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瑞!弗爾回來了,過來吃飯!”
“好。”
修道院內。
紀合瑞應了下紀西亞的聲音,他看著面板上的狀態欄陷入了沉思。他剛才想嘗試偷取神力來做些實驗,沒想到驅動“鴉之視覺”的時候竟然將意識與外面的紀弗爾勾連上了。
而且心念一動。
心里的話語就自動傳了過去。
也不知是兄弟倆都有神力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
紀合瑞這般想的時候已經走到了屋內,桌邊兒的紀西亞剛掀開鍋蓋,一股熱氣隨即充斥著整個小屋,母親旁的紀弗爾拿起扇子攪動氣流,將桌上的剛出鍋的肉食露出來。
一整鍋魚肉包菜湯,黑面包,烤制的豬下水。
因為母親病好。
紀西亞還特別燉煮了半塊馬排。
上面都是十分簡單的飯菜,但又因家人團聚而不簡單。
“吃吧。”
母親和煦的聲音傳來。
紀西亞馬上盛了碗魚湯又將黑面包撕成碎放里面泡軟,即便母親身軀在逐漸痊愈,但她還是習慣這樣。
“嘿嘿,我不客氣了。”
紀弗爾嘿笑一聲,他抓過一根馬排骨開始啃食。
紀合瑞朝著大姐紀西亞笑道:“姐,幫我盛一碗魚湯,多些包菜,我就著烤豬下水吃。”
邊陲村莊的人吃飯都很快。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一鍋魚肉包菜湯就被分食完畢,緊接著烤豬下水,馬排骨,黑面包碎。
酒足飯飽。
紀合瑞左右看看,還是開了口:“我過些時間就會去曉爐城運送皮毛,到時候等我回來了,就把咱家搬到暗隼堡去。你們也不必擔心第納爾什么的,我都能處理好。”
“怎么這么急?”
母親經歷過三年的臥病在床,現在說出的話語都十分寧靜。
“出了些變故媽,不過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紀合瑞咧開嘴笑,他將一串烤焦黃的豬大腸塞入嘴,隨即端起魚湯抿了一口,讓彈勁和鮮香混雜一同。
“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媽。”
后續吃飯就在歡聲笑語中結束。
等眾人洗漱完畢,紀弗爾驀的拉了下紀合瑞的袖子:“哥,跟我出去走走吧。”
....................
今天是十一月九號。
天很涼,外面很熱鬧。
很多人家的窗戶都糊上了一層霧氣,上面煙囪突突的朝外吐出白煙,一些肉食的香氣順著風飄來。
紀合瑞伸腿踢飛一個石子兒。
角落傳來一陣犬吠。
蠻人主力軍被村里的投石車正中腦門,領頭的薩滿被亨特隊長一箭射穿了喉嚨,雖然后面被其逃走,但若是沒什么意外的話,就該是活不長了。
要不了多久,危機就會消散。
“哥?能聽到嗎?”
紀合瑞正走著的時候,腦內突然傳來紀弗爾的聲音,他見其緊閉的唇角,哪還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
“說。”
紀合瑞用意念回應。
紀弗爾沉思一會:“哥你后面要去邊陲之地獲得貴族身份對嗎?”
“對,只有這樣才能有洗刷父親冤屈的資格。”紀合瑞說話時臉上沒有波動,他伸手抓住半空落下的針葉,隨口插了一句:“叫我出來就是問這個?”
“不是。”
紀弗爾搖搖頭,接著道;
“塞米爾神父今天又提了去往曉爐城修習的機會,那是一個免費的機會,我不想哥你再為我花錢買什么學習資格了,雖然我知道免費的才是最貴,但你去的邊陲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
紀合瑞打斷他的話語。
紀弗爾停下腳步,視線第一次仔細打量面前撐起家庭的哥哥紀合瑞。
精瘦的身子屹立在風雪中,皸裂發紫的嘴唇有些起皮,棕色的頭發干枯打卷,一副堅毅的面貌和手里蹭亮的拳繭讓他看起來不像二十歲的年紀。
他喉嚨咕嚕一下:“那兒很危險,哥你需要許多的第納爾來保命,我已經吸了這個家太多的血,這個關鍵節點,你再怎么勸誡我,我都不能再拖你的后腿了。”
紀合瑞長吁口氣,探出手彈了下紀弗爾的額頭。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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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漸漸過去。
事情順利。
跟瓦雷里、英加等人商議好出行事情后。
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一月十一號,這天蠻人南掠部隊大部分被絞殺,于此同時自家從修道院搬回原處,母親的疾病也完全被面板所治愈,紀合瑞親眼見證了母親重新生活自理,她獨自一人在村周圍轉到了晚上,也引起了村民的歡呼。
巴澤克很小,但也很大。
小的是地域,大的是人心。
在這生活的村民都很樸實,一個相識許久的人重新從疾病中恢復過來,他們心里只有開心。
老羅姆也因此過來一趟。
紀合瑞支吾半天也只憋出了山中神藥的話語,后續老羅姆也就沒有多管為何他母親突然恢復,而是細心關照起了他運送皮毛,后續去往邊陲的事情。
談著談著,就又是天黑。
“喝點酒吧,羅姆爺爺。”
紀西亞端來兩杯渾濁的麥芽酒放在桌上。
老羅姆搖搖頭,指了指嘴里冒火星的“打巴古”笑道:“嘴里有東西了,還有羅姆爺爺也老了,這些刺激腦子的東西我可喝不動咯。”
“姐,你放這兒吧。”
目視著紀西亞離開,紀合瑞端起一杯抿了一口:“蠻人的危機被解決了,明天,或者是后天,我就會領著英加一行十一人外出去曉爐城運貨。”
“有把握嗎?”
“不知道。”
老羅姆聽了紀合瑞的話語沒有動彈,他嘴里吐出一道煙氣,在朦朧之中,再看著面前低頭抿酒的男孩,越發感覺他像記憶中的紀里亞。
敢拼、敢闖、做事堅決。
“呼~”
一道煙氣盤旋不散。
老羅姆探出干瘦的指頭敲打桌面:“從巴澤克去往曉爐城也就那三條官路,想好怎么走了嗎?”
“先去哥斯布爾,再走官路直達曉爐城。”
“去哥斯布爾太遠了,你又時間急,不如從先去奧登堡,在穿過鴉鷹林地,而且還能規避南掠的蠻人。”
老羅姆說話有些猶豫,不知在擔心什么。
紀合瑞回憶起書中看到的,關于鴉鷹林地的介紹,十分平靜的說到:“那行,林地里我記得住著一群凜鴉和蒼鷹雜交的生物,我父親小時候還給我帶過一只呢,就是可惜,飼養沒幾天就絕食餓死在籠子里了。”
“那是拜蛇教帶來的產物.....但蠻人向來畏懼羽毛漆黑且能遮蔽視線的鳥類,對付鳥,總比人好。”
“您說的是。”
紀合瑞咕嚕一大口酒水。
老羅姆看了看天色,起身整理衣領:“這次蠻人入侵導致村子死了不少兵卒,你走的時候記得來我家一趟,外面的路畢竟不安全,到時候給你弄些軍方武器。”
“多謝羅姆爺爺,我送送您。”
“我還沒老呢。”
........................
離開前的事情很多。
紀合瑞又忙活了幾天時間,當十一月十三號第一抹陽光落在他家中玻璃窗上的時候,四匹碩大的雪原馬拖著貨物和人停在了紀合瑞家門口。
“瓦雷里到了,該走了......”
紀合瑞跟家里人告別后,這才背著輕甲和弓箭,借助瓦雷里的手上了馬車。
英加等人早就在上面等候許久。
見紀合瑞一到,趕忙用鞭子抽打馬匹,朝著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