿忽然目光如箭般向蘇空青刺來,眼神中帶著前所未見的嚴肅。
心意武學?
鐵狼胥聞言,悄咪咪地轉過一點頭,豎起了耳朵。
“差一點,沒真正用。”
蘇空青愣了下,第一次見師姐這么嚴肅的表情,隨即連連搖頭。
他確定了,師姐所說的心意武學,應該就是劍廿三。
“那就好。”
白若卿這才松了口氣。
“別嫌師姐多嘴,你現在境界不到,強行使用心意武學,對你前程不利,用得多了,你的心意很容易受到武學的支配,到時候再想進步,難上加難!”
師姐的目光嚴格中又帶著一絲關切,蘇空青明白她是真心實意地為自己著想,便乖巧應下。
“然后呢,你們倆這是鬧矛盾了?”
白若卿稍稍放心,目光在蘇空青和鐵狼胥身上來回打轉,神情中不由浮現出濃濃的無奈。
這兩人好像從剛見面的時候就一直不對付,這才幾天啊,就鬧出矛盾來了。
偏偏師尊不在,山上的事,她還不能不管。
“沒有。”
鐵狼胥轉過身來,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神色平靜地回道。
蘇空青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小子改性了?
換做是之前的他,肯定一點就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