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3月中旬。
《10號》在北美票房止步8349.6萬美元，海外票房累計達到了631.3萬美元。
以8980.9萬美元的票房成績，赫然的排在了2001年度排行榜的Top榜單中。
沒能破億，很遺憾。
排名也會隨著陸陸續續的新片下降。
但無論是林浩本人，還是新線影業，都對這樣的票房成績感到非常的滿意。
臨近3月24日奧斯卡舉辦，院線已經被各類獲得提名的電影擠壓的沒有太多的空間。
再加上大規模上映本就是倉促之舉。
如果......宣發的再徹底一些，這部小成本電影破億完全沒有問題。
這一點，基本上得到了業內所有人的認可。
歷數一下《10號》的宣發經費盡管也累計到了千萬美元。
可不管怎么算，新線影業都是賺翻了。
因為光剛剛發行的《10號》電影的DVD上市的火爆程度帶來的利潤，都足以讓千萬美元的宣發費不值一提。
介于《10號》帶來的巨大利益，克雷格·佩里為了自己，也為了《諜影重重》能夠更好的完成拍攝，出面找新線影業的高層索要更多的拍攝資金也就有了更充足的理由。
當然，光聽他游說，艾默里奇跟鮑勃并沒有馬上答應下來。
直到林浩點頭，保證會參與《10號》后續的開發后，這筆400萬美元的追加投資才打進了《諜影重重》的劇組賬戶上。
但...
小錢花習慣了，林浩在得知劇組有充足的資金拍攝后，依舊摳摳索索的。
給女主淘來的不知道幾手的寶馬Mini Cooper剛運回來時，就像一輛行走的廢鐵堆里塞了個發動機。
四個輪子都不知道是從哪里找到湊齊的。
......
皎潔的月光中，法國沿海的海面波濤洶涌。
埃里克·西爾斯率領的拍攝團隊，把破舊的小漁船弄的擁擠不堪。
不時還有人跑到船邊，把還沒有消化的晚餐傾囊回饋給了大自然。
杰克·吉倫哈爾雙手緊抓著扶手，借助的著搖搖晃晃的燈光看到不知什么種類的魚“唰”的一下匯集過來后...
“嘔”的一聲也吐了。
這魚，眼熟。
導演晚上的時候請他們吃過。
作為客串執行制片的凱文見狀，拿過一瓶礦泉水，遞過來后苦笑道：
“杰克，林讓我跟你說下，等下大膽放心的飄在海里就行，他們找人問過，這片海里沒有鯊魚。”
杰克·吉倫哈爾哭笑不得。
這是遇到了什么導演，什么攝制組，難道這時候不該給自己送上一片止吐藥嗎？
或者應該是考慮下自己的保暖問題么？
3月份的海風可不溫暖。
“你這組鏡頭很簡單的，等下有潛水員在水下幫你。”凱文看著渾身無力的他拍了拍肩膀鼓勵道。
“好的，我會盡力的。”
另外一艘相對安穩的船上，林浩也在做著準備，走出時看到杰克·吉倫哈爾的窘迫樣，也沒啥好辦法。
總不可能為了這組鏡頭，我幫你把海水加熱到適合泡澡的溫度吧。
那我就不用拍電影了。
“埃里克，你那邊準備的怎么樣了？”拿了一個大喇叭的林浩張口就喊了一句。
“Boss！已經好了，隨時能拍攝。”
埃里克·西爾斯趕緊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這晃蕩的小漁船站在上面昏昏沉沉的。
斑駁的船只的鐵銹上，還散發著濃濃的臭氣，別提有多令人作嘔了。
“還好，Lin讓我們試拍過一次，不然真跟這名叫吉倫哈爾的演員一樣了。但別說，這么蒼白的臉，等下室內的鏡頭都不用化妝了。”
微微一笑，埃里克·西爾斯趕緊招呼自己的團隊準備拍攝前最后的檢查。
別看林浩臉上笑呵呵的，他可沒那么好說話。
看著眼前的杰克·吉倫哈爾...
埃里克咂咂舌，你自求多福吧。
“林，要不我跟你過去吧。”同樣從艙室內走出來的克雷格看到林浩準備去小漁船，連忙追了上來。
“不用，多大點事。”
林浩搖搖頭。
見林浩執意去監督拍攝，克雷格抿了下嘴角：
“那你當心點，過幾天還要去參加奧斯卡，千萬別受傷。”
“放心吧。”
沒多一會兒，在小船的幫助下，裹著雨衣的林浩順利的登上了漁船。
“杰克，準備的怎么樣？”林浩問道。
“導演，我...我差不多了。”杰克·吉倫哈爾訕訕的點了下頭。
“到了下面，記著要保持輕松，隨著海浪漂浮就行。安全方面...”
林浩左右看了看已經提前下水的潛水員，幫忙檢查吉倫哈爾身上安全措施的同時，開玩笑的說道：
“放心，絕對不會讓你明天上英倫的報紙頭條。如果你有擔憂，我跟你一起下去。”
“......導演。”
杰克·吉倫哈爾怔了怔。
導演擔憂我害怕安全出了問題，要跟我一起下海？
這倒不是不可以，讓他感受一下海水的冰冷。
可這個念頭剛浮現在腦海，他立馬感覺到了周遭的溫度在海浪聲中極速的下降。
導演為了演員安心，要自己跳海做示范！
聽到林浩這句話的工作人員，瞬間都向杰克·吉倫哈爾投來了‘死亡凝視’！
作為一名演員，你可以在這樣的危險環境下為自身的安全擔憂。
但，你想拖導演下水？
這部電影有小說，有電視劇版本，可整部電影都是身為導演的林浩開發出來的。
他跟我們同吃同住。
還為了節約經費親自去二手車市場，剩下的錢是用來干嘛的？
不還是跟上次一樣留著給大家發一點福利？
福利雖然算不上多，但是導演的這份心，值得尊重。
《10號》的第二部要拍攝。
《諜影重重》不虧損也有極大的可能性會有第二部的誕生。
這相當于什么？
大家接下來的一兩年內都不用愁工作！
你讓對整個劇組如此重要的導演為了一個片酬100萬的演員去跳海？
一名負責安全的工作人員率先站了出來，他將身上的救生衣系好后說道：
“杰克，你如果不信任我們的安全措施，你把安全繩系在我身上，到時候我跟你一起上英國的頭條。”
“對，還有我！”
另外一名體胖腰圓的工作人員也站了出來。
“還有我！”
看著除了特邀的法國演員以外，船上的工作人員表示自己要下海拍攝的人越來越多。
林浩很是無語。
“這么多人下去干嘛？喂魚么？”
“還是為了爭報紙版面的頭條？”
“我擦，你們不會是為了請病假，躺平了掙錢吧！”
本著不能讓這群家伙找機會偷懶。
林浩快速的安撫了下眾人。
小插曲在杰克·吉倫哈爾下海后，很快就過去了。
可說句實話，夜晚的海浪中的拍攝，確實不容易。
破舊的捕魚船晃蕩的很厲害，在呼呼的冷風中，劇組上上下下耗費了一個晚上才將船上的鏡頭拍攝完成。
“不錯，杰克，你今晚的發揮很好。”
看著監視器里，被袁禾平訓練了一個多月有余的杰克·吉倫哈爾在左右搖晃的鏡頭中，動作迅猛的完成了第一組制服法國漁民的鏡頭，林浩比劃了一個大拇哥。
“導演，我之前...我之前沒有那個意思。”
裹著個毛毯，捂著熱茶杯取暖的杰克·吉倫哈爾試圖解釋下跳海前的行為。
看著胡子拉碴的他被凍得煞白的臉，林浩搖搖頭，笑道：
“放心，我理解。不過被劇組孤立了也挺好的，你正好可以借助這樣的機會去參悟男主患得患失的處境。”
“迷茫的處境？”
杰克·吉倫哈爾的嗓音略顯沙啞，遲疑的思考著劇本中男主的處境，臉上立馬露出豁然開朗的笑容。
難怪，接受動作培訓時，高斯林跟米科爾森一提起眼前的這名導演推崇備至。
他果然，很會引導演員找到方向。
尋找到了什么，杰克·吉倫哈爾咳嗽了兩聲后堅定的凝視著林浩。
男主上岸后，需要表現出大病初愈的模樣。
沒有比當下自己感覺到的身體不適，更貼合應該呈現的狀態了。
他說道：
“導演，趁著您去奧斯卡前，咳咳...
多拍些我的鏡頭吧，我...咳咳...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剛剛好。”
“不要勉強自己。”
林浩扶額，你這樣子是要感冒。
“不勉強的，導演。我還年輕...”
看他如此堅持，林浩陷入了沉思。
如何表揚演員的積極性呢？
給錢？
太俗了。
吉倫哈爾以后也是2000萬美元的片酬的常客。
給他一部好電影？
有《斷背山》等著他呢，況且《諜影重重》也不差啊。
要不...
“那行，這樣，如果你這幾天表現得好，我帶你去奧斯卡感受一下成功的味道。”
說完，林浩挑了下眉，饒有興趣的看著呆住的吉倫哈爾。
看他錯愕之后激動的像是磕了藥。
林浩不免失笑。
果然，沒有一個演員能夠拒絕奧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