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縣令巧斷誣告案
- 經(jīng)典民間故事集
- 靖中
- 5344字
- 2024-03-22 17:54:53
明朝景泰年間,兗州府的一個小山村,住著一位名叫秦仲新的木匠。他手藝精湛,遠近聞名。
然而,自幼家境貧寒,父母早逝。因孤苦無依,沒人給他張羅婚事,如今三十歲的他還未娶妻。
秦木匠為人心善,不看重錢財,更看重人與人之間的情誼。每當村中有貧困人家尋求他的幫助,他總是義無反顧,分文不取。
若遇到孤寡老人時,他甚至會自掏腰包,給予他們微薄的關愛。因此,他的生活過得相當清苦。
這日,秦木匠正在廚房忙活著,忽然發(fā)現(xiàn)家中鹽已用盡。正欲出門向鄰居求助,卻見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士,神采飛揚地踏入家門。
這位男士自稱姓李,來自縣城,專程來找秦木匠。他表示家中需要一位手藝高超的木匠,愿以重金聘請秦仲新前往縣城,為家中打造一批家具。
秦木匠聽聞對方開出的豐厚酬勞,不由得心動。他心想,如果能賺取這筆錢,不但能解決自己的婚事,還能為村里的貧困人家提供幫助。
然而,秦木匠并沒有被金錢沖昏頭腦。他表示自己需要先考慮一下,第二天再給答復。當晚,秦木匠輾轉(zhuǎn)反側,心中矛盾不已。
他深知自己手藝雖好,但家中貧困,從未接觸過如此豐厚的金錢誘惑。他擔心這其中是否有詐。
第二天一早,秦木匠決定去找村里的長者商議。長者告訴他,確實有一位李員外。在縣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聽到這里,秦木匠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
他決定接受這份工作,前往縣城。
于是,秦木匠收拾好工具,跟著李員外前往縣城。經(jīng)過幾天的顛簸,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李員外家住在一座豪華的宅院里,屋內(nèi)陳設富麗堂皇。秦木匠不禁感嘆這位員外的富貴。
他在這里度過了幾天適應期后,便開始著手打造家具。
秦木匠的手藝得到了員外一家人的高度贊揚,他們對他照顧有加,給的工錢也是極為豐厚。
李員外一家對秦木匠感激不已,稱贊他的手藝是天下無雙。
經(jīng)過數(shù)月的相處,李員外發(fā)現(xiàn)秦木匠不僅手藝高超,更有一顆善良的心,時常照顧孤寡老人,這樣的善舉深得李員外的贊賞。
自此,為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李員外常常親自前往秦木匠家,贈予他一些銀兩。
希望能以此幫助他,同時也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讓更多的孤寡老人得到關懷與溫暖。
時光荏苒,轉(zhuǎn)瞬間已過三年。這一年,李員外九十多歲的父親安詳離世。為了表達對父親的敬愛與緬懷,李員外特地派人請秦木匠,打造一口精美的棺材。
這棺材不僅是安放老人遺體的容器,更是寄托了李員外對父親深深的思念與不舍。
這日,當秦木匠準備出門的時候,一位道士打扮的人走了進來,他想要討口水喝。
道人自稱是云游四方的道士,因為機緣巧合來到此地。
秦木匠熱情地招待了道士。道士踏入房間,目光所及之處,赫然出現(xiàn)一個大水缸。他快步走去,輕巧地拿起掛在旁邊的水舀子,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秦木匠見狀,立刻搶過水舀子,神情緊張地盯著道士。說道?:“道長,這水不能這么喝!”
道長初聽秦木匠之言,愣了片刻,旋即問道:“此話是何解?”
秦木匠眼見道長不解,遂道:“道長,你如此大口飲這冷水,恐怕對身體有所損害。且隨我入內(nèi),讓我為你沏一壺熱茶,以暖身養(yǎng)胃。”
道士聽后,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水舀子,跟著秦木匠走進屋內(nèi)。
二人落座后,秦木匠沏上一壺熱茶,道士輕抿一口,頓時覺得一股暖意涌上心頭。
他感慨道:“你待我如此熱情,我感激不盡。你可知我為何要來此討水喝?”
秦木匠搖頭表示不知。道士神秘一笑,繼續(xù)說道:“我來此地,乃是為了尋找一位有緣人。看你這副模樣,恐怕是有災禍降臨。”
秦木匠聞言,面色一變,問道:“此話怎講?”
道士緩緩問道:“你近來可曾遭遇什么異事?”
秦木匠沉思片刻,答道:“也沒發(fā)生過什么事啊,哦。今日我應人之邀,去縣城打棺材去。”
道士聽罷,勸阻道:“萬萬去不得,你心地善良,我不忍心看你遭遇無妄之災。”
秦木匠正要細心詢問時,那位道士卻突然轉(zhuǎn)身,語氣嚴肅地告誡:“切記!”隨后飄然而去。
秦木匠呆立在原地,心中涌動著萬千思緒。他暗自琢磨:“這李員外可是我的恩人,我為他家打造棺材,難道會因此招來禍患嗎?或許這位道士只是在故弄玄虛,胡說八道吧。”
秦木匠微微一搖頭,決然踏上了前往李員外家的路途。
然而,當秦木匠踏入李員外家門,見一位富商與李員外吵鬧。
突然,一位年輕人拎著斧頭,醉意熏熏地闖入,意圖砍向李員外。
秦木匠眼明手快,擋在了李員外面前,卻被胸前砍傷一刀。隨即秦木匠奪過斧子,然后一腳將那年輕人踢翻在地。
那醉酒之人有何力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位男子眼見此景,連忙將那年輕人扶穩(wěn),然后挺身擋在他面前,氣沖沖地指著秦木匠質(zhì)問:“爾是何人,竟敢對我兒子動手?”
秦木匠不慌不忙地回答:“我乃秦仲新,你們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傷人,難道不怕王法懲治嗎?”
那位男子氣急敗壞,怒吼一聲:“你們給我等著,我定會讓你后悔莫及!”說罷,攙扶著兒子出門而去。
李員外向秦木匠道:“適才蒙君相救,老夫這條性命,幸未喪于小人之手。
秦木匠微微一笑,道:“員外言重了,小人只是碰巧遇到而已。員外平日樂善好施,福澤深厚,才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李員外點了點頭,感慨道:“秦師傅不但木工技藝高超,更是心地善良,實在令人欽佩。今日若非遇到秦師傅,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秦木匠道:“小人只是做了一件應該做的事情,員外如此夸獎,真是愧不敢當。不過,剛才那二人為何如此呢?”
李員外心平氣和地向秦木匠敘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李員外家有個女兒,名叫李依依,今年剛滿十八,長得跟朵花似的。不久前嫁給了當?shù)剡@位姓張的富商的兒子,剛才那兩位便是張家父子。
可誰想到,就在大婚之日,那張富商的兒子竟然喝得爛醉如泥,還無緣無故地大罵李員外,甚至還動手打人。
李員外一氣之下,便帶著女兒回了家。
那張富商家的兒子對酒癡迷。而每次醉酒后,他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化身為一個暴躁的惡魔,常常在酒后對他人施以暴力。
李員外又說道:“那日我李家在眾人面前丟盡了顏面。我只是想探察一下張家對此事的態(tài)度,沒想到今日張家竟然如此傲慢無禮。
當時我正處于憤怒之中,沒想到他們家的那個牲口竟然還敢跟我刀斧相見。”
秦木匠嘆了口氣說道:“員外日后行事,還需謹慎小心,以免再遭小人暗算。”
李員外點頭稱是,心中對秦木匠感激不已。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李員外為秦木匠安排酒飯,接下來為打棺材的事情準備。
然而,沒過兩天,這日突然一群衙役如狼似虎般闖入,他們的聲音如雷震耳,大喊著:“把這些盜賊統(tǒng)統(tǒng)拿下!”
話音剛剛落,只見五六名衙役手拿鐵鏈,毫不猶豫地套在了李員外和秦木匠的脖子上。
李員外驚愕萬分,急忙辯解道:“你們這是干什么?我并未做過任何違法之事,為何要抓我?”
那衙役冷冷地回答:“到了公堂上,自有分辨是非之地。”
秦木匠也嚇得臉色蒼白,道:“你……”衙役們不由分說,將兩人強行拖走。
路上,李員外和秦木匠被推推搡搡,不知被摔了多少次,身上滿是塵土,但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強烈。究竟是誰要陷害他們?又為何要陷害他們?
一路來到了縣衙,兩人被扔進了大牢。昏暗的牢房里,一股潮濕的氣味撲鼻而來。
李員外和秦木匠蜷縮在角落,滿心的委屈和無助。
李員外嘆了口氣,道:“秦兄,你說我們這是造了什么孽,平白無故被關在這里。”
秦木匠沉默了片刻,道:“員外,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我們是不是因得罪那張家,而遭此橫禍?”
就在這時,牢門突然被推開,一道光線照了進來。一個衙役走了進來,對兩人道:“你們兩個,出來!”
李員外和秦木匠被帶到了公堂上,只見縣令高高坐在堂上,一雙三角眼打量著兩人,冷冷地道:“你們可知罪?”
李員外和秦木匠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我們并未做過任何違法之事。”
縣令冷笑一聲:“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想抵賴?”
原來,張富商為了報復李員外,竟遞上了狀紙,誣告李員外與秦木匠合伙偷了他家一根珍貴的金絲楠木。
這根木材價值連城,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然而,事實卻是張富商在半夜與家丁偷偷地將這根金絲楠木扛到了李員外的家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其放進了原本用于打棺材的木材中。這一陰謀狡猾之至,令人咋舌。
秦木匠急切地解釋道:“老爺明察秋毫,小人昨日剛到李員外家,一整天都在府內(nèi),未踏出半步。昨夜與李員外把酒言歡,直至二更天,期間李員外也未曾離席。這偷木材的罪名,實在是無稽之談啊!”
縣令聽罷,秦木匠之言可信,而且,李員外的為人縣令是知道的,怎么做出偷盜之事呢?
然而,那張富商與縣令派去的幾名衙役,從李員外家搜出了那根珍貴的木頭。
在未見木材的情況下,他竟然能準確地說出木材的顏色、重量以及尺寸,甚至連購買的收據(jù)都一并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這無疑讓縣令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此時,那秦張?富商?卻跪地,說道:“青天大老爺要為小民做主啊。”縣令捋了捋胡須,思忖片刻后說道:“可有目擊證人?”
張富商恭敬回答:“老爺,有目擊證人做證,昨天夜里三更時分,我家的家丁清清楚楚地看到秦木匠與李員外翻墻而入。
由于家丁膽子小,今天才將此事稟報給我。因此,我們才在李員外家找到了那根木材。”
縣令聽罷,眉頭緊皺,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木匠,又看了看一旁的李員外。
他想,這張富商雖然言之鑿鑿,但畢竟只有一面之詞,而李員外是出了名的善人,又怎會做出此事呢?
縣令端詳著張富商,疑慮重重地問道:“你家家丁可是名姓甚名誰?”張富商泰然自若地回答:“家丁叫牛富貴。是一個憨厚老實之人。”
縣令聽完,立刻派遣衙役前往張富商家,將家丁帶回衙門。
接著,他將張富商和李員外帶至屏風后面,留下兩名衙役看守,嚴禁他們發(fā)出任何聲響。那張富商的家與縣衙的距離,步行大約需要一盞茶的時間。
縣令再指派一名衙役脫下官服,與秦木匠交換穿著,那名衙役跪伏于地,而秦木匠則成為衙役站在一旁。
很快,那名家丁牛富貴待到衙門,跪地問話。縣令頗具威嚴,嚴肅地問道:“堂下可是牛富貴么?”
牛富貴說道:“回老爺?shù)脑挘〉恼桥8毁F。”縣令說道:“你可曾昨夜親眼瞧見,張家遭賊?
牛富貴恭敬地回應縣令:“小的昨夜學三更時分因尿急,起夜時,在月光親眼瞧見,李員外與秦木匠偷了我家主子的木材。”他微微低頭,表現(xiàn)出對縣令的尊重。
縣令聽后,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眉頭緊鎖,似乎對牛富貴的回答頗感意外。“哦?你所以真實?”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和懷疑。
牛富貴點了點頭,聲音中透露出幾分堅定:“是的,老爺。小的當時雖然有些驚慌,但月光下看得真切,李員外與秦木匠,他們兩人合力扛著木材,匆匆離開了現(xiàn)場。”
縣令又指著地上那名衙役扮的秦木匠,問牛富貴道:“是不是這個秦木匠?”
此時,那名衙役磕頭含冤:“老爺,小的秦木匠,昨夜實屬為出門啊,請老爺明察!
原來,那張富貴是沒見過秦木匠的,然而,牛富貴站在張富商面前,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
他雖然沒見過秦木匠,但他知道張富商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自己若不按他的意思去辦,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然而,要他無端指控李員外和秦木匠偷盜,他又覺得良心難安。
張富商看出了牛富貴的猶豫,他冷冷一笑,說道:“牛富貴,你可要想清楚了。一百兩銀子,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你只需在縣令面前咬定李員外和秦木匠偷盜之事,其他的事情自有我來擺平。”
牛富貴心中一顫,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可選。他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牛富貴見地上所跪之人連連自稱是秦木匠,心想這定是秦木匠了。牛富貴急切地,指著旁邊跪著的衙役說道:“老爺,正是此人昨夜與李員外潛入了張家偷了木材。”
縣令聽后,目光銳利地掃過牛富貴和地上扮秦木匠的衙役。他心中早已有數(shù)。他沉聲對牛富貴說道:“你確定沒有認錯人?或者不是有同姓同名之人?”
牛富貴毫不猶豫地點頭,聲音堅定:“老爺,小的絕對沒有認錯。此人正是昨夜與李員外一同潛入張家偷盜木材的秦木匠。”
他說話時指著旁邊的衙役,仿佛這樣能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
縣令聽罷,勃然大怒猛擊驚堂木,聲音威嚴而冷酷:“大膽賊人,竟敢在此堂上污蔑無辜!本官已查明真相,你才是真正的賊人!”
隨著縣令的話音落下,堂上響起一片驚呼聲。牛富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驚愕不已。縣令隨即命令在地上跪著的衙役與秦木匠換了衣服。
這牛富貴方知自己卻上了縣令的當了。
縣令冷冷地盯著牛富貴,繼續(xù)說道:“你受人錢財,替人作偽證,陷害好人,卻不料斷送了自己。如今真相大白,你還有何話說?
牛富貴顫抖著嘴唇,無言以對。縣令揮了揮手,對旁邊的衙役說道:“將他帶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縣令將張富商帶出來,面對著堂下的民眾,他沉聲宣布了判決:“張富商,你因指使牛富貴誣陷他人,破壞社會和諧,本官判你流放邊疆三年,以示懲戒。”
張富商聽到這個判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顫抖著雙唇,想要為自己辯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這個判決已經(jīng)無法改變,他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縣令的目光在堂下掃過,他看到了民眾們滿意的表情,也看到了他們對公正和正義的渴望。
秦木匠跟著李員外回到李府,沒幾天的時間,便將李員外父親的棺材打好,將老人遺體入殮安葬了。
數(shù)日之后的一天,李員外來到秦木匠家說要將女兒嫁給他
秦木匠聽到這個消息后,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將李員外視為恩人和雇主,從未有過其他非分之想。
然而,現(xiàn)在李員外卻要將女兒嫁給他,這讓他感到十分意外和榮幸。
李員外看著秦木匠驚訝的表情,微笑著說道:“秦木匠,你不必驚訝。
這些天來,我看你的手藝精湛,為人忠厚老實,是個值得信賴的人。而且,小女也對你頗有好感,所以我決定將女兒嫁給你。”
秦木匠聽了李員外的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決定娶劉依依為妻,婚后夫妻二人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