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武威震出知情人

四人緊緊攥著拳頭，開始向屋外移動。

“不帶我去領人，你們走不了。”四人背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竟是老家伙！

驚駭中，那個最高的問：“你怎么出來的？！”

“和你們一起出來的，只是我比你們快些。”

“不可能！”

“胡扯蛋！”

“我們不可能看不到！”

四人實在驚駭萬分。

“你們眼瞎不關我的事。”

“你到底是誰？！”

“帶我去你們的窩，才告訴你們。”

“老大，老跟著老東西廢什么話，宰了他再說！”

那高個子沒理睬說話人，盯著老君問：“難道丁公子說有人來探聽我們的消息的人就是你？！”

“問你的主子吧。”

“那對不起了，為了封鎖消息，不得不殺你！”高個子緩緩取下鬼頭大刀。其他三人隨之也抽刀在手，只待高個子一聲令下，一起沖上去。

“哈哈哈，就你們幾個還不夠我熱身的。來吧，陪老夫玩玩。”老君捻著胡須大笑。

四人不再搭話，刷地散在四個方向，舉起大刀，閃出四道寒光襲來。

“吆喝，還排兵布陣？我華老君就喜歡這個，玩起來才更有意思呢！”老君不慌不忙，取下一直戴在頭上的斗笠，掛于脖后，仰脖飲了一大口酒，笑嘻嘻道。

當四把刀集中在一處時卻猛然發現待宰的老頭兒已不見了。

“我在這呢。”老君在高個子背后笑嘻嘻地玩著手中的酒葫蘆。

“你到底是誰？！神出鬼沒的！”高個子瞪著驚詫的眼珠，問。

“我說過，只要你們乖乖帶我去你們老窩，我就告訴你們。天涯老祖都敬我三分，何況你們幾個毛毛蟲！”老君一本正經起來。

“我就不信，憑我們的功夫就傷不了你一根汗毛！”最小的一個火道。

“那你試試看吧。也許我的斗笠比你刀的鋼火都好。”老君冷冷道。

“好！牛逼的，那我就試試看！”這家伙最后一字剛出口，身影已移到老君面前，那沉重的鬼頭刀嗡地劈了下來。

只聽“鐺的”一聲，刀飛口缺，一簇火星從大刀的落口處竄起，那家伙只覺虎口頓麻，滲出點點血珠。

斗笠還是斗笠，還是竹篾和竹葉制作的斗笠，還是那頂破舊的斗笠。

鐺的又一聲響起，老君用笠沿又磕飛第二個劈來的鬼頭大刀，第二個殺手比第一個還要慘，因為他的刀斷了，左手已失去知覺，頭上還冒出汗珠，被震的還是嚇的，只有他自己清楚。騰騰騰倒退數步才立穩腳跟。

“不玩了，一點精神勁也沒有。警告你們不要再動手，否則決不留情！”華老君幾十年沒動手了，要不是為了留下活口找到要找的人，眼前的這四個殺手早就完了。

武功到了一定程度，就沒有了爭強好勝的性子了，但沒有失去斗志。

別說眼前這四個，就是四十個也別想傷著華老君分毫。老君的武功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到了自然而然出招迎敵的地步。

“你，你是孤舟蓑笠翁？！”高個子驚駭道。

“哈哈哈，才看出來。看來我華老君真的老了，老到江湖小輩們竟然不認識我了，慚愧！也許這江湖真的是年輕人的江湖了。罷了，要不是小水這小子，老夫早已釣得幾簍子的肥魚了。怎么樣，你們是自己帶我去呢，還是要我脅迫？！老夫壺中酒快沒了，我要去買酒。答應與否請爽快點！”華老君老頑童似的問。

那高個子搖頭一嘆：“唉，我范子民一直自恃武功天下一流，沒想到今日竟然以卵擊石，還沒真的動手就已敗。罷了罷了，從此淡出江湖為上。”

“渾話！良禽擇木而棲，你們跟著那丁杰有啥出息？！看得出你小子心底還不壞，跟著我守江而漁如何？”老君道。

“我們？！跟著前輩？！”高個子愣住了。

“怎？！怕委屈了你們不成？！”

“不不，不，我沒敢這么想。”

“笨蛋！看你也有三十了，難道還不如我孫子柯笑天？！”

“柯笑天是前輩孫子？！”

“哈哈哈，干的干的，干孫子！怎，你也認識小不點？”

范子民啪的丟刀在地，上前兩步，拱手施禮：“多謝前輩不棄！我見過他，武功比我們只強不弱啊。”

“老范，你咋了？！拜這糟老頭子何意？！”

“老二，認了吧。我們幾個根本算不上武者，小兒科，看來得從頭開始了。”范子民回頭對另一個瘦子說道。

“真沒骨氣！勝者為王敗者寇。你閃開，看我怎么收拾這老家伙！”

范子民阻止已來不及，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老二冒險。

“好！那就好好教訓你一下。說，想死還是想殘！”老君嚴肅起來。

“都不想！只想你死！”

“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不分正邪的東西！”老君罵著，隨手揚起手中的斗笠迎著呼呼生猛的來刀。

這小子已有防范，身子一扭，刀一改方向，削向老君左肋。

“不過如此，來吧！”老君也不側身躲閃，將斗笠王左肋一拉，抬起右腳踢向對手手腕。

“你也不過如此！原來唬人的不過是這破斗笠！”這老二快速收腕，反手來砍老君的右腿。老君一笑，挪腳一旋，轉到老二身前，伸指一戳——

壞了！范子民暗驚。

再看這老二，動也不動，瞪著一雙銅鈴似的大眼，張著嘴巴，像被釘住一樣，成了一尊石刻，唯一還在啪啪舞動的就是被老君內力震起的衣衫。

“二哥！”剛才受傷最重的一個喊道。

“埋了他吧。”老君背起斗笠，淡然道。

“什么？！你把他殺了？！我和你拼了！”第一個受傷的拾起刀就要沖過來。

“老四！別枉送性命了，知難而退吧。唉，老二死的不冤。老前輩已手下留情了，否則他筋骨俱碎。”范子民喝住老四，悲聲道。

“唉，不成仁也成鬼！”老四一跺腳，舉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罷！我也跟著去陪陪二哥四弟，大哥，多保重！”這老三說完，抬起左掌拍向自己的天靈蓋，頓時從鼻孔、嘴巴、眼睛和耳朵里迸出血流。看得出，他誓死不降。

“唉，沒想到你們大理四刀還有點血性，只是跟錯了主子。”老君嘆道。

“前輩，你要找的人就在總舵西南三里開外的兩棵大樟樹下，目前還有十二個個殺手把守，他們武功還遠在我們之上，請恕晚輩不能陪你垂釣了。”范子民說完，猛地一抖手臂，曲起雙腕，雙掌直直插向自己的兩肋。

老君知道，阻止已經失去意義，這大理四刀生死相依，就成全了他們吧。

華老君朝天一吼，抬起雙拳，蓬蓬在地上轟出一個大坑，將四具尸體并排放入坑內，然后退后數十步，展開雙臂一圈一招，卷起一堆堆土塊將大坑蓋實。老君環顧四周，拾取一塊木板，用指力刻下“大理四刀”四字，用掌力拍入地里三分之一，直直立在大土包前，嘆息一聲，大鵬展翅，朝范子民所說的地點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