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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布局前往官府告狀

“殺人了,殺人了……”

看著發(fā)瘋般沖來的朱云飛。

剛才還囂張無比的另兩個太監(jiān),無不是心膽俱裂,尖叫著朝著大門外飛奔而逃。

“世子,壽哥兒殺死人了,怎么辦,怎辦??!”

毛夫人驚慌的拉著,已然被嚇呆的世子朱器盛,眼中盡是恐慌之色。

“怎么辦?我那知道怎么辦???”朱器盛性格懦弱,向來毫無主見。

不然身為世子的他,也不至于淪為階下囚,連幾個太監(jiān)都敢欺辱的地步

此刻的朱器盛,看著被朱云飛殺死的司衣院管事太監(jiān)。

癱坐在地上,雙目失神,如喪考妣的模樣。

仿佛天塌下來一般。

“父親,母親莫慌,一個欺主奴才,打殺算不上什么大事。”

被濺一身血跡的朱云飛,氣喘吁吁強撐著一口氣,伸手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卻是一臉的冷靜之色。

“你,你個逆子,殺人還是小事嗎?”

朱器盛看著渾身血跡,看起來有些嚇人的朱云飛,滿眼都是恐懼之色。

“父親大人,殺人雖然是大罪,但您是唐王府世子,這樣的欺主奴才,難道不該殺嗎?”

朱云飛一把拉起朱器盛,轉(zhuǎn)頭看向母親毛夫人。

“父親,母親放心,孩兒自有主張,咱們這就去府衙告狀?!?

“我就不相信,你我父子,堂堂皇室貴胄,還能沒有地方說理去?”

“這,這……”

看著滿臉血跡,面色猙獰,目光銳利的兒子,朱器盛和毛夫人,完全毫無主意。

只得聽從朱云飛的安排。

雖然是奮起殺人,但朱云飛這會卻已經(jīng)想通。

今日這起禍?zhǔn)拢胍玫浇鉀Q,唯一的辦法,那就逃出王府,前往南陽府衙,尋求官府的庇護。

因為熟悉歷史的他,深知大明太祖留有皇明祖訓(xùn):那就是國祚和王位的繼承制度,必須采取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這條原則。

朱器盛是朝廷明確的唐王世子,而朱聿鍵也是合法的唐王順位繼承人。

這點,即便是唐王也無權(quán)改變。

可如今唐王卻企圖圈禁餓死他們父子,這事一旦捅到官府。

南陽官府必然會插手,這樣一來,唐王的陰謀也就破滅。

也正是想通了這點。

此刻的朱云飛顯得格外的冷靜。

與毛夫人一道,攙扶著早已經(jīng)心亂如麻的朱器盛,三人一路踉踉蹌蹌跑出了司衣院的高墻大門。

這是六年來,他們一家三口,第一次離開這座大門。

此刻,因為司衣院管事太監(jiān)被朱云飛打殺,偌大的院門外,看管的太監(jiān),早已經(jīng)嚇得奔跑去了后院稟告唐王去了。

為此,他們一路走來,竟然沒有遇到人阻攔。

偌大的唐王府,有六重院落,占地上百畝,王府之內(nèi),除了內(nèi)侍外,并沒有守衛(wèi)。

只有王府門官,也就是王府府門外,才有一隊護衛(wèi)。

朱云飛與毛夫人,拉扯著世子,一路奔走來到府門外時。

當(dāng)值的門副曹虎,遲疑的看著闖出來的朱云飛父子三人,剛要上前阻攔,卻被朱云飛一聲大喝。

“世子受傷,需要出府診治,還不讓開?!?

聽到是世子出門,門副曹虎一個從六品小小武官,那里敢阻攔,反而連忙喊道。

“快備馬車,護送世子問診?!?

曹虎是新來的王府門副,年紀(jì)輕輕的他,還不知道唐王府府內(nèi)的情況。

自然也就不知道世子朱器盛,可是唐王府最不受唐王待見之人。

“你很不錯,立即駕車,送我們?nèi)メt(yī)官吧?!?

朱云飛看了眼,頭戴六瓣鐵盔,身穿魚鱗甲的曹虎,開口命令對方駕起馬車。

沒辦法,朱云飛可不會駕馭馬車。

現(xiàn)在他沒有可信任之人,眼前這位門將,竟然對他沒有敵意。

他也只能選擇此人,賭上一把。

“卑職曹虎遵命。”曹虎一個從六品小武官,對于這樣效忠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駕!”

武舉人出身的曹虎,駕馭馬車,也是輕車熟路,馬車在他的駕馭下,一路飛奔的離開了王府。

“長壽,子告父,乃大不孝,我們即便告贏,也會被天下人恥笑啊。”

坐上馬車的朱器盛,見朱云飛割下衣袍一角,竟然咬破手指,用血液在寫著狀紙,有些后怕看著朱云飛說道。

“父親說的是,孩兒可沒有那么傻?!?

朱云飛一邊繼續(xù)寫著血書,一邊揚聲喊道。

“曹虎,改道我們?nèi)ブ瞄T,世子要去衙門辦差?!?

說罷,朱云飛這才對朱器盛,耳語了一番。

世子父子殺人出逃的消息,這個時候也傳到唐王朱碩璜耳中。

得知孫子打死司衣院管事太監(jiān)。

與世子朱器盛出逃的消息,朱碩璜也是大為驚怒,擔(dān)心他圈禁謀害兒孫消息敗露的他,當(dāng)即吼道。

“大膽逆子,竟敢在王府殺人潛逃,真是罪該萬死。”

“來人啊,傳令門正周榮,立即緝拿兇手回府處置?!?

一旁的寵妃劉氏,則是面露喜色,拉著唐王的手嬌滴滴的說。

“大王,朱器盛父子忤逆不孝,殺人潛逃,這可是大罪,您應(yīng)該派人前往府衙,告知此事,封鎖城門。”

“以免這對父子跑了,豈不是連累我王府?”

“愛妃所言甚是。”已經(jīng)五十多歲的唐王朱碩璜,一想這事,他還真無權(quán)私自處置。

看著風(fēng)韻猶存的劉夫人,他立馬又改口喊道。

“來人啊,傳令承奉正潘憲,前往知府衙門匯報世子伙同世孫殺人潛逃,把尸體拉去府衙,把證據(jù)坐實了。”

承奉正是官職名,實際就是王府的總管大太監(jiān),品階為正六品,負責(zé)府內(nèi)一切大小事務(wù)。

同時也是皇帝的耳目,專司監(jiān)管藩王的起居住行官員。

昏聵老邁的唐王朱碩璜,正愁著怎么廢掉那個懦弱的長子。

如今這么好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然而,這個惡毒的老家伙,怎么也沒有想到。

朱云飛這會已經(jīng)帶著世子朱器盛和毛夫人,不但來到南陽府衙大門口。

還敲響了府衙門口的鳴冤鼓。

“咚!咚!咚!”

在朱云飛的授意之下,朱器盛也只能哆哆嗦嗦,咬牙敲響了鳴冤鼓。

朱器盛雖然不想走到這一步,但剛才朱云飛在馬車上,把計劃都對他說了。

并且還告訴了他,今日他殺人了,若不能告官,他們父子一家,即便能夠逃脫死罪,也必然會面臨終身圈禁。

現(xiàn)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敲響府衙鳴冤鼓,狀告唐王府承奉正和劉夫人勾結(jié),圈禁他們一家子,意圖謀害他們的罪行。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告唐王,這點朱云飛心中很清楚,那就是不合法,也告不倒。

但要是告劉夫人一個侍妾,以及一個王府管事,事情就會簡單的多。

而獲得訴求,同樣能夠達到。

畢竟世子的地位是合法的,被下人關(guān)押欺辱,反手殺之欺辱之人,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南陽府衙后堂,吃過午飯的知府謝文錦。

此時已經(jīng)休暮,正在陪著前來巡查的河南道巡查御史袁化中喝茶聊天。

謝文錦和袁化中都是萬歷年間的進士出身,又同屬東林黨士人。

為此,謝文錦面對這位上司同僚,也是毫不謙虛。

上來就吹噓南陽府治下各縣,在他治理下,吏治清明,獄訟一空,把自己標(biāo)榜成為一代廉吏干臣。

然而,他的話語還沒說完,前院突然傳來的鳴冤鼓鼓聲,不由讓謝文錦猶如火燒眉毛似的跳了起來。

老臉一紅的他,立馬向袁化中告罪:“袁大人恕罪,大中午擊鼓鳴冤,必是急務(wù),容下官前往詢問一番。”

“謝知府所言甚是,大中午鳴冤擊鼓,這怕是發(fā)生了要案大案,本御史既然遇上,自當(dāng)前往一道看看,究竟是何事?!?

頭戴烏紗帽,身穿緋紅官袍。腰纏玉帶的袁化中,長身而起,一臉正氣之語。

倒是讓謝文錦無法拒絕,只得躬身笑道。

“袁大人請。”

謝文錦雖然與袁化中同是正四品官階,但袁化中卻是身兼都察院僉都御史,河南道巡按御史雙重要職的欽差。

也就是袁化中,可是可以直達天聽的朝廷要員。

別說他一個知府,即便是河南布政司上下官吏,面對這位欽差,也得禮敬三分。

急于在袁化中面前表現(xiàn)的謝文錦,換上官袍,為了樹立威信,一上堂便揚聲吼道。

“何人擊鼓,帶上堂來。”

“威武!威武!威武!”

府衙大堂兩側(cè),手持殺威棒的皂班衙役,手持殺威棒,擊打著地面,面容嚴(yán)肅的發(fā)出一聲聲低吼。

“大膽犯人,見到明府大人,為何不跪?!?

當(dāng)朱云飛一家三口帶上堂時,堂下典吏見朱云飛三人,竟然沒有絲毫行禮舉動,無不是高聲呵斥了起來。

“我乃唐王府世孫朱聿鍵,這位是家父唐王世子,與家母毛夫人?!?

“明府大人,確定要我們下跪行禮?”

面對衙役的呵斥,朱云飛雖然披頭散發(fā),一身短褂舊衣,渾身血跡斑斑,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

但是他卻是不卑不亢,絲毫不怯。

環(huán)視眾人一眼,朱云飛雙手作揖,面向大堂正中而坐的謝文錦,報出了自己的來歷。

“哈哈哈……”

當(dāng)朱云飛一本正經(jīng)的自報家門下,堂上的一眾官差,無不是哄堂大笑了起來。

“原來是個瘋子,拖下去打二十杖,逐出府城?!?

氣急而笑的知府謝文錦,暗罵一聲晦氣,

一拍驚堂木,沉聲大喝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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