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撇了撇嘴，只好把門打開，把四人讓了進來。

劉嬸耷拉著腦袋坐在沙發上，擺出一副悉聽尊便的姿態。

感受到四人逼人的氣勢，她下意識抬起頭看了一眼，目光最后在楚天歌臉上停了片刻。

李昭坐下，她長嘆了一口氣。

“我交代！”

“前幾天我跟幾個牌搭子玩了幾把，沒想到被人下套欠了錢，他們找到了我家里！”

“警察同志，我就是玩點錢，這也不是什么大罪吧！”

“再說了，我也是受害者，你們也得幫幫我，把他們都抓了！”

她本來還不想交代這茬，可楚天歌似乎早已經查到了，不交代反而更加被動。

劉嬸不是個沒心機的人，知道警察這么盯緊自己，是為了查清楚王大媽孫女失蹤的真相。

先承認自己的錯誤，拿出積極態度，一定可以博得一點好感。

李昭聽她避重就輕，敏銳地察覺到了她話中的漏洞。

他淡然的抽出一根煙，用手指捏著，卻沒有點火的意思。

劉嬸把雙手夾在膝蓋中間，心里盤算李昭會問什么。

可是李昭很沉得住氣，就是不開口，這可把劉嬸急壞了。

不一會兒，她的額頭上冒出細汗，后背上似有螞蟻在爬，有些坐立難安。

李昭忽然開口了：“既然人家都堵著你要債，你怎么還有閑工夫去沿江公園找王大媽聊天？”

這問題讓劉嬸猝不及防，她還以為警察先問清楚她的牌搭子有誰，這樣她就趁機把禍水往那幾個人身上引。

李昭見她支支吾吾，又把那支煙重新放回煙盒里。

警察辦案時，抽煙可是違反紀律的。

劉嬸很快繃不住了，雙手合十，委屈地哭了起來。

“他們是堵了我，但后來就走了，我實在悶得慌，就想去公園散散步，沒想到碰到王大媽……”

“但是我對天發誓，妞妞失蹤跟我沒有關系，我自己都快被人逼死了，要個孩子來做什么，你們要相信我！”

李昭聽完這些，依舊笑呵呵的樣子。

借著往褲兜里塞煙，順便把明晃晃地手銬亮了出來。

“你自己聽聽，這前言不搭后語的，你自己信嗎？”

“不想在這里交代，那現在就跟我們回去，到時候你說的都會被記錄下來，想翻供可就難了！”

李昭向小周和小馬一招手，順勢站了起來。

劉嬸一看，立刻慌了。

拉著李昭的衣角，喊道：“我說，我什么都說，是一個年輕人，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我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

劉嬸說著話，手忙腳亂地從沙發角上的包裹里拿出兩萬塊錢。

“這就是他給我的，我一分都沒敢動！”

接下來，她交代的那些細節，與楚天歌從她夢境中看到的差不多。

四人把劉嬸帶回警局后，坐到辦公室里。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黃毛，妞妞的失蹤跟他脫不了關系，你們怎么看？”

李昭吐著煙圈兒，讓大家商量下行動方案。

楚天歌提議道：“直接找黃毛無異于大海撈針，他有很強烈的反偵察意識，只要他想躲，我們就很難找到他的蹤跡。”

“不如先去查查劉嬸交代的那幾個牌搭子，或許從他們身上能查到有關黃毛的信息！”

李昭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指了指王隆。

“那好，這事交給你們二人，千萬記住一點啊，安全第一！”

“如果遇到麻煩，隨時請求支援，別莽里莽撞的！”

下樓后，楚天歌拐到了休息室。

“這事不是十萬火急嗎？怎么，你還想先睡一覺？”

王隆在后面問道。

楚天歌沒有說話，而是脫下警服，換上便裝，順便把王隆的夾克衫扔在他手上。

王隆一臉懵的問楚天歌。

“天哥，我們不穿警服，他們肯定不配合，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嘴上這么說，但他還是麻利地換上了。

楚天歌一邊往外走，一邊解釋道：“套路劉嬸的是幾個大媽，追債的卻是幾個大漢。”

“巧的是，這幾個大漢和黃毛認識，要找到黃毛，就要先從那幾個大媽查起，把追債的大漢吊出來！”

王隆一聽，明白了楚天歌的意思。

可就他們兩個，哪能這么輕而易舉地做到。

楚天歌拉著他，來到一個路口，抬手打了輛出租車。

“先上車吧，我自有辦法。”

這個點恰好是早高峰，哪條街都擁堵，出租車開了足足半個小時，才來到劉嬸交代的地方。

下車后，楚天歌把自己的計劃大概跟王隆說了一遍。

王隆沒有聽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樣進去？要不咱們先給李隊打個電話？”

楚天歌沒等他說完，已經進了商店。

穿過一排排的貨架后，他按照劉嬸所說，找到一扇門。

王隆見上面貼著“倉庫重地”的字樣，快速跟了上去，生怕楚天歌再被什么人暗算。

沿著門后的走廊走到頭，往右一拐，嘈雜的人聲從里面的房間傳了出來。

“吆呵，這地方真夠隱蔽的！”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門，煙霧繚繞中，好幾桌人正玩得上頭，根本沒人注意到兩人。

楚天歌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來。

王隆小聲地問：“你坐下干嘛，不用找他們的負責人嗎？”

楚天歌伸了個懶腰，悠然自得的說道。

“來這里自然是打麻將的，坐著就行，他們會找過來的。”

王隆回想起楚天歌在外面的交代，忽然興奮起來。

“天哥，我倒是會一點，但真沒把握贏！”

他剛說完，一個男人走上前來打招呼。

“兩位小哥，臺費一小時十五，茶水費一人十塊，玩不玩？”

楚天歌點了點頭，這人轉身就上了樓。

幾分鐘后，他帶了兩個陌生人過來，湊了一臺。

四人連續搓了五圈，其中一人提議來點帶彩頭的。

王隆想拒絕，楚天歌卻制止了他。

“是該帶點彩頭，不然這么玩真沒勁！”

王隆沒什么把握，倆人身上加起來都不到五千塊。

萬一全輸，這個月可就要吃泡面過日子了。

而考慮到楚天歌的計劃，他只能硬著頭皮拿出兩張紅票子。

從小的開始玩起，連續打了幾圈。

楚天歌發現，從劉嬸那兒獲得的牌技相當厲害。

楚天歌一連贏了四局，輸了兩局，又抓了把大的。

兩個陌生人和王隆一共輸了四千多，這可把王隆氣壞了。

他都不知道，楚天歌的牌技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牛。

之前真沒聽說他會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