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出了屋門,就看闞光遠也一臉尷尬站在那里,嘴里還不斷罵罵咧咧:
“小兔崽子。”
便知道闞光遠也是無功而返。
不由嘆息一聲,拉著闞光遠心有戚戚說道:
“闞兄,耿和風這個家伙很明顯已經投誠澎湃了,你是沒有看見他剛才那個小人得志的嘴臉。”
“哼,他倒是真識時務啊,就怕到頭來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闞光遠同樣是氣不打一處來:
“沒有想到耿和風竟然是這種反復無常的小人。”
“現(xiàn)在連我家這個小兔崽子也跟他學會了,在澎湃面前屈膝諂媚,在我面前竟然敢耀武揚威。”
匡天華陰陰一笑:
“走,闞兄,我們先離開這,邊走邊說。”
都是千年的狐貍,闞光遠看他這個樣子,就不由心里一動,隨即跟著他出了李家金店。
等走到人少的地方,才小聲問道:
“匡兄,莫非你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匡天華這才左右看了一圈,神秘兮兮小聲對闞光遠說道:
“闞兄,你想想那李廷遠是什么人?跺一跺腳陽谷縣都要抖一抖的人物。”
“別看澎湃現(xiàn)在這么嘚瑟,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李廷遠肯定不會咽下這口氣,必然會給澎湃迎頭痛擊。”
闞光遠心中一動:
“聽你的意思,李廷遠還有后手?”
“有沒有后手我不知道。”匡天華再次壓低了聲音:
“但我聽說,李廷遠在自己家里已經放出話來,準備要了澎湃性命。”
“哼,到了那時,我看耿和風還怎么嘚瑟。”
闞光遠搖頭表示不信:
“哪有那么容易,他這幾個得力的手下,徐海、胡田、白承運、狄茂這些人不都是被澎湃給抓起來了嗎?”
“不一樣,不一樣。”匡天華也是跟著搖頭不止:
“狄茂等人最多算是打手。而你不知道的是,李廷遠還養(yǎng)著一群門客。”
“那些人可都是標準的亡命之徒。”
闞光遠聽著匡天華言之鑿鑿的言語,心里不由暗暗吃驚。
他知道匡天華和李廷遠走的更近,那這消息肯定就不會假了。
不行,必須要想辦法通知法曹,讓他小心防備。
兩人說完這些,匡天華自去給李廷遠回話。
闞光遠則是派了一個心腹,去通知澎湃這個消息。
李廷遠在李家金店現(xiàn)場派的有心腹,一直在觀察著那里的動靜。
此時他看著正堂上畢恭畢敬的匡天華,怒氣槽內的怒氣再次漲滿了。
嗯,可以放大招了。
李廷遠這次沒有再摔東西,而是陰惻惻對一旁的方明知說道:
“去,把馬五、成六給我喊來。”
匡天華心中一凌,那馬五、成六就是李廷遠的門客,果然這次是真要對澎湃下手了。
方明知站在那里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足勇氣對李廷遠問道:
“阿郎,你看這事要不要讓夫人也知道一下?”
李廷遠這次難得沒有發(fā)火,直接搖頭:
“我不能再忍了,不然會被這陽谷縣人看扁的。”
方明知這才答應一聲,轉身去辦。
......
而他們一心要對付的澎湃澎法曹這個時候,還正待在公廨了。
他剛剛已經得到了耿和風的消息,在對李家金店的巡查中,抓獲了大批賭徒,幾百貫的賭資,還有一些制式武器。
基于人證物證俱全,耿和風當場下令,直接就封了金店。
不得不說,耿和風干的漂亮。
他就不信了,自己這已經是第二次狂扇李廷遠了,李廷遠就能忍著不還擊。
然后,他就接到了闞光遠的傳信。
哈哈,果然,李廷遠已經忍不住了,終于要出手了。
按照李廷遠囂張跋扈的性格,想來動手就是這幾天了。
那自己如何給他創(chuàng)造動手的機會呢?
嗯...澎湃摸著下巴再次陷入了沉思。
......
李家金店被封了!
從里面抓了大批的賭徒!
還收繳了幾百貫賭資!
這幾個消息一個比一個勁爆,迅速點燃了陽谷縣吃瓜群眾的熱情。
這其中的門道,外行人看熱鬧,覺得澎法曹不畏強權,敢于對李廷遠這樣的惡霸出手。
而內行人稍微一分析,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澎法曹不畏強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顯然就是在不斷挑釁李廷遠。
而李廷遠在陽谷縣已經稱王稱霸這么多年了,面對挑釁,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這明顯就是一場過江龍和坐地虎之間的較量。
只怕這陽谷縣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
但讓一幫吃瓜群眾意外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了。
一直生猛的澎法曹忽然就生病了。
剛開始還說是偶感風寒,勉強能處理公務。
后來索性是閉門不出,把公務全部交給了幾個手下,自己不管不問,聽說是病情忽然加重了。
盧元正來看望他,不知道兩人都說了些什么。
就知道盧元正走時,臉色很不好看,而且是邊走邊搖頭,看上去很是惋惜。
其他官員也都假模假樣來看望了一番。
等見到澎湃時,都不由大吃一驚,只見澎湃臉色蠟黃,雙眼塌殼,雙腮下陷,氣若游絲。
這是怎么了?
匡天華還趕緊找了一名老中醫(yī)來給澎湃號脈、診治。
最后聽老中醫(yī)說是脈象紊亂,肝虛氣滯,顯然是焦慮過度所致。
這下匡天華放心了,看來這澎湃是真的有病了,而且明顯是壓力過大造成的。
也就在醫(yī)生給澎湃號脈的第二天,澎湃給郎正智請假。
說他這病以前就得過幾次,都是太康一位老大夫給治好的,所以這次他也要回老家去看病診治。
郎正智看著澎湃剛給自己送來的二百貫銅錢,笑哈哈一口應承了下來。
還假惺惺讓澎湃先安心修養(yǎng),公務上的事,不用著急。
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澎湃這次只能是坐馬車回去了。
齊星本來要執(zhí)意送行,卻被澎湃阻止,因為司法佐這一塊有很多地方都是需要仰仗齊星的。
齊星無奈,便選擇了一個心腹,也是自己多年的好友魯牛,親自駕車護送澎湃回家。
魯牛得知要自己護送敬愛的澎法曹回老家,心里還是萬分高興的。
可等他回家收拾行禮時,愉快的心情瞬間陷入了谷底。
因為他在家里忽然見到了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