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的急切溢于言表。

對她來說，復仇已是自己存在的全部意義。

哪怕是再小的一絲希望，也要牢牢抓住。

這一次，馬雷將身子完全轉了過來。

收斂起原本語氣中略帶的一絲不屑，一字一句的認真說道。

“姑娘，不管是你的命，還是你的軀體，都早就灰飛煙滅了。”

“現在的你，不過是因為一絲執念，才停留在這個位面的孤魂野鬼罷了。”

“我勸你明天了結了心愿后，還是早早去另一個世界，和你的家人團聚吧。”

但他的話完全被幽魂當成了耳旁風。

“我……我已經死了？”

“這我不管……我也不想管！”

“我只要那些人死，哪怕只有一個，我也要他們死！”

幽魂的狀態幾欲癲狂。

馬雷微微嘆了口氣，對一邊的勞爾發布了命令：“行吧，那勞爾，為我們倆舉行契約儀式。”

古老的復仇之契將一人一鬼悄然連結在了一起。

幽魂付出了僅剩的籌碼，只為能品嘗一次復仇的歡愉。

而馬雷則也被誓言所束縛。

除非他能獻上一條讓幽魂滿意的人命，否則余生都只能在對方無休止的糾纏中度過，直至灰飛煙滅。

……

回到劊子手之塔。

馬雷將藏在地窖的博森的尸體取出。

冬天的寒冷，再加上死靈法師專業的防腐處理，讓博森的尸體并未出現腐敗的跡象。

雖然身體因為之前與蝎尾獅間的戰斗而多有破損，但好在面部保持的較為完整。

再加上那標志性的巨弓和巨箭，馬雷認為這一切已經足夠證明博森的身份，讓那個可憐的幽魂放下執念了。

至于真把那縷幽魂收為己用，馬雷倒是興趣不大。

一個實力弱小，又被束縛在固定區域的孤魂野鬼，對他來說確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

翌日。

城外的鬧鬼農場。

將馬車停好，馬雷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走了下來。

“快點出來吧，來看看這是不是你想要的人。”

喊了半天，卻無人回應。

仔細搜索，他終于在昨晚的那個小屋里看到了幽魂的身影。

她的情緒似乎比昨晚穩定了許多，軀體的顏色也變成了淡藍色。

不過在看到開門后投射進來的一縷陽光后，身體卻明顯往后退了幾步。

“我……我有點怕光……”

馬雷沒有理會，直接把背上的弓和箭扔在了地上。

“看看吧，這把武器是不是有些眼熟。”

骨質的巨弓和小號船錨一般的巨箭被丟在了幽魂面前，這讓幽魂淺藍色的身軀顏色逐漸加深。

“這是他的弓！還有他的箭！就是他帶著那伙雜碎，殺掉了我的家人，毀掉了我們的農場……”

“他在哪？在哪？我要親手殺了他！”

“告訴我，你許諾給我的一條人命，就是這個雜碎的！”

幽魂的情緒愈發激動。

而馬雷則是從屋外拖進來了一個麻袋，扔在了她的面前。

“很遺憾，我動手有點太快，這家伙現在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抱歉，剝奪了屬于你的復仇的樂趣，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家伙無論在死前還是在死后都承受了足夠的痛苦，希望這能讓你稍微好受一點。”

“現在，我的誓言完成了，咱們應該兩清了。”

幽魂周身的顏色愈發濃重，幾乎要變成實體一般，

只是看到了博森從麻袋中露出的臉，她就發瘋一樣撲了上去，拼命撕扯著對方的尸體。

但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無法在博森尸體上留下一點點痕跡。。

“難道……我真的死了？”看著自己的手再次穿過對方的身體，幽魂有些無法接受現實。

“沒錯，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了。”

“對了，在解決這家伙的時候，我還順手殺了他的一群同伙，說不定那些人中，也有你的仇人。”

“所以，現在你還是放下執念，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馬雷一邊將博森的尸體重新收起，一邊繼續勸解眼前的幽魂。

但幽魂的臉上卻閃過了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

“已經回不去了……”

“復仇之契一旦簽訂，除非契約一方灰飛煙滅，否則永遠都不會終結。”

“既然你已經完成了約定，那么按照契約，我的一切都屬于你了，我會聽從你的驅使，直至徹底終結。”

“原來如此……”馬雷點了點頭，倒也沒有糾結。

“那么，你是想繼續留在這里，守著家人曾經生活的地方，還是和我一起離開，去看看不同的風景？”

“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頭，外面的世界比這個農場可要危險的多，跟著我走，你可能不知道哪天，就會在戰斗中灰飛煙滅。”

聽完馬雷的建議，幽魂毫不猶豫就給出了回答。

“帶我走吧，對現在的我來說，除了無盡的痛苦外，這個農場無法勾起任何美好的回憶。”

“墻角的柜子里，有一個士兵模樣的布娃娃，那是我親手給小約翰縫的生日禮物，我平時就棲身在那里。”

“拿著它，我就能跟在你的身邊。”

按照幽魂的指引，馬雷果然在小屋一角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個臟兮兮的布娃娃。

將布娃娃拿起，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對了，我叫馬雷，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面對這個的問題，幽魂只是搖了搖頭。

“名字這種東西我早已忘記，你要是覺得不方便，隨便給我取個就好。”

馬雷發現，報完仇后，幽魂身上的怨氣似乎少了許多，整個鬼也變得佛系了很多。

于是便隨口給對方取了個最常見的名字。

“行，那我就叫你萊莎了，還要最后看一眼你曾經的家嗎，萊莎？”

幽魂搖了搖頭，接著便將身形漸漸隱沒到了那個臟兮兮的布娃娃當中。

將博森的武器和尸體重新收好，馬雷帶著布娃娃回到了馬車。

而他發現，在自己的識海中，居然也能查看萊莎的相關面板。

【不死生物：低階幽魂（普通人類）

等級：4

屬性：力量7、敏捷13、體質10、智力10、感知12、魅力16

天賦：不死生物（固有天賦），虛體移動（可以不受阻礙的穿過各種物體）

法術：恐懼面容（對附近的生物發起一次恐嚇，無法豁免者將陷入時長一分鐘的恐慌狀態）、附身（對一名生物發起附身，成功后可以接管對方身體的控制權，但不能剝奪對方的意識）

特殊裝備：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