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去？！”

“紀合瑞！！你再給我說一遍？！”

修道院外，一處角落口。

大姐紀西亞雙手掐腰，紅色的頭發散披著，跟著農家潑婦似的不斷對面前的紀合瑞念叨著：

“紀合瑞啊！紀合瑞！你昨天剛剛才跟我答應好的，說你不會外出冒險，這才過了一晚上，你就想著騙姐姐，我要是早上沒聽到你和紀弗爾在說話，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瞞著姐姐？”

“嗯？你怎么不說話了？”

紀西亞雙目泛著些淚光。

蠟黃的臉色因說話而怒紅，像一塊被火燒的樹皮。

其實自打母親病倒之后，紀西亞的皮膚就變得蠟黃，脾氣更是進入了更年期。

可她從來沒有埋怨，這更是第一次對兄弟倆動怒。

“沒有的姐，我本來就想早上給你說的，只是跟弗爾商議的時候，你剛好過來了。”

紀合瑞緩緩道來。

他看著面前什么都聽不進去的紀西亞暗嘆了口氣。

早上他剛探查完母親的狀態，生命值已經從昨夜的64%提升到了78%，相信再過一兩天就會恢復原來的狀況，成為一個健康的人。

只不過在跟紀弗爾商議外出事情的時候，剛好被外出曬衣服回來的紀西亞給聽到。

于是，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見紀西亞聽不進去。

紀合瑞深吸了一口氣，他剛要說話的時候，一陣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雖然有些沙啞，但依舊能聽出祥和。

“多大了，三個人還吵架呢？”

“媽？”

紀西亞跟著紀弗爾驀的回頭，他倆看著扶著墻站立的母親，一時間唇角顫抖。

“媽？你...你站起來了？”

“今早醒了就想動動，沒想到腿腳真能動彈起來。”

面前的身軀干瘦的老婦顫顫巍巍，紀合瑞對著她招手笑道，順便踢了下一旁愣神的紀弗爾。“還不快過去給媽扶著，這讀書的腦袋瓜怎么這時候笨了。”

“哦！！對！對！”

.....................

屋子內。

母親被紀西亞攙扶到床上，她看著一旁站著哥弟倆，伸手拍床笑道：“過來，讓媽摸一摸。”

紀合瑞湊過臉去。

母親略微粗糙的手劃過紀合瑞的臉龐，她看著不復以往少年英氣的大兒子吐氣道：“一直來辛苦你了合瑞，剛才怎么跟西亞吵起來了？媽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我想去曉爐城販賣皮毛以籌備資金，后續再去邊陲建立領地獲得貴族身份，好為父親正名。”

“不過姐擔心我的安危，所以才吵了起來。”

“都是小事的媽。”

紀合瑞雙手握住母親的手，感受皮膚的溫度。

“合瑞你.....”紀西亞紅彤的臉更紅了，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最后就站在一邊，伸手盤弄著鬢發。

“你要去邊陲嗎？”

母親的話語依舊平穩，她身上散發出一種淡淡的花香，讓人感到寧靜和平和。

“對。”

紀合瑞點點頭。

“你父親他都.....”母親沉吟一會，還是接著道：“我現在也能走了，后續修養一段時間也能生活自理，西亞、合瑞、弗爾你三個被這個家束縛了許多年歲，也好，出去闖闖也好。”

“多謝媽的支持。”

“媽你....”

紀西亞剛想說話，但遲疑片刻還是沒有說出來。

紀合瑞見效果不錯，索性將后續的計劃都說了出來：“媽，等我從曉爐城回來后，就把咱家搬到暗隼堡去，村子這些年可能會不太平，到時候我要是離開了，你們也能有安全保障。”

“暗隼堡？咱家能搬去那兒嗎？”

紀西亞提出疑惑。

知道阻攔不了自家弟弟離開的欲望，她也沒想其他的，而是專心為紀合瑞的計劃做填補。

一旁的紀弗爾見終于有自己說話的地，趕忙插了一句：“哥，暗隼堡不是村莊，那兒的房子非本地人引薦是沒法子買的，咱家在那兒也沒親戚，在那弄房子......”

“沒事，你哥有法子，再者父親為勛爵流過血。”

紀合瑞沒有多說什么，商人瓦雷里是暗隼堡的貴族子嗣，若皮毛成功運到了曉爐城，不說房子的居住權，就是委托他做些其他的事情，瓦雷里也是欣然答應。

接著討論一會兒。

屋內人才漸漸各做各事。

紀合瑞跟他們說了一聲，這才離開修道院，趁著天色不錯，趕忙朝著村里的酒館走去。

后續就要去曉爐城運皮毛，這事要跟瓦雷里商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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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上，太陽完全升起。

一個人影走入酒館。

柜臺的侍女見了后，從一旁側身離開，端起一杯渾濁的麥芽酒走過去笑道：“村里獵人送了你一周的酒水，這幾天你都不來，這酒換了又換，好在今天你來了。”

紀合瑞之前做弓的時候，將殘余的肌腱送給村里的獵人。

他們大多數都是酒鬼。

贈禮也算合適。

紀合瑞笑著接過酒杯，他靠在墻邊抿了一口，掃視周圍的酒客笑道：“外面的蠻人退了嗎？怎么這個時間段都還敢來喝酒？”

“亨特大人昨夜領人夜襲蠻人營地，殺了好多呢。”

“看來要結束了。”

“嗯，結束了。”

侍女笑嘻嘻的。

紀合瑞一口將酒水飲盡，探出雙指敲打桌面：“瓦雷里呢？他一直都在這兒歇腳嗎？”

“紀合瑞？你怎么來了？上去說話。”

回過頭。

正是瓦雷里站在后面。

紀合瑞打量面前的男人，一只手攥著個信封，神色欣喜，他見到這兒時就感覺出了什么事。

“走，上去。”

酒館二樓，房間內。

瓦雷里將手中信封遞過去，語氣欣喜：“看看吧，家里用凜鴉給我飛來的信封。”

凜鴉境天寒地凍，一般的鳥類根本擔任不了送信的職責。

而天生能御寒的超凡生物凜鴉，正好能填補這個空缺，但驅使一只凜鴉的價格不菲，這也導致能送信的都是貴族家庭，且非不必要消息都不會用此物。

紀合瑞看著瓦雷里滿臉的喜悅，隨意掃了一眼，臉色跟著認真起來。

上面三個大字十分明顯：開拓令！

紀合瑞看接過信件。

瓦雷里在一旁道：“三天前，曉爐城的領主阿爾德瑪公爵下了新令，開拓令的時間提前三個月，具體時間估計就在今年十二月中旬。”

信上記的都是問候話語，開拓令的話語只是隨口一提。

“開拓令的時間提前，之前居住的雇傭兵都會朝暗隼堡的道路走去，路上會安全許多，等咱們過去的時候，估計危險都不會太厲害。”

“這是好事啊，好事啊！”

一旁的紀合瑞將信封放到桌上，搖搖頭：“這消息，有多少人知道？或者只是你家的私話？”

“公爵大人還沒公布，這事是我母親參加曉爐城宴會，跟著父親身后上偷聽的。”

“那就好，皮毛還有救。”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