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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懸賞

“你是不是突破了?”

聶麗見方岳盯著自己胸口看,也不羞惱,就彎著腰似笑非笑看著他。

“咳咳。”方岳干咳兩聲,左右看了看,見巷子里沒人,開口說道:“昨日楊老過來,給了我二百顆靈石還有一枚赤炎果。”

“楊老這么大方?”聶麗聞言也是一愣。

要知道,楊德海可是打算最近養好傷之后,就要開始沖擊筑基境界的,這個時候還能讓出一枚靈果來?

“這也是一種投資。”方岳笑笑說道。

昨晚他與楊德海聊了不少。

對方卡在煉氣九層多年,始終就差那么一哆嗦,這次得了赤炎果,確實是有機會沖一下的。

但其實對他來說,是四枚靈果還是五枚都沒太大區別,缺的不是靈氣或靈力,而是契機,多出那一枚靈果,多出那點虛無縹緲的幾率,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拿出來投資。

昨天晚上方岳為了不辜負老楊的厚愛,把自己師父吹的特別狠。

游歷四方的老道士,超脫于世外,不食五谷,特愛洗澡……

“投資?”聶麗美目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郎,不太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簡單來說,楊老就是希望以后能有人拉他一把,所以他愿意給我應得的東西,交下這個朋友。”方岳說著,拉著聶麗的胳膊站了起來。

“你看你裙子都坐臟了,我給你拍拍。”

“一邊去!”聶麗瞪了一眼對方,拍開了那只咸豬手。

“那你給我拍拍。”

兩人嬉笑說鬧著,背著一大一小兩個包袱,前往坊中。

……

“這個我全要了!”

“還有這些,都算在一起,年分不夠的,別往里摻。”方岳大手一揮,直接把一處攤位上的藥材買了個七七八八。

“差不多了吧?”見身旁的少年郎還要繼續逛,聶麗急忙抓了他一把。

方岳所買的各類藥材,倒都是自己教他的那兩種丹方所需的,但有幾樣明顯是買的太多了點。

“還差得遠呢。”方岳一笑,順手抓著身旁女子的手,繼續逛了起來。

今日也是運氣好,趕上了不少攤子上都有自己需要的藥材,才逛了三四個攤子,就買到了不少。

聶麗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抓著手,仿佛暫時失去了思考質疑的能力,白皙的脖頸到臉頰都肉眼可見紅了起來。

別看她平時跟方岳兩個經常聊些有的沒的,還總喜歡調戲這個小弟,但那都是嘴炮,聽別人聊天學來的,哪里親身體會過。

方岳就這樣牽著大腦宕機的聶麗,逛了一大圈,買夠了近三分之一所需的藥材,才回到家中。

“你,你,你,我先回家。”聶麗結結巴巴了半天,最后背著大包袱轉身就跑。

自己好歹也在北風坊市待五六年了,街上有那么多的熟人,今天算是見了個遍。

穿著長裙,還牽著手……

太闊怕了!

聶麗準備回家以后,下半年就不出門了。。。

“什么嘴強王者……”

方岳看著那道倩麗身影消失在街角,不禁笑了起來。

這讓他想起了前世那些網絡上的老司機。

開口就是698、998、1998、實際上卻連點著小粉燈的屋子都不敢進。

……

回到屋中,方岳把剛買來的各種藥材分門別類擺好,算好了每種還需要多少之后,吞下一瓶靈丹交給離火珠煉化,雙手再次修行起了控火術和驅物術。

對他來說,修士最耗費時間的煉化過程完全可以省去,可以把精力全部放在練習法術和煉丹賺錢上。

哪怕是赤炎靈果那種級別的天材地寶,也是不出一時半刻,離火珠就能將其煉化干凈,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得貪功冒進,以免境界不穩。

方岳動手折了一只紙飛機,隨手扔出去之后,便施展驅物術,操控著它在屋中轉悠。

與此同時,左手指尖的小火苗不斷扭曲抖動著,變換著形狀。

一連在坊市上搜刮了七八天,花費掉了三百多顆靈石,方岳才終于湊夠了一百爐漲靈丹和二十爐起靈丹的藥材。

在跟這些天一直羞答答的聶麗說了一聲之后,他備好了平日所需的吃食,關上了院門,正式開始閉關!

……

一個多月后。

人來人往的坊市中,聶麗穿著一身黑衣,無聊的坐在地上。

是的,她又換回了那身不細看不顯山不露水的裝扮,頭發妝容也沒有細心打理。

沒有女子不愛美,哪怕修士時間再少,她們也會愿意去打扮。

但最好還是能讓人少看幾眼,少些麻煩。

“弟妹,方兄弟還沒出關?”一道瘦高的身影,站到攤位前笑問道。

來人正是李大海。

解決掉林瀅之后,他看起來輕松了不少。

煩心事也沒了,人也精神了。

他前段時間也聽說了,聶丹師穿著裙子,被人牽著手滿街走,所以這幾次在街上見了,才總稱呼對方是弟妹。

“你可別胡說八道,省的別人聽了誤會!”聶麗指了指這個瘦高個,眼神里滿是警告意味。

李大海想了想,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親弟弟,這個說法確實不太好。

“那妹子,妹夫什么時候出關?”

聶麗揉了揉額頭,不打算和這家伙計較,畢竟也算是共患難的朋友。

“那迷藥早就沒了,你找他也沒用。”

李大海之前就找自己問過一次,想要從方岳那兒再買些迷藥防身,但自己都說過沒有了,怎么又來問。

“這個我知道,這次是別的事兒。”李大海點點頭,蹲到攤位前,小聲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這事兒不干,我不讓你妹夫去。”聶麗聽完之后,堅定的搖了搖頭,絲毫不給商量的空間,甚至就連妹妹妹夫這個稱呼都認了。

去抓什么邪修,那是腦袋抽了才會做的事情。

人家往北疆深處一鉆,你到哪里去抓?

前些日子,北風坊市貼出了一張懸賞。

據說是背后長風宗的授意。

被通緝的那人就是長風宗的弟子,殘害了十一位同門呢。

修為實力不詳,只知道是沒到筑基境界。

“什么妹夫?你們說什么呢?”

聶麗和李大海聞言,齊齊轉頭望去。

只見不知什么時候,方岳居然站到了邊上。

“你是鬼啊,一點聲兒都沒有!”聶麗被嚇了一跳,臉上紅撲撲的罵了一聲。

也怪他們自己,在坊市里狀態實在太松懈了,有人站在旁邊偷聽都沒注意。

“我倒是認識兩三個鬼,回頭可以介紹你們認識。”方岳笑了一聲,大步走到攤位后面,坐在了聶麗身旁。

“去去去,離我遠點,一身藥味。”聶麗故作嫌棄了挪了挪屁股,拉開了些距離。

見李大海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二人,方岳輕咳一聲,開口問道:“大海哥,有什么事兒?”

是不是這大哥的那位小老弟又作妖了?

“是這么回事,前幾日坊里貼了一張懸賞……”李大海將事情又重復了一遍。

這事情在街上說也不怕,沒什么需要藏著掖著的,畢竟大伙都知道。

抓到人,不論死活一千顆靈石,而且還可以無條件成為長風宗的弟子。

這個誘惑力,對于他們這些小修士來說不可謂不大。

但他顯然是找錯了合伙人,剛剛閉關結束,背著一大包丹藥的方岳,自然不可能答應和對方去到處找人玩。

“大海哥,人各有志,我倆就是想煉煉丹藥,過些安穩日子,這次怕是幫不上忙了。”方岳搖搖頭,拒絕了李大海。

不論是一千顆靈石,還是成為那所謂長風宗的弟子,對他來說都不是什么動人的條件。

那些用修士或活人血肉修行的修士,可不是好惹的。

“也罷,那我再找找其他人。”李大海聞言也沒再多說什么,又問了問方岳迷藥的事情,見對方確實沒有了,才邁步離去。

經歷了采摘赤炎果的事情,對他來說,方岳和聶麗的人品是值得相信的,挑選同伴,這點比實力要重要得多。

不過就像方岳說的,人各有志,不可強求。

人家不愿意,他也不能強求。

“我還以為你會對這事兒感興趣呢。”聶麗又賣出去了一瓶靈丹,轉頭打量著少年郎說道。

“不知道深淺的事情,還是離遠點的好。”方岳晃了晃身后的大包袱,傳出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臉上露出笑容。

自己背著這么多瓶靈丹,還跑出去玩命?

聶麗這才注意到,方岳背著的家當,比平時大了一圈都不止,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你不會躲在屋里,就是在一直煉丹吧?”

“不然呢?”方岳解開包袱,悄咪咪的給對方看了一眼,里面密密麻麻的,足有一百七八十只小瓷瓶,這還是他自己修煉吃了不少剩下的。

“你得注意修行別落下了。”聶麗也不好評價方岳這種行為,只得提醒了一句。

就算你這個月拼命干活,到后面不還是得慢慢消耗,意義不大。

“放心,放心。”方岳點了點頭,隨后看著身旁的聶麗問道:“你怎么沒穿那套裙子?”

“要你管!”

……

距離北風坊市數百里之外的一處山谷中。

李大海帶著弟弟李大江和其他五位修行者,正在談話。

“出來五天了,一點影子都沒摸到,大海,你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我不是帶你去那兩戶人家看了,在這邊找找準沒錯。”李大海坐在火堆旁吃著干糧,轉頭回道。

那人從長風宗逃離之后,路上確實留下了不少痕跡,人也殺了不少,確定個范圍不難。

“也不知道咱們能不能將其拿下。”先前問話之人嘆息一聲,而后便閉上眼睛休息,不再作聲。

靈石不算什么,大伙分一分也沒多少,成為長風宗的弟子才是他們中意的條件。

李大江坐在大哥邊上,一口一口吃著東西,始終沒有說話,臉上也無喜無悲,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這家伙自從得知林瀅被蛇妖一口吞了,尸骨無存之后,就一直沒從傷心的情緒里走出來。

照方岳的話來說,他需要等到下一個目標出現之后,才能恢復舔狗色彩,也不知道真假。

眾人休息了一陣,出了山谷,繼續開始在附近搜索。

……

一處懸崖峭壁之下。

漆黑深邃的洞口,不斷往外飄散著濃郁的血腥氣息。

細看過去,能發現洞穴深處有著點點火光。

那里正是血腥氣息傳出的源頭。

一位身材瘦弱,面色冷酷的中年人正盤膝坐在一尊大鼎之中。

他的頭上光禿禿的,一根頭發都沒有,唯一的點綴就是其上那兩道寬大的傷疤。

大鼎下面用石塊架空,劇烈燃燒的木柴劈啪作響。

鼎中鮮紅的血水,混合著各種藥物,在烈火的灼燒下,咕嚕嚕直冒泡,藥香與血腥氣味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長風宗,咱們的賬還沒算完呢!”中年人抬手摸了摸頭頂的兩道傷疤,帶起鼎中的血液,流了滿臉,即便是充滿冰冷仇恨的眸中沾染了鮮血,也沒有眨動一下。

他叫溫修,不久之前還是長風宗的弟子,還是一位溫良純善的正人君子。

就在兩個月前,他外出辦事回到宗門之后,發現與自己暗中相好多年的師妹,居然不見了。

他到處跟人打聽才知道,此事與門內的一位筑基長老有關系。

“她死了!”

長老面無表情說出的一句話,讓溫修的世界崩塌了。

這中年人也是有膽,當即便質問起了對方。

然后,他的腦袋上,就留下了兩道傷疤。

溫修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但一腔熱血再跑過去,怕是連事情都搞不清楚就死了。

最后,他調查了許久,才從一位師弟口中得知,那位長老的兒子帶著兩個人,在夜里去了師妹的屋子。

從那之后,師妹再沒有出現過。

溫修不敢去想,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強忍著憤怒和恨意,等待了許久,找準了那位狗少與狗腿子們聚會的日子,待得他們喝得不省人事之時,一刀一個,全給宰了。

辦完這些事情之后,他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翻開了一本多年前得到的邪門功法。

等到房間里再沒有一具完整的尸體之后,他的修為也從煉氣八層,提升到了煉氣九層。

溫修就這樣帶著仇恨下了山,成了被長風宗通緝的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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