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尼薇兒和老頭身子同時一顫。

對啊，為什么這么詭異的事情，他們壓根就沒有注意到？

亞瑟眉頭緊皺，他緊閉雙眼，感知擴散開來，卻發現方圓百米周邊的一切都很和諧，沒有任何奇特之處。

這讓他更緊張了，他想到了那個古怪的衣柜。

“說不定只是這個樓梯只在特定的樓層有出口呢？例如只在頂層有，作為應急通道使用？”

格尼薇兒說出猜測，老頭卻立刻否定道：“不可能，我在這待了六七十年，絕對沒有這回事。”

“先繼續走走，如果五分鐘還沒有出口就原路返回，另尋他路。”

亞瑟做出決斷，三人繼續向上爬行。

慘白的燈光隨著老頭的運動來回搖晃，亞瑟等人的影子在墻壁上變化萬端，扭曲成各種形狀。

黑暗中無比安靜，只有嗒嗒聲和機械運行的嗡嗡聲。

格尼薇兒忍不住拽住了亞瑟的手，這樣的場景她只在恐怖小說里見過。

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不可怕，看不見摸不著的才可怕。

五分鐘過去了，出口依舊沒有出現，幾人在無盡的螺旋中爬上了不知多少層，只覺得頭昏腦脹。

“按照我們被增幅的速度，至少已經爬了五十多層了，問題是中央大樓一共才五十層。”

老頭的話讓亞瑟和格尼薇兒的心懸的更高了。

“繼續爬，我就不信這樓梯沒有盡頭！”

亞瑟咬咬牙，沒有盡頭是不可能的，樓一共就那么高，還會爬不到頂？

在他能力的支持下三人幾乎不會疲憊，繼續一級一級向上攀登。

又過了十分鐘，亞瑟三人再次停下了腳步。

如果說之前那次是距離判斷錯誤，那這次絕對可以證明：

這樓梯沒有盡頭，他們，被困住了。

......

“我們不會是遇到恐怖故事里的鬼打墻了吧。”

格尼薇兒的聲音顫抖，抓著亞瑟的手用力緊握，她害怕了。

“哪來的鬼，都是騙人的，這恐怕是某種障眼法。”

亞瑟想起了當年幾何學課上那個經典的無限階梯悖論，那但東西不可能在三維空間中存在。

“同意，我們應該休整一下，然后原路返回另尋他路。”

老頭將頭燈的亮度調低節省能源，格尼薇兒拿出幾根冷紅腸和亞瑟吃了起來補充體力。

“可是，如果這真和恐怖小說里的一樣，那我們下去不也是找不到出口的嗎？”

格尼薇兒嘴里塞著紅腸，模糊不清地說道。

“誰知道，車到山前必有路。”

亞瑟摸了摸格尼薇兒的頭安慰她幾句，但腦海里卻轉個不停。

這些天遇到的超出認知的東西太多了，根本無法用常理推斷。

幻覺嗎？類似那個衣柜讓他被吸引，這樓梯則是讓他不斷原地打轉？

或者真就是那個經典的無限樓梯悖論，類似一根紙帶一端翻轉與另一端相連，這個紙環就只有一個面。

如果一個人在這樣的紙環上走下去，那他會被永遠困在紙環上。

這樓梯給人渾然一體的感覺，無比和諧沒有一絲異常，感知不到任何奇特之處，可正因如此，亞瑟心底才陣陣發寒，連吃飯的興致都沒有了，紅腸也只吃了半根。

修整完畢，三人向樓下走去，又是十分鐘過去，不見出口蹤跡，來時的入口也消隱無蹤。

“可能是我們走的速度不一樣，一定是這樣。”

格尼薇兒用力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我安慰。

“恐怕不是，可愛的小姐，你看這個。”

老頭把頭一低，燈光照在樓梯的緩步臺。

那里，赫然有著吃剩的半截紅腸。

......

“怎么辦？”

格尼薇兒急出了一點哭腔。

亞瑟沉默片刻，緩緩看向了老頭。

而老頭也把機械腦袋看向了亞瑟。

“你明白我想做什么吧。”

老頭搖搖腦袋，蜘蛛般的機械腿拆分變形，組成了一個鉆頭。

“無限階梯在三維空間中不可能存在，想打破這個循環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不按它的規則走。”

走廊墻壁是鋼筋水泥結構，對于老頭的鉆頭不算難事，亞瑟也用自己的機械手甲輔助挖掘起來。

轟鳴聲中，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被鉆了出來，亞瑟透過洞向內看，老頭則進行照明。

兩人的身體同時僵住。

格尼薇兒看著兩人僵住的身體，趕忙問：“看到什么了，能出去嗎？”

“格尼薇兒，你回頭。”

格尼薇兒緩緩轉身，隨后，她被釘在了原地。

對面的墻壁上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洞里面，是亞瑟震驚的眼睛。

“這是......什么鬼東西？開玩笑的吧”

格尼薇兒坐倒在地。

現實的荒謬，讓她覺得這是整個世界在向她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