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總府府邸的宴會上,與穿著漂亮服裝都客人和大量浮雕跟大理石制作的哥特風格大廳相比,那些看起來不那么華麗的菜品和真正美味的食物反而一直是真正的主角。
而在這個貴族們競相交際的地方,也唯獨萊特門特和其侍從像一群高嶺之花,是那些行星貴族所不敢染指的,真正的主角,不過也有人好奇的,甚至可以說是貪婪的看著他們。
總的來說,不管是擊潰獸人,拯救帝國世界,還是作為前代領主的兒子的身份。
在如今帝國崇拜武力的社會主觀調子下,萊特門特即是英雄和榮譽,權利和能力的表現,如今起碼在洛安德,沒有人會懷疑他能不能繼承整個星區的未來,起碼明面上不會。
特別是那些女士們,只要年齡還在婚嫁階段的,都會認真的打扮自己,希望把自己化作交易的籌碼,雖然在帝國男女平等,但是在漫長萬年戰爭的主旋律下,能打的人就是有擇偶權的人。
不過萊特門特對她們沒有興趣,反而時刻關注著那位不起眼的總管,領主的副官,理論上是仆人的家伙。
那個干練的年輕人看起來幾乎沒有破綻,只是在哪勤勤懇懇指揮著宴會進行,在這個充滿流明球的,閃爍的,大廳中像音樂家似的揮舞手臂,并一次一次讓無數的仆人精巧的為那些饕餮般的貴族們送上數不清的美味。
他的領口那顯眼的紫色怪誕符文就像一團扭曲的玫瑰花,但是沒有人在意,就像那些東西是不存在的那般,不管是進進出出的仆人還是那些笑容滿面看著來特門特的那些貴族。
此刻萊特門特站在那,仆人的前,方不到百米的地方,他和那些貴族不同,穿著類似軍裝的衣服,比起所謂的貴族,他更像一位年紀輕輕的,戰功卓著的帝國衛隊上校,一位踏入帝國核心名利場的,前途無量的年輕人。
他用刀叉切開盤子里裝典過的純肉香腸,豐滿的格洛克斯獸肥厚的五花肉餡幾乎彈出來,翻起一陣漂亮的肉花。
可他只是全神貫注的看著那位仆人,把切塊的食物送到嘴巴里,同時無視著這里像機械蝸牛一樣的總督先生喋喋不休的推薦著。
他說。“大人,洛安德擅長罐裝食物,在長久的病毒和污穢中,我們已經徹底學會了全封閉的制作體系,只要把農業世界的造物交給我們,源源不斷的合格工業食物就會像啟動水泵一樣的被噴出來。”
“那種食物就算是在虛空航行一個世紀也能保持風味和口感,就算士兵饑腸轆轆,營養不良,也能在一個星期的食用中恢復健康,請您為我們的罐裝香腸開路,只要斯卡迪之主的同意,這樣的食物就可以在這個星區各處開花結果!”
而萊特門特只是厭惡的罵到。“住口!你的那些利益別打到斯卡迪人頭上!一切的食物配給制都要在農業世界直接完成,帝國的食物足夠養活士兵們!”
他的憤怒不是沒有理由,改變生產線可能導致的后果和損失很大,同時產生的利益會被洛安德全部拿走,生產鏈多一環,帝國就必須多付一份錢,商船就必須多跑一條航線,而帝國無時無刻都在戰爭狀態,他們能追求的并不是美味或健康,而是穩定和大量。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帝國衛隊的無數士兵都必須忍耐,想辦法從戰場上活下來,而萊特門特則無法容許一個總督因自己的貪欲就把數百萬戰士的補給線扯斷,反而向自己的喉管灌入美味。
總督被罵的瞬間蔫了,萊特門特也氣到了,不過從總督角度來說,他的想法沒有錯,讓帝國衛隊吃的更多更好,同時洛安德也可以因此變成一個工業世界或科技世界來得到帝國的資源輸入。
不過讓萊特門特最氣憤的反而是在總督干擾他的那段時間,那個年輕的仆人已經離開了大廳。
他擔憂的放下食物,亞空間的事情牽著他的神經,熔爐之主,父親的死亡,而現在,一個機會就在他的面前,他必須想辦法知道這個該死的行星總管是什么人,他知道什么。
萊特門特沒有心情參加那些宴會了,在他眼里這里簡直是小孩子過家家,他向自己艦上的老總管說。“夠了,我要去休息了。”
然后衛兵和軍官們,還有意猶未盡正在向那些貴婦說著自己如何“力戰獸人,殺其頭目”的亨利.凱勒姆船長只能跟著這位大人離開。
洛安德總督此刻成為了眾矢之的,有聽到他和萊特門特對話的人自然的把他當做讓斯卡迪領主不開心的原因了,這讓這位還算盡職盡責的總督備受打擊。
不過其中也有幾個貴族,用饒有興趣的目光看著離去的萊特門特,同時拿出自己的音陣系統,仿佛向什么人宣告著什么事情。
同時,當萊特門特來到總督府邸內,獨屬于他的休息室,這間擺滿了各種稀有物的漂亮客房,足夠他縱容揮霍的一切,他卻沒有絲毫的興趣,不管是女人,金錢,那些東西對于他來說都沒有意義。
相比之下,他更像一只蝴蝶,落入這個漆黑的無盡宇宙中無數秘密所編制的大網,凡間的榮華富貴相比那些秘密和力量只是過往云煙。
曾經,他想成為星區之主,如今,他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讓這個世界飽受折磨,是什么東西束縛著他的家族血脈,是什么東西讓他無法在這個宇宙展翅高飛。
在他躺在龐大的床上輾轉反側時,亨利.凱勒姆推開大門走入其中,他用絲綢手帕擦著手,挎著漂亮的皮革挎包,一副貴公子模樣,加上他顯得陰柔的外表和一頭銀色的長發,聽說他常年在虛空遨游,金發才逐漸變白,但也有人議論他是被什么莫大的力量詛咒了。
他倒樂意那些婦女如此評論他,因為神秘感永遠是致命的,而萊特門特只在意一件事。“那個仆人是什么情況?”他看著亨利.凱勒姆,脫口而出。
亨利擺了擺手。“別那么著急,我問了我在宴會上認識的所有夫人,先生,他們樂意說那些八卦,但是這位仆人身份干凈,誕生于洛安德第三居住區,年齡26,名字,布萊恩,無姓。”
“其父母都是帝國忠誠的工人,在一次下層叛亂中死去,年僅11標準泰拉歲的他也被作為仆人收入總督府內部,依靠自己的能力,干練,還有點人們喜聞樂見的手段,比如買通和暗殺走到這一步。”
“就和我認識的大部分沒有血統又走到不錯位置的人一樣,他有能力,同時心狠手辣,又忠誠,他提出的許多方案幫助了洛安德清理了不少居住區的毒素殘留,同時他走入帝國國教教堂時沒有任何的異常。”
“總的來說,不太像異端,如果他是異端,那么路邊的嚙齒動物大概也是異端。”
萊特門特對這個報告失望的很,他搖頭。“可我看到了他的印記。”
亨利回答。“可我沒有,大家都沒有,只有你看到了,訴我直言,表親,你可能并不正常……也許邪惡的破壞力量正在以你作為媒介,你不應該相信任何的幻覺。”
萊特門特思考著,他看向窗外那些人類的聚集地,很難想象他在這樣的地方都如此沒有安全感,那些東西就像黏住他的網,死死的困住他,他開口。“等獸人們的報告,如果真的沒有問題,那么我就放下心了,你說的沒錯,我有點過激了。”
亨利不確定的問。“獸人?那些特戰獸人?你讓那些異形跟蹤他?那些異形真的可信嘛?其次,如果它們一時興起,殺死那個年輕人怎么辦?”
“我說了,布萊恩先生沒有那么危險,他的氣質就不鋒利,看起來像個人畜無害的嚙齒動物,除了討好主人就只會囤積食物,至于他謀殺同事,你也清楚,我們這樣的貴族才不會在意花栗鼠互相廝殺!”
萊特門特反駁。“可我放不下,當那個印記出現后,我聽到了父親的聲音,看到了詭異的幻覺,聽到了電子的轟鳴,機魂的愉悅,最后,我遇到了熔爐之主,如那些不單單是亞空間滲透出現的幻覺。”
“如這個男人和我父親的死亡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為了我自己,為了星區,為了這一切,我都得搞清楚情況。”
“而你,凱勒姆,你讓我失望透頂,你的眼里只有自的那個遠古的家族,該死的榮譽或者滴上帝皇血液的貿易許可,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表親,你卻不信任我的目光?”
“現在從我的船上滾下去,我受夠你這個花花公子了,凱勒姆!”
亨利.凱勒姆此刻面紅耳赤,他恨不得拔出自己的佩槍,和萊特門特斯卡迪進行帝國風格的決斗,來證明自己的看法多么對。
他氣的準備甩門離開,走去客廳大門,想打開,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拉不開大門。
他惱怒的用腳踢著,但是效果不佳,而在他準備舉起槍向門鎖開槍時,左輪手槍擊發出來的火花被一陣紫色的半透明靈能帷幕吸收的干干凈凈……
“這個是巫術魔法?”凱勒姆大驚失色的說著。
萊特門特看到不對勁,去試著打開窗口,卻發現情況一樣,同時他怎么喊著,窗外的凡人也意識不到內部的情況。
“該死的,有巫師用靈能阻礙我們離開,他想要什么?”萊特門特不安的看著這一切。
亨利.凱勒姆不快的說。“我錯怪你了,這個房間的布置是布萊恩總管做的,也就是說,他應該是巫師的手下,那個該死的東西早看準了我們的入住。”
萊特門特冷靜的看著房間內部漂亮的稀有奢侈品,比如各種顏色的水晶,或稀奇的野獸標本,他懷疑這個法術的媒介就在這里,這個房間內部。
“砸!開始砸,我的表親,無論如何,先破壞房間里的東西,那些貴重物品都是魔法的一部分!”
凱勒姆詫異的看著那些寶石,水晶,標本,他走到一顆漂亮的黑曜石色寶石前。“天吶,你要我破壞這樣的寶物?”他猶豫不決的看著。
“砸!你砸一個,我給你買兩個!”萊特門特憤怒的把一大堆寶石珠寶扔在地上,不管是漂亮的珊瑚礁,還是高貴的夜明珠,然后舉起武器,把那些對于普通人來說價值連城的東西燃成一團亂七八糟的溶液,把實木地板燒的焦黑。
凱勒姆聽到萊特門特的承諾也開始行動,他不得不承認破壞這些東西具有讓人忍不住笑出來的欲望,畢竟其中每一個藏品價格都足夠不知道多少人為其勞碌終生。
而他們的破壞終于也讓這里的制作者忍不住了,一陣蒼老又強大的聲音在房間內部出現。“住手!”
萊特門特和亨利.凱勒姆同時向聲音來源看去,那是不知何時何地出現在房間中間的長袍老人,他的眼眸是不正常的紫色,強大的靈能在周邊宣泄不斷,數個亞空間惡魔,被叫做奸奇懼妖的藍色惡魔在他的周邊因其靈能撕裂的亞空間和實體宇宙縫隙出現。
那種惡魔的軀體像一團藍色的珊瑚礁,不正常的面部比例和小的可愛的四肢出現一種怪誕的模樣,大概半人高的身體上閃爍著藍色的妖焰,搭配靈能者不斷燃燒的靈能力量,看起來可怕極了。
萊特門特如臨大敵,亨利.凱勒姆全神貫注,他們舉起武器對著那個靈能者說著。“你是誰,為什么要這樣做,你這個異端,邪惡力量的仆人!”
靈能者回答。“我是萬變之主的仆人,這個宇宙最可怕的存在,我是靈能的掌握者,也是!啊!”
他的語言突然變成慘叫,他的靈能不受控制的開始在四周溢出,同時那些他“召喚”出來的四個惡魔也如餓虎撲食那般趴上他的軀體,它們用尖銳的爪子撕扯,用牙齒啃咬。
就算亨利和萊特門特開火也無法阻止,彈丸集中惡魔軀體,然后很快沒入其中,仿佛消失了那般。
在一個怪誕惡心的饕餮盛宴后,這個男人只剩下一團血污,他設下的靈能屏障也因此斷裂,兩只惡魔極快的跑出去,只留在擦著嘴角血液,對于凡人血肉還未滿足的兩只貪婪懼魔,用看到美味的目光盯著萊特門特和亨利.凱勒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