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書記,你們這是?”
秦穆正在收拾著院子里的雜物,院子西側搭了個棚子,上午物資廠著火的事情嚇壞了他,他清理了一些易燃的東西出來。
見到高書記來,他有些納悶,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因為后面還跟著一車間的主管劉光遠,他手里提著一個籃子。
“老秦啊,我們代表廠里來看看小海,他咋樣了?都好著吧?”
“好著呢,哎呀高書記,劉主管,咋還勞煩你們呢,快,快進來,小海在里面。”
“小海!”
其實父親不用叫他已經出來了,他已經走到了門檻處,秦海知道高向陽他們前來的目的,這已經很明顯了,他們提著東西來的。
“高書記,劉主管,你們太客氣了,上午不就說了嘛,我沒事了,對了你們怕不僅僅是看我這么簡單吧?”
秦海笑嘻嘻的,高向陽一聽,再加上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個秦海不簡單,一眼就知道他們來干嘛。
“小海,咋跟高書記說話呢?”
“爸,高書記這是催我上班呢,我這不是感謝他嘛!”
父親一愣,看向高向陽,正想問問,沒想到高向陽開口說:“小海說的沒錯,我來呢,除了看看小海的情況,確定也是想問問小海這上班的事情,看看能不能確定下來,沒事,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我和小海就說幾句。”
高向陽的話讓秦穆更加納悶了,都是別人托關系求著去上班,哪有高書記反過頭來請著兒子去上班的。
“行,那你們聊,小海,你陪高書記好好說,趕緊答應高書記,及早去廠里報道上班啊?!?
“行,爸你忙去吧?!?
秦??粗赣H離開朝著院外走去,估計他應該是找母親了,母親和梁曼在隔壁楊阿姨家里。
秦海扭頭看著劉光遠將手里提著的東西放在了茶幾上,里面有一個紅紙包著的東西,他沒有做聲,不過眼神卻望向了高書記。
“小海,那是廠里決定的,一點心意,放心吧。”
“是啊,這點意思,和你救火的大義相比,算不得什么。”劉光遠笑呵呵的說著,他30來歲,負責一車間的毛巾生產,是去年才被高向陽提上來的新主管,按理說是高向陽的人。
秦海其實了解他還是后來從大山那里知道的,當年廠子倒之前,劉光遠把高向陽捅了出來,其實說的貼切一點是被劉光遠和廠里其他人挖了坑讓高向陽跳了進去。
既然知道他的人品,秦海對劉光遠此人也就不存在什么好感。
“劉主管客氣了,換成誰見了也會救。至于這個嘛,還請拿回去,廠里決定是廠里決定,我有我的原則?!?
“這個……小海,你不收我們不好交差啊,縣長那邊都發話了,讓廠里要好好獎勵獎勵你這個救火英雄。”
“呵呵,獎勵我收下了。”秦海從籃子里拿出了幾個蘋果,然后接著說:“這些嘛,麻煩拿回去吧。”
高向陽在一旁看在眼里,并沒有多說什么,看到這里才說:“小海,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為難你了,至于上班的事,你看什么時間來?”
秦海之前和他談好的是三天后來,按原定時間應該是后天上班,但是剛好又因為救火,廠子里現在也亂糟糟,加上廠里認為秦海身體狀況需要“休養”,所以高向陽只能再次征求秦海的意見。
秦海想了想說:“還不能確定,我打算明天去檢查檢查,萬一有什么問題也好及時排除醫治,如果沒問題,我再找您確定上班時間吧。”
高向陽一聽,秦海就連報道上班時間都含糊其辭,看來是防著什么?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身旁這個劉主管。
高向陽沉吟的小片刻說:“那行,有什么問題隨時找我,有啥困難都能解決的,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站起身來,劉光遠見狀也起來了,“小海啊,那你好好休息?!?
秦海也是客套的回應,將兩人送走后,他推門走進了房間里。
大哥依舊在修改著學術論文,見他進來停下了筆,“我都聽到了,你呀,越來越滑頭了?!?
“大哥,不是我滑頭,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世界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我得防著點?!?
秦海想了想又說:“京城的水更深,大哥多加體會,應該知道更明白?!?
“嗯!”秦川輕輕點了點頭,“是啊,人心難防!只是你進廠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工人吧?何必在意這些呢?”
“誰說我要當工人了?大哥也太看不起你弟了吧?”
秦海剛說到這里,就見父親走了進來,接著他的話說:“不想當工人你要干啥?難不成你想坐辦公室?”
秦海一聽嬉皮笑臉的說:“看來還是爸懂我。”
“我懂你個屁,我看你是想上天了?!?
“爸,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秦海雖然杠上了,可也是一時興起,并不像上一世那樣倔,他知道父親的脾氣。
“想聽好聽的?等你有成績了再說吧?!?
“這可是您說的,我就讓您看看,您兒子可不差?!?
“行,你爸看著。”秦穆感覺被堵的無話可說,可就是發不了脾氣,這和以前似乎不一樣了。
他一甩手準備離開,想了想又回頭說:“行了,先吃飯,晚上跟你媽他們去工人之家?!?
秦海這才想起早上楊阿姨來家里說的,晚上某大師要在京城發功,母親要和楊阿姨他們去工人之家接收所謂的外放的“能量”治病的事情,母親還要求他帶上梁曼一同前往。
“真要去啊?不是……那能治病嘛?”秦海一臉不情愿,這完全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可他又無法反駁。
“你敢質疑大師發功?快吃飯!”母親在院子里喊著。
晚飯很簡單,本來天氣熱就吃不下飯,母親自己做的涼皮還是很好吃,香辣爽口,配上一晚綠豆小米粥和兩個涼菜,一頓飯就這么糊弄過去了。
飯后,秦海接了一碗水來到房間里,看著秦川在整理論文,“大哥,要不一起去看看?說不準大師的能量能讓你茅塞頓開,下筆如神呢?”
“算了吧,那你哥開玩笑了?要是真那么神,你還懷疑啥呢?你陪媽去吧?!?
秦海笑了笑,他可不是故意逗秦川,只是覺得大哥這樣整天貓在家里太傷身體了,想著讓他出去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