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展眉被打暈之后就安靜了許多,老老實實的暈在座位上。
江逸塵的心里面卻是翻江倒海的。
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要哄她,還哄不住。
他這么多年以來,哄不住的女人就從來沒有過。
顧展眉是頭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不過,這個就算是哄不住,強買強賣也不能讓她溜了。
他廢了這么大的精力,也已經(jīng)不是說能放手不追就不追的了。
光戒指就已經(jīng)買了三四個。
且不算財力,就是人力物力,也已經(jīng)搭進去不少。
如果不是非她不行,他怎么會有耐心在這邊跟她啰嗦糾纏。
不過,這次糾纏就糾纏了,他認了。
因為,是真的很想要跟她在一起,就像是中毒了一樣,完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放棄。
明明她對自己這么排斥,但是心眼里面就是想著,強買強賣也非得把她弄到手里去。
江逸塵被她氣的要死要死的,所以在到了醫(yī)院門口之后,抽了根煙將自己煩躁的心情舒緩了一下。
這才將顧展眉從車里抱出來,一路抱著去她昨天的病房。
中途經(jīng)過門診的時候,剛巧昨天的醫(yī)生也在,看見江逸塵抱著暈倒的顧醫(yī)生過來,眼里面滿是驚訝。
跟他站在一塊閑聊的護士在看見這一幕之后,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嘴角扯了扯,開口問他:“這顧醫(yī)生跟江主任……怎么回事兒啊?”
“應(yīng)該是顧醫(yī)生又病了,我去瞧瞧。”
門診上的王鑫是個聰明人,在江逸塵送顧展眉進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看過一次情況,昨天不讓她出院回家也是他說的,這次又送了過來,自然知道里面又出事兒了。
這兩個人之間是不是有別的事情他不敢亂猜亂說,但是心里面卻很清楚,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絕對很不簡單。
王鑫匆匆到了顧展眉的病房里面。
一打開門就看見江逸塵正把顧展眉往病床上面放。
走過去幫忙掀了一下被子,便問江逸塵:“顧醫(yī)生這是怎么了?”
“我送她過來的路上暈過去了,你看看是不是又嚴重了。”
王鑫點點頭,伸手過去摸了摸顧展眉的額頭。
顯然,沒有昨天發(fā)熱高燒的癥狀了。
心里面有點好奇顧展眉為什么會暈倒,但是卻聰明的沒有開口問,只是道:“還是掛水吧,我去叫人拿藥過來給打點滴。”
“嗯。”
江逸塵應(yīng)了一聲。
王鑫就從病房里面出去。
剛到了病房外面,剛才那個跟他閑聊的護士就湊了上來,八卦兮兮的問他:“江主任怎么這么早就把顧醫(yī)生給你送過來了?這兩個人昨晚難道在一起?”
王鑫聽見護士這么八卦,皺了皺眉毛:“可別亂說啊,被人家聽見你可就倒霉了。”
江逸塵不簡單,顧展眉的老公秦譽也不簡單。
要是造謠中傷,真被追究起來,可不是好玩的。
王鑫是個不喜歡亂說話亂八卦的人,小護士之間話多,盡管王鑫這么警告了護士。
但是那個護士還是在跟同事八卦的時候,安奈不住看熱鬧的心態(tài),把這個事兒給說出去了。
上午這事兒在醫(yī)院暗地里面?zhèn)鞯姆蟹袚P揚的,到了下午的時候,顧展眉才迷迷糊糊的摸著腦袋醒過來。
身邊是鼓著腮幫子生氣的關(guān)曉凡,一邊是不動如山的江逸塵。
關(guān)曉凡一看見顧展眉醒過來,就上前去扶住她的肩膀,然后給他往腰后面塞枕頭。
江逸塵也在旁邊,開口問她:“還好嗎?”
顧展眉皺著眉毛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的后頸,仔細回想了一下暈倒之前的感覺,很清楚是江逸塵動手給把他給劈暈了。
“你到底想怎么樣?”
顧展眉問他。
這事兒已經(jīng)進展到動手把人打暈了的地步了,不問問清楚,不把事情給放在桌面上好好說說。
這事兒就輕而易舉的完結(jié)不了。
江逸塵撇了關(guān)曉凡一眼,覺得關(guān)曉凡在這邊挺礙事。
顧展眉也看出來江逸塵是嫌棄關(guān)曉凡在這兒。
但是她沒有把關(guān)曉凡趕走的意思,就開口道:“曉凡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話直接說就好了。”
“你看不出來我是想要干什么嗎?”
江逸塵問她。
顧展眉抬手輕輕扶了一下額頭,嘆氣:“我不明白你在堅持什么。”
“秦譽已經(jīng)打算跟你離婚了,我們兩個可以重新開始,我不計較你嫁給過秦譽這件事。”
江逸塵說的很直白。
關(guān)曉凡在旁邊聽著,默默給顧展眉倒了杯水。
顧展眉將水杯接過來,喝了一口,就道:“不可能的事。”
“什么不可能?”
“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計較我的過去,我們之間在我嫁給秦譽之前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管我現(xiàn)在是不是離婚了,已經(jīng)結(jié)束的感情就是結(jié)束,不會再有別的轉(zhuǎn)機。”
江逸塵抿唇。
關(guān)曉凡瞧了江逸塵一眼。
不明白江逸塵之前那種冷冷冰冰的性格,為什么會變成這種樣子。
按照她對江逸塵的了解來說,像是江逸塵這種人,自尊心極強,也很驕傲。
但凡是被明確拒絕了,就不可能在卑躬屈膝的繼續(xù)糾纏跟追求。
怎么江逸塵這次就這么反常呢?
關(guān)曉凡不理解他怎么想的。
江逸塵這邊卻很明白自己的目的:“難倒你會因為跟秦譽離婚,這輩子都不嫁人?”
“不會。”
顧展眉啟唇,看著江逸塵。
即便是跟秦譽離了婚,她的生活也還是要繼續(xù)下去的。
也許她沒有這么堅強一個人過完這一輩子。
但是,不管是以后什么時候再去找另一個適合自己的男人結(jié)婚。
那個人,都不可能會是江逸塵。
“既然你早晚要嫁人,我們兩個不是很合適嗎?有之前的感情,也彼此了解,嫁給我我也會好好的對你。”
顧展眉看著他,吸了口氣:“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江逸塵瞇眼看著她。
顧展眉繼續(xù)道:“你以前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才不會為了我這樣糾纏啰嗦。”
如果當年跟他交往的時候,他能夠有現(xiàn)在這么用心,那她那個時候一定會很開心。
畢竟,那個時候她的心里面就只盛下了一個江逸塵。
沒有別的亂七八糟的感情,也沒有別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只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秦譽的背叛拋棄,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江逸塵七年的不聞不問跟輕視無謂。
她認真看著江逸塵:“我不覺得我在我有了一段婚姻之后,你會對我更好。”
“為什么不能?”江逸塵將自己的底線為了顧展眉而無限下拉,“就算你曾經(jīng)嫁給過別的男人,我也不會去在乎追究。”
“我不相信。”顧展眉看著她,微笑,“就像是你了解我一樣,我也了解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江逸塵各項都做的很好。
不管是社交能力,學習能力,還是自己的專業(yè)跟別的地方,都做的很好很出挑。
是那種出類拔萃的聰明人,高智商的男人。
但是,她也很清楚,撇去這些單獨去看江逸塵的性格。
他其實是一個很矛盾,很冷漠,也很復雜的人。
他表面上說著不在乎的人,在內(nèi)心深處并非不在乎。
他在乎,但是卻知道不能夠提出來。
于是就只能夠憋在心里面,不告訴別人,壓抑著。
但是,不管去如何壓抑控制。
被壓住的那種在乎的事情,都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一點點的,像是細細的毒藤一樣,越來越長的去滋生蔓延,捆綁住他的心。
“我知道你在乎,”顧展眉微笑,眼睛看著他,“但是你現(xiàn)在去假裝不在意,等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就會越有越來越多的時間去想我的過去,開始覺得嫌棄。”
“沒有,”江逸塵否認,“我保證絕對不會。”
“我不信你的保證,”顧展眉將身體往床頭靠了靠,“我們兩個是有以前的感情基礎(chǔ),也彼此了解,但是,我們已經(jīng)不適合生活在一起,也沒有回到最初那種感情的機會了。”
“只是你不想而已。”
“你現(xiàn)在不肯放棄我是因為什么呢?”
顧展眉問江逸塵:“你真的愛我嗎?”
“我……”
“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愛我,”顧展眉打斷江逸塵要說的話,開口戳心的道,“你只是在跟秦譽較量,把我當成是一個較量中爭奪的物品。”
“如果我不喜歡你,不愛你,我要這種較量做什么?”
江逸塵皺眉,聲音也忍不住變的嚴肅起來:“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的去窺探我的想法,顧展眉,在你的心里面,我就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江逸塵也被激的激動起來。
顧展眉聽著他激動的辯解跟詰問。
抿了抿唇,垂眸思索了一下,道:“你想跟我重新開始?”
“我想跟你結(jié)婚。”江逸塵直視著顧展眉的眼睛。
顧展眉想了一下從雪山訓練營回來的這幾天,江逸塵所做的那些事情:“但是你這幾天做的事情就像是強買強賣的流氓無賴。”
“我是擔心你。”
“我不喜歡你這樣。”顧展眉抿唇,看著他。
江逸塵開口:“我改。”
顧展眉看著他的臉,聽著他說出來的這兩個字。
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是一向出于劣勢的自己,忽然被人給推上了強勢那一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