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愿意啊！

陳羽頓時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只想做兩件事。

一個是幫原主養妹妹。

另一個是尋找回到地球的方法。

完全沒有舍生取義、就人類于水火的打算，尤其是萬一殺了獸王之后，瘴霧沒消失怎么辦？

那不白死了。

于是他急忙搖了搖頭，道：“老婆婆，我覺得殺了獸王之后，也不見得瘴霧會消失。”

老婆婆深凹的眼睛微微一閃：“哦？…在你心里，瘴霧是什么？”

陳羽回答：“瘴霧猶如細菌一樣蔓延擴散，吞噬著人類的生存場所，而瘴霧里的災獸，以活人為食。”

“所以你認為瘴霧類似于細菌？”

“嗯，差不多吧。”

“不！”老婆婆突然認真道：“瘴霧應該是癌細胞，這個世界不是被細菌感染了，而是得了一種惡性腫瘤，可以轉移的惡性腫瘤，明白嗎？”

陳羽不明白，“有什么區別嗎？不都是要治療嗎？”

老婆婆嘴角微揚：“惡性腫瘤的治療手段包括手術、化療、放療，雖然可以緩解病情，但是也可能導致病情惡化，加速癌細胞的轉移！”

“這！就是「黃雀」和獵獸師的分歧所在，也是我和那個老家伙的分歧所在！”

陳羽有點明白了。

老婆婆還在繼續：“獵獸師想通過‘獵殺災獸’這種手術方式來治療這個世界，但是這么多年了，瘴霧不減反增，說明什么？說明他們的這種手術，加速了癌細胞的擴散！”

陳羽徹底明白了。

瘴霧不是細菌，而是癌細胞，是轉移的癌細胞。

獵獸師是醫生，拿著手術刀切除一團一團的癌細胞。

但是呢，非但沒切除，反而導致癌細胞加速轉移。

導致瘴霧越來越多。

現在的問題是——

按照這個老婆婆的理解，獸王必然就是腫瘤病原灶了！

而腫瘤病原灶，是非切不可的！

嘶……

他慌了。

陳羽打算轉移話題，立馬從兜里掏出一張紙，說道：“有人托我把這張畫給你。”

轟——

霎時間，一團火苗從陳羽手里燃起，瞬間將那張畫著APP的畫燒成了灰燼！

陳羽都還沒來得及攤開，就被燒沒了，心說你不要就不要，燒了做什么，給我留個念想也好啊。

老婆婆語氣逐漸偏激了：“他想示弱？你回去告訴他，除非按照我的方式來清理瘴霧，否則我會繼續誅殺他的獵獸小隊！”

陳羽知道老婆婆口中的‘他’，應該就是畫APP的老尊長了。

但陳羽想不通的是，明明兩個人的目的都是清理瘴霧，怎么搞得跟仇人一樣。

不過有一點，陳羽隱隱感覺「黃雀」組織清理瘴霧的目的，并不是拯救人類。

如果是拯救人類，那肯定不是邪惡組織，也不會動不動就說誅殺獵獸小隊了。

他看著對面的一老一少一小，道：“其實不用搞得這么緊張，你用你的方式，他用他的方式，聯合清理瘴霧不更好嗎？”

老婆婆笑了，但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來找你嗎？”

陳羽搖了搖頭。

他原以為是「黃雀」組織為了招募他，但顯然不是，人家根本沒看上自己的【走四方】。

現在這個老婆婆說了這么一大堆，找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為了殺他身體里面的獸王。

畢竟把腫瘤病原灶切了，總該沒錯的吧。

念自此，陳羽后退了兩步。

老婆婆見他這個反應，平和說：

“放心，我不殺你。相反，我要告訴你，獸王借助你的身體從瘴霧里面出來了，如果你死了或者你的意志被獸王占據了……”

“那么瘴霧里面的災獸，將不再受限于瘴霧，到時候是什么后果顯而易見。所以我才說，你身體里的獸王關系著這個世界的未來。”

“原本這些話，應該是那個老家伙要告訴你的，他應該是猜到我會來找你，所以由我代為轉告了，現在，你明白了嗎？”

陳羽撿回了一條命，用力點頭：“明白！我別的優點沒有，但是意志堅如磐石，哪怕再來一條獸王，也沒問題！”

對面的小女孩呵呵一笑：“陳羽哥哥，話別亂說喔，的確有兩條獸王~！”

“……”

少女名媛也是抹嘴一笑，柔聲道：

“那條獸王在二十年前的輪回型瘴霧里面出現過，據說和兩個10級獵獸師同歸于盡了，但這個結論是那些瘴霧學者研究后得出的，真相是什么，沒人知道。”

老婆婆擺了擺手，示意兩個后輩別插話。

“其實，我來找你的真正目的，是有一件私事希望你能幫忙。”

“什么事？”

“幫我找到我的真身。”

“真身？”陳羽不解，那玩意不是神話故事里面的嗎……

老婆婆點了點頭：“我的真身被那個老家伙藏了幾百年了，我也找了幾百年了。”

“我猜測，他把我的真身藏到了某一個瘴霧里面，而瘴霧是另一個時空，所以我一直感受不到真身的氣息。我希望你幫我找出來！”

“怎么找？”陳羽想拒絕的，但不敢。

老婆婆解釋說：“我的真身和獸王來自同一個星球，如果某一個瘴霧里面存在我的真身，我相信你胸口的獸王會有感知的。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老婆婆話說完，她的手心突然冒出一縷藍色的煙霧，輕飄飄地鉆進了陳羽的胸口。

緊接著，整個幻境如同鏡面破碎一般，緩緩褪去，慢慢恢復成了臥室的模樣。

都不管陳羽答不答應，一老一少一小就消失不見了。

不過他猜測，剛剛那一縷藍色煙霧，應該是老婆婆留在自己身上的‘感應器’，一旦獸王感知到了她的真身，老婆婆的通過這一縷煙霧也能感應到。

——

——

陳羽躺在床上，從幻境中醒來，緩緩睜開眼。

他腦袋正上方的十厘米處，是妹妹的臉。

此刻妹妹的嘴巴周圍全是血。

就跟一個絕美的吸血鬼一樣。

兩人四目相對。

“……”

“妹妹你干嘛？！”陳羽瞬間坐起來。

他感覺到自己的嘴巴上面黏黏糊糊的，用手一擦，結果擦了一手的鮮血。

“鍋！”陳小瑤一開口，嘴里原本含著的血全噴出來了，嚶嚶道：

“我以為你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想你的血不是有治愈效果嘛，我就…我就吸你的血，喂你嘴里面去，救你。”

“但是我吸了好多好多，喂了好多好多，你一直醒不來，我就一直吸一直喂……你終于醒了！”

“……”

陳羽感覺自己要封了！！

立馬問：“你用嘴喂的？”

陳小瑤點點頭，掏出一根吸管，道：“是啊！我用它插到你嘴巴里，一點一點吐進去的。”

“呼……”

陳羽胸口堵著的一口氣，頓時吐了出來，說：“我只是睡得比較沉，知道嗎？以后如果我睡著了，不用吸血喂我。”

陳小瑤覺得自己沒做錯，理直氣壯：“可是我都用腳踩你臉上了，你都沒醒，要不是哥哥你還有一點呼吸，我都要準備后事了。”

“……”

陳羽扶額：“行吧行吧，幾點了？”

“早上九點。”

“那你還不去上學？”

“學校說被瘴霧吞噬的那三個班，放五天假再去學校，我正準確去治安局訓練呢。”

“嗯，我去做早餐。”

說罷，陳羽起身下床，忽然腳一軟，頓時感覺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