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擊步槍的子彈終究有限,謝邀再怎么奮勇反抗,看著源源不斷洶涌而來的尸潮,開始變得力不從心起來。
咔咔!
當他再次按下扳機的一瞬間,再也沒有子彈射出來了。
很顯然彈夾已經清空。
他習慣性的伸手去側腰帶要拿彈夾,手心卻抓了個空,原來不經意間,好幾個彈夾都被他打完了。
他開始慌了。
看著即將突襲上來的喪尸群,謝邀陷入到進退兩難的境地。
當下不可能再有其他武器了。
“去尼瑪的!”
他將手里一米多長的突擊步槍翻轉過來,雙手緊握著細小的槍管,利用槍托的那一面痛擊著那些喪尸。
只是這些喪尸實在是太過于威猛,他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又如何能從它們手里過上半招。
他奮力將槍托甩了出去,以為可以打中喪尸,沒想到被人家輕而易舉就給一把抓住了槍托。
你的上限,只是人家的下限。
謝邀尷尬的愣在了原地。
喪尸惡狠狠地盯著他,發出一陣沉悶的恐嚇聲,隨即將他手里的突擊步槍一把撤掉,扔到一旁的地上。
人在手里沒有武器的時候是最膽小的。
看著這長相丑陋,身材比自己高大二分之一的喪尸,謝邀差點嚇尿了。
他被嚇得雙腿顫抖,哆哆嗦嗦,一個勁的往后退著小碎步。
這時,喪尸開始咆哮起來,口中惡臭的尿液噴在他的臉龐上。
下一秒就揮動著鋒利的爪子,試圖給他致命一擊。
謝邀本能的抬起胳膊去擋,迎接著死亡的降臨,沒想到半晌也沒有感受到一丁點疼痛。
當他緩緩放下胳膊後,那個喪尸卻是站在原地,只是整個身體都沒了動靜,像極了一尊雕塑。
就在謝邀摸不著頭腦時,那只喪尸的身體上出現一個斜切面。
上半身從下半身脫離下來,整個斜切面的傷口異常平整。
一個人被活生生切成了兩半,這可把謝邀嚇得不輕。
他往后退了兩步,躲避這喪尸掉落的身軀。
卻不小心碰了一個軀體。
謝邀以為是喪尸,心里咯噔了一下。
側身一看,竟然是瞎了眼睛的約瑟夫大叔。
“大,大叔!”
謝邀不敢相信他會出現。
在他看來,他應該是慫了,所以才一直躲在房間里不敢出來。
之前都不敢出來,現在機甲修理廠都快被攻破了他才出來,這是腦子有問題吧。
可現實就是,他真的活生生站在了面前。
與之前不同的是,他整了副墨鏡戴在眼睛上。
“大叔,您這是什么造型?”謝邀好奇的問。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約瑟夫言語淡然道。
他這時就像一個不怒自威的武士,穿著黑色的風衣,雙腿張開,重心下移,一副不起眼的拐杖立在兩腿之前,雙掌疊在一起,按壓在拐杖的握把上。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個瞎子,謝邀甚至會覺得他這個派頭,一定是個萬中無一的絕世高手。
嚎!
一只……兩只……
更多的喪尸爬上了院墻。
“大,大叔,它們來了!”謝邀驚恐道。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約瑟夫冷冷的說了一句,隨即做出沖刺的姿勢,將拐杖扔到半空中時,閃電般竄了出去。
這……這是瘸子。
拐杖從半空中墜落的一瞬間,約瑟夫一把接住拐杖的握把。
一把鋒利的窄刀從拐杖里被抽了出來,在探照燈光線的照耀下,轉瞬即逝的寒光刺得謝邀頭暈目眩,睜不開眼睛。
這是瞎子?
這窄刀類似于小日子的武士刀,卻比武士刀更鋒利,殺人猶如砍瓜切菜。
那些喪尸想著空手接白刃,連手指帶胳膊都給削去了。
看著大叔在這群喪尸之間,猶如無人之境,謝邀甚至覺得自己看了一場科幻大片。
眼前的場景確實太過于科幻。
一群喪尸竟然被瞎子大叔當成瓜菜亂砍,毫無還手之力。
這種場景,往往只存在于影視劇當中。
就在他看的愈加迷離之時,一只喪尸的胳膊奪空飛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看清是喪尸腐爛的胳膊後,又嫌棄害怕的甩了出去。
緊接著飛來的是喪尸的腦袋。
他沒有去接,而是直接鉆到了他的懷里。
明明已經脫離了身體,這喪尸的腦袋還沖著他齜牙咧嘴。
謝邀猛地將其往地面砸去,覺得還不放心,怕它死灰復燃,又朝著它的面門施加拳腳,直至打成一攤爛泥。
在約瑟夫大叔的砍瓜切菜中,原先還算通暢的院墻過道里,這會兒全是零碎的尸體,一側的網狀防護欄上還掛著零星的碎肉,整個場景仿佛一個屠宰場。
可約瑟夫大叔再怎么厲害,也是一個活脫脫的人類。
只要是人,就會有精疲力竭的時候。
謝邀能明顯的看出,約瑟夫大叔的速度放慢了。
他隔著網狀防護欄往院墻一側望去,依舊有源源不斷的喪尸軍團往這里襲來。
這樣下去,如果約瑟夫大叔的體能耗盡,他們都會死在這里不可。
喪尸殺人可不像人類殺人,最后的結果就是被吃的渣都不剩。
一想到自己死了都還要被吃,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還不如操起武器來反抗到底。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翻,殺三個不枉此生。
謝邀重新撿起之前被喪尸打落的突擊步槍,進入戰場協助約瑟夫大叔砍殺這群怪物。
“你小子終于有勇氣了。”約瑟夫大叔看起來很欣慰的樣子。
“勇氣早就有了,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謝邀一邊回答,一邊重創喪尸。
顯然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整個打斗都是在黑夜、大雨中進行著。
兩個人身上的衣服早早就被雨水打濕了。
這極大的加重了他們的身體負擔。
但打斗帶來的熱血與亢奮,卻讓他們身體沒有一絲冰涼的意思,身上的濕潤甚至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
在他們兩個人的協同配合下,又一波喪尸被成功阻隔。
此時此刻,整個高墻過道里全是喪尸的尸體。
一老一少坐在堆積如山的喪尸尸首上,胸前上下起伏,喘著粗氣,沐浴在雨水的沖刷下。
看著已經被攻破的防護欄缺口,兩個人目光如炬,銳利且漠然,任由眉梢上的雨水滴落至眼眶。
他們在等,等待著下一波尸潮從缺口處涌上來。
“怕嗎?”
約瑟夫大叔正襟危坐著,兩腿向外張開,雙手搭在窄刀的柄端,總是一副派頭十足的樣子。
“您希望我怕嗎?”謝邀反問。
約瑟夫大叔還沒做出回答,謝邀突然眉頭緊皺起來,轉首看向那個缺口。
聽這動靜,下一波尸潮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