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的百姓們已經(jīng)結束了忙碌的一天。
或者準備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或者約上三五好友,找個路邊的酒肆,小酌一杯,緩解一天的疲憊。
可忽然就看到澎湃帶著一群不良人各個全副武裝,刀出鞘,弓上弦,一個個殺氣騰騰從公廨里蜂擁而出,直奔南關而去。
都不由停下了腳步,紛紛猜測:
“他們這是干嘛?莫非又準備找那鄧一強的麻煩。要是這樣的話,那這澎湃可真的是條硬漢。”
“看他們?nèi)サ姆较蚓褪青嚰铱蜕幔y道真的是要再次緝拿鄧一強?”
“咱們?nèi)タ纯床痪偷昧耍绻娴氖亲侥绵囈粡姡覀円部梢越o助助威。”
當下很多人都是丟下碗筷,忘了回家,一個個遠遠跟上,去瞧個究竟。
這些可急壞了很多酒肆的掌柜,在后面一個勁的追趕吆喝:
“諸位,你們倒是把飯錢結了呀。”
......
鄧家客舍,太康最好的客舍之一,緊緊靠著官辦的驛館,距離碼頭也只有幾百米的距離,所以生意一直火爆。
客舍外面,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博士們正在賣力的招呼客人,幫著他們停靠馬匹或車輛。
客舍里面,正有很多南來北往的客商,或者辦理住宿,或者在大堂里叫上幾個小菜,淺酌低吟,舒緩一天的疲乏。
可也就在這時,就見一隊蠻橫的不良人直直闖入了客舍.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就看張不敬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把著腰間的橫刀大喝:
“不良人辦案,無關人等速速離開。”
客人們一時間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些膽小怕事的更是悄悄退出了客舍,換一家去住,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看著很多客人離開,這下客舍的掌柜鄧四可急眼了。
他是鄧家的遠房親戚,按照輩分來說,鄧家三兄弟還要喊他一聲叔爺。
靠著把自己娘子獻給了鄧一強,才得到了掌柜這個位置。
三年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見有官府的人上門尋隙滋事。
看著這些如狼似虎的不良人,又想到鄧光的權勢,鄧四心里還是有了幾分底氣。
他略顯倨傲的走到了張不敬眼前,面帶不屑的問道:
“張不敬,你們查什么案?難道你忘了,這是誰家的產(chǎn)業(yè)嗎?”
“查的就是你鄧家。”張不敬毫不客氣,猛的往前一步,指著鄧四喝道:
“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擄掠婦人,草菅人命。把你們客舍所有的人喊到這里集合。”
鄧四聽完,心里就是一咯噔,這是來找大郎麻煩的。
當下也不敢怠慢,先是沖身后的一個心腹使了個眼色,讓他去通知鄧一強,這邊收起了倨傲,笑著拖延時間:
“張大郎說笑了,我們客舍一向秉公守法,在這縣城是出了名的,只怕中間是有些誤會。”
“來來來,諸位先請坐,我給大家備些好酒好菜,慢慢商議。”
“不用了,公事公辦。”張不敬大手一揮:“你快點把人喊來就行。”
“還有你們的客人登記一并給我拿來,我也要一一查驗。”
鄧四無奈,磨磨蹭蹭去辦。
過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客舍所有的招待人員才堪堪到齊。
張不敬裝模作樣的拿著他們的手實(戶口本),一一核實。
這邊也有不良人拿著客舍的登記,挨個樓層檢查客商的公驗(身份證),一時間,整個客舍是折騰的雞飛狗跳。
而正在家里養(yǎng)傷的鄧一強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不由得是大怒,直接從榻上蹦了下來,跳著腳大罵:
“澎湃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欺我太甚。”
“憋屈,太他娘憋屈了。”
“我管不了甚多了,三郎,你把所有人都給我集中起來,我今天就要殺了這澎湃泄恨。”
鄧元龍則比他冷靜的多,畢竟不是他挨打,不能感同身受。
他勸撫著鄧一強,然后扭頭問前來的報信的人:
“那澎湃說要查什么了?”
等得知是要查擄掠婦人,草菅人命的時候,他不由得是笑了,眼珠子咕嚕嚕轉著說道:
“兄長,這澎湃是狗急跳墻了。”
“咱們那客舍可是干干凈凈的,你就讓他隨便查,反正也查不到任何的證據(jù)。”
“今天我們就暫時咽下這口惡氣,等明天我們?nèi)フ叶桑嫠麄€濫用職權,直接擼了這澎湃。”
“到時候那澎湃沒了官位,沒有人能用,我們想怎么收拾他,不就怎么收拾他嗎?”
鄧一強一想也確實是這么個道理,別的不說,澎湃那小子武力爆表,自己要是現(xiàn)在帶著人過去,搞不好還會被他給收拾一頓。
想到這里,他便強咽下了這口惡氣,對手下吩咐:
“去,給我盯著那澎湃的一舉一動,一旦有什么意外的話,立刻過來稟報。”
也就在這個時間,不良人們已經(jīng)把整個客舍翻了個底朝天,只可惜一點證據(jù)都沒有找到。
別說什么擄掠婦人,草菅人命了,就連一個年輕的婦人都沒有看到。
一直小心翼翼陪著的鄧四心中得意,他面帶一絲譏諷的微笑道:
“澎帥,這你也看到了,我們客舍一直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做生意,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肯定是有人誣告。”
“這樣的啞巴虧我們可不能吃,明天一早我就去縣衙喊冤,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竟然如此的陷害栽贓。”
“嘴巴干凈點。”澎湃卻是絲毫不急,對一旁的龔鵬問道:
“他這不是有個后院嘛,查了嗎?”
龔鵬煞有其事的拱手回道:
“查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
“是嗎?那就再帶我去看看。”澎湃說完,大步流星就往后院而去。
等他到了后院的正堂,稍微一打量,便盯著一側墻上的書柜對不良人吩咐道:
“給我砸了它。”
見到這里的鄧四不由得慌了神,顧不得想澎湃怎么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趕緊撲倒了書柜前,伸開雙手阻攔道:
“澎湃,你要干什么?”
“這是我家阿郎最心愛的書柜,里面可都是前朝的書籍,價值連城,弄壞了你根本賠不起。”
聽到這里的澎湃不由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你這個奴才,倒真是給鄧一強長臉。”
“還前朝書籍,鄧一強知道他自己的名字怎么寫嗎?”
“給我砸。”
龔鵬立刻帶著幾個不良人抄家伙,三下五除二把書柜給砸了個七零八落。
隨著書柜被砸開,一個巨大的地道赫然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