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客廳里,已經審訊完畢的三人又坐回到了沙發上,開起了小會。
黃健依舊緊皺眉頭,似乎從第一次見面開始這個男人的表情就一直是這樣,從未有過改變。
他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兩人,有些可惜道:“看來它也不知道更多的事了,按它所說,他也只屬于一個排頭兵。”
在剛剛后續的審問中,心理防線被擊潰的偽人對黃健提出的問題幾乎是有問必答,只求能快點死去,從這個它認為是地獄的地方解脫。
但就算這樣,黃健也沒問出更多有營養的內容,只是確定了陸午家所在的小區的確是一個偽人打開虛空裂隙的關鍵地點。
據它所說,類似這樣的地點陳江市內還有五個,都是它們的任務中著重標注的入侵地點。
但當黃健問起那些地點都在哪里和它們究竟是怎么打開裂隙的時候,那偽人卻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它說這些東西已經超出了它能知道的范疇,在偽人的隊伍體系中,它屬于小隊長級,知道的東西也很有限。
在祁陽縣時,主持打開裂隙儀式的那些偽人都是它們的首領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偽人。
這些精英偽人從不參與任何入侵任務,就是害怕被識破然后活捉審訊,透露情報。
“但幸好我們還是有收獲的,最起碼我們已經清楚了它們的其中一個入侵地點。”
黃健雖然有些可惜,但已經對這樣的收獲感到滿意了,就在幾個小時前,他甚至還在為怎么進內城而發愁。
現在只要找到能把情報傳遞給可靠的人的方式就好了,只要偽人入侵的計劃被擺在明面上,那它們就注定翻不起浪花!
想到這,黃健看向一直跟著思考的范天利,他看出這孩子的家境很好,問道:
“天利,你家能不能和帝都的人說上話?”
范天利皺眉搖頭,他知道黃健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現在陳江城內根本分不清誰是偽人,但帝都不一樣,那些偽人的手還沒伸到那里,所以直接上報帝都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但問題就在這,他家雖然三世武者,但能量還沒那么大,能和帝都的人聯系上。
如果通過正常途徑上報,那最起碼要一個月才能得到回復,可陳江城的情況已經拖不了那么久了。
更何況就算能說得上話,人家也未必信你。
明面上是通緝犯的黃健不能露面,只憑兩個高中都沒讀完的孩子的話別人怎么可能相信?
見這條路被堵住,剛才一直沒說話的陸午突然開口說道:
“能不能上報給陳江城的治安局長?我其實認為偽人不會有太多的高端戰力,要不然它們也不用非得打開裂隙。”
“而且偽人想要替換別人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就是那個人必須做出違背他們身份的行為,這點我很肯定。”
“盡管他們能隨意殺人,能隨意通過施加恐懼等方法替換弱者,但想要替換一個強者的身份可沒那么簡單。”
“現在離祁陽縣陷落還沒過多久,陳江城局長被替換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陸午的一番話點醒了正在沉思的二人,的確如他所說,替換強者并沒有那么簡單,也許現在陳江城的局長還是他自己!
范天利一聽這話,也是連忙表示:
“說得對,陳叔雖然也是四級武者,但他的實力可以說是五級之下無敵手,我估計著偽人就算再強,應該也沒有能強過陳叔的!”
作為陳江城土生土長的武者世家,范天利自然認識這里的治安局長,局長名為陳平,正如他所說是一名在四級停留了很久的武者。
雖然還沒晉級到五級,但在時間的作用下,他的實力也在不斷提高,是離五級武者最近的那一批人。
范天利知道祁陽縣的治安局長,那位局長去年才剛剛上任,今年才三十多歲。
雖然可以被稱為天才,但其實力依舊照陳平這些老牌四級武者差了太多。
見二人都這么說,黃健的內心也微微有些動搖,他揉了揉一直緊皺的眉頭,暫時拿不出主意。
的確,如果陳平還沒被偽人替換,那么直接把這些情報告知他顯然是最好的選擇,但黃健心中還是擔心。
他在祁陽縣見過太多的不可能,就像他之前也認為他的局長絕對不可能會被偽人替換一樣。
所以,盡管告知陳平比他原先在演唱會上鬧事的計劃強了太多,他還是沒下決定。
猶豫片刻,他看了看時間,對陸午二人說道:“我再考慮一下,都這么晚了,今天先休息吧。”
兩人也點頭同意,他們都能看出黃健內心的糾結,給他些時間思考也是好事。
見黃健正要從別墅往外出,范天利不由得喊住他,疑惑的問道:
“黃哥,這么晚了你還去哪?今晚就在這睡吧,這里房間多,夠我們一人一間。”
黃健搖頭說道:“虛空的氣息在祁陽縣的裂隙打開時,就已經彌漫了整個祁陽縣。”
“我也早就被虛空侵蝕影響了大腦,會不定時的神志不清。”
“我害怕會失手殺了你們,所以需要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呆著。”
這一番話直接讓陸午和黃健面露驚色,他們誰都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著穩重可靠的中年人竟然會不定時發瘋。
這時陸午才明白過來,那些偽人是怎么占據整個祁陽縣的,在虛空的影響下,人類的確會做出很多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
看黃健推門欲走,范天利連忙從柜子里找出一個手機,鼓搗兩下遞給了他,并說道:
“黃哥,這手機你拿著,里面存了我和陸午的電話,明天等你清醒了就給我們打電話。”
黃健接過手機,點了點頭,之后就走出別墅,融入進了濃濃的夜色中。
見他已走遠,范天利關上房門,然后重重的跌在沙發上,雙手不停地揉搓自己的臉,對陸午說道:
“真沒想到,我們竟然參與進了這么大的事情,祁陽縣...陳江城...呼,你怎么看?”
陸午也在這時把棠紅拔出,生疏的抹給刀抹上刀油,說道:
“如果我們決定把情報告訴陳平,那么就必須確定他不是偽人,但如何才能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做到呢?”
范天利從沙發上彈起,揚了揚眉毛,說道:“我們就直接讓他割一個傷口唄,我和陳叔熟,他不會怪我的。”
陸午轉頭,幽幽的盯住他,說道:
“如果陳平是偽人該怎么辦?你讓他割傷口絕對會刺激到他的神經,讓他意識到你已經知道了偽人的存在。”
“到時候不只是你,所有與你有關系的人都會在他的權力下被調查,那樣的話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