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軒,陽谷縣最好的酒樓之一。
二樓一個雅間內(nèi),主簿陸善正坐在那里了,獨斟獨飲。
伴隨著一陣‘蹬蹬蹬’的腳步聲響起,面罩寒霜的潘銀蓮已經(jīng)是走進(jìn)了屋子。
陸善趕緊以手掩面,對著潘銀蓮吩咐:
“快,快,把門關(guān)上,莫要被其他人看到。”
潘銀蓮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但還是依言照做。
陸善這才笑瞇瞇站了起來,來到潘銀蓮身邊,一把將她攬在懷里,順手已經(jīng)把魔爪升到了她的褻衣里,一邊揉搓,一邊淫聲道:
“寶貝兒,那澎湃答應(yīng)了嗎?”
潘銀蓮猛然遭受襲擊,直覺身上一陣酸麻,忍不住從鼻子里嬌喘了一聲:
“他說這件事很嚴(yán)重,而且盧元正已經(jīng)知道了,嚴(yán)令他依法處置。”
陸善一邊揉搓,一邊隨即開口道:
“這話只怕是半真半假。”
接著又看向滿臉紅暈的潘銀蓮說道:
“不如你約他吃個飯,相信依娘子的魅力,一定能讓那個毛頭小子臣服在你石榴裙下。”
潘銀蓮添舔了舔鮮艷的紅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貪婪道:
“那澎湃長得俊俏,身形筆直,一看就是那種龍精虎猛的。”
“我倒是愿意,就怕他會推三阻四。”
“想去就去,反正我現(xiàn)在也喂不飽你。”陸善一邊揉搓,一邊在心里暗暗嘆息,終究是年輕時酒色過度掏空了身子,現(xiàn)在只能是便宜了嘴和手了。
潘銀蓮用雙手環(huán)住陸善的脖子,撒嬌似沖他說道:
“還是得想想辦法,夫妻情誼我可以不顧。”
“可李廷遠(yuǎn)卻派人告訴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狄茂給救出來。”
當(dāng)聽到李廷遠(yuǎn)名字時,陸善淫賤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那狄茂可是李廷遠(yuǎn)最得意的一把尖刀,黑的白的幫他出了不少力。
“這樣吧,我派人去給澎湃說一聲,看他是個什么態(tài)度。”陸善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出馬,畢竟他是主薄,一個縣城堂堂的三把手,說話的分量不是潘銀蓮一個小女子能比的。
“有你出馬,那澎湃肯定不敢拒絕。”潘銀蓮隨即一記彩虹屁奉上。
“嘿嘿。”陸善自信滿滿一笑,示意潘銀蓮先去屏風(fēng)后的錦榻等自己,然后寫了個一寸寬的小紙條,打開房門,站在門口聲音威嚴(yán)的喊道:
“來人。”
隨著他話音落地,另一側(cè)房間內(nèi),他的一名心腹便忙不迭跑了過來。
“把這個給澎湃送去,請他酌情處理。”
心腹雙手接過紙條,轉(zhuǎn)身去辦。
很快,還在公廨里處理公務(wù)的澎湃就接到了陸善的紙條,只看上面寫著:
“法曹,關(guān)于不良副帥狄茂一事,還有幾分轉(zhuǎn)圜的余地,請如實告知。”
雙手托著紙條的澎湃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臉色嚴(yán)肅的對心腹說道:
“郎君稍等,我現(xiàn)在就給陸公回復(fù)。”
說完,便筆走龍蛇唰唰寫了一封回信,請那心腹轉(zhuǎn)交給陸善。
已經(jīng)完事的陸善這會正心滿意足的斜躺在錦榻之上,和不太滿足的潘銀蓮調(diào)笑。
隨即就聽到了心腹敲門聲,這才穿好衣服開門,拿著澎湃的回信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著:
屬下澎湃拜見陸公。不良副帥狄茂奸淫婦人,觸犯律法,在被我和一眾典獄抓獲后,不但不知悔改,反而是公然襲擊我等,再次觸犯律法。
盧贊府知道此事后,特意把我喊到縣衙,明確指示我說,這樣喪心病狂的敗類,簡直是給整個陽谷縣官場抹黑。
不嚴(yán)懲不足以平民恨,不嚴(yán)懲不足以正視聽,不嚴(yán)懲不足以肅法紀(jì)。
還請陸公能與我一起逐除此僚。
看完信的陸善頓時升起一種感覺,自己要是再給狄茂求情,那就是在助紂為孽,罪大惡極。
而且這三個不嚴(yán)懲明顯就是盧元正日常說話的風(fēng)格,由此判斷,澎湃應(yīng)該并沒有說謊,剛才回絕銀蓮也并非都是推脫之詞。
想到這里,他便隔著屏風(fēng)說道:
“娘子,看來這件事還要落到盧元正身上,我馬上讓井修賢出面去探探盧元正的口風(fēng)。”
“嗯,就知道郎君是最疼我的人。”屏風(fēng)后面,潘銀蓮慵懶的聲音響起。
......
第二天,剛剛打完卯的盧元正,就被司倉佐井修賢給喊住了:
“贊府,留步。”
盧元正見狀,也是客氣的拱手:
“井公,早。”
井修賢笑呵呵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盧元正到了一個角落,這才委婉的開口道:
“是這樣,贊府。聽說狄茂那個孩子犯了點錯誤。”
“昨天他家娘子和父母都跑到我家里,說是去給澎法曹說情。澎法曹說是贊府你下的命令,必須嚴(yán)懲不貸,他也沒有辦法。”
我下的命令?
盧元正愣住了,他感受到了來自澎湃深深的惡意。
不是昨天才結(jié)盟嗎?
怎么今天就拿我出來擋槍了?
盟友是這么用的嗎?
哼,真是幼稚!
心中暗自腹誹的盧元正一臉無奈看著井修賢說道:
“嗯,這個事我知道,澎湃給我稟報時,說這件事性質(zhì)特別嚴(yán)重,影響極其惡劣,讓我們整個陽谷縣的官場都蒙羞。”
“所以不嚴(yán)懲不足以平民恨,不嚴(yán)懲不足以正視聽,不嚴(yán)懲不足以肅法紀(jì)。”
“澎湃那個人初來乍到你可能還不了解,生性正直,嫉惡如仇,敢于挑戰(zhàn)權(quán)威,他的意見我也不好不聽,所以,我也難辦啊。”
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盧元正一個漂亮的回旋踢,又把難題推給了自己的好盟友澎湃澎法曹。
陸善在接到井修賢的傳話,整個人陷入了凌亂之中。
澎湃和盧元正,這兩個人究竟是誰在說謊?
現(xiàn)在繼續(xù)找盧元正討價還價還是以澎湃為突破口?
想來想去,陸善終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這事我不管了。
反正潘銀蓮智商堪憂,我給她出了主意,讓她去找李廷遠(yuǎn)。
想到這里,他便又去找了趟潘銀蓮,告訴他現(xiàn)在盧元正和澎湃在踢皮球。
為今之計,只有李廷遠(yuǎn)出面,讓白承運想辦法去救狄茂。
把狄茂救出來,先藏上一段時間。
這邊再想辦法搞定澎湃,那自然一切就都過去了。
潘銀蓮一聽這主意不錯,隨即就去哀求李廷遠(yuǎn)出面營救狄茂。
......
不良人公廨里。
澎湃正襟危坐在憑幾之后,目光冷峻看著眼前目光閃爍的不良帥白承運。
他剛來到這里,就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狄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