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五轉蠱師，大戰余波之盛，引得無數竹樓倒塌。

而且那個騎鶴老頭也不是個善茬，看得出古月一代護族心切，轉而不講武德的向著下面大量的族人發起攻擊。

“住手！”古月一代大叫，看著底下蠱師被大量屠戮，他心中疼得簡直要滴血。

就在這兩人大戰之時，方源早就向著族中禁地的地下溶洞走去，反正外面這么亂，幾乎也無人能顧及到他。

至于族長古月博，雖然是四轉蠱師，但卻被騎鶴老頭覺得他會在與古月一代的戰斗中礙事，直接將他轟走，現在生死不知。

“站住！”

這個時候，就在方源要踏入溶洞時，方源的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

方源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古月青書！你不去救助族人嗎？”

“方源，現在家族有難，你不想著幫助家族，竟然還來這禁地？”

“還有，你這幾日去哪里了？”

方源面不改色，聽著這些話就像是聽狗在叫。

所謂的名譽、臉面、榮耀，不過是一張畫餅。上位者套在組織成員脖子上的枷鎖罷了。

古月青書，亦不過是一條條脖子上拴著繩索的狗。

方源的這種想法和大眾格格不入。

因為方源不在乎家族眾人的看法，這就是對名譽的蔑視，是對大眾價值觀的否定。否定了這種價值觀，就是否定了一直以來遵循著這種價值觀生活的大眾。

心靈不強大的人，會被這種排斥打敗，從而改變自己，使自己大眾化。

但方源可不一樣。

“何必呢，你又留不下我。”

方源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

松鶴萬壽拳起手，直接就打向了古月青書的頭上。

“那可未必。”古月青書看到方源的動作，往后閃去，同時微微一笑，雙眼透出一股自信的亮光。

他催動真元，手掌中緩緩生長出了青藤。隨著真元的注入，原本碧綠的顏色，陡然間變成了墨綠色。同時藤蔓變得更粗壯，周邊都開始長出了綠色的寬大藤葉。

古月青書的頭發上，已經長出了一兩片新鮮翠綠的樹葉。

這正是使用了木魅蠱的一個跡象。

所謂木魅，就是樹精。使用了木魅蠱，就能化身為樹精，進行戰斗。

樹精是很奇特的生靈，它能直接汲取天地中的元氣，化為己用。

而蠱師是不行的，只能運用空竅中的真元。古月一代又是特殊的一種，作為僵尸，他可以使用真元，但卻不能自己恢復，只能消耗元石來補充。

但使用了木魅蠱，成為木魅樹精，蠱師就能直接從空氣中汲取天地元氣，補充自身真元。等若是汲取元石中的天然真元。

尋常蠱師戰斗的時候。不可能分出心神來，一邊戰斗一邊汲取元石中的天然真元。但是化身為樹精，汲取天地元氣就是一種本能，根本不需要分心。這就意味著，使用木魅蠱的蠱師，最擅長持久戰。真元雖然談不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因為有著不斷地補充，導致戰斗時間能持久許多。

同時一旦化為樹精，對青藤蠱、松針蠱之類的蠱蟲，也有一種增幅的作用。

木魅蠱雖然強大，但是亦有缺陷。那就是蠱師每一次使用的時間，不能太久。太久了，木魅蠱的力量就會影響蠱師的身軀，使得肌肉木化，最終變成一具樹人尸體。

方源并不想在古月青書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所以下手都是殺招。

古月青書很快就擋不住了，他所有的攻擊手段都幾乎對方源無法起到作用。

在最后被方源打飛撞在外面半塌的墻時，古月青書掙扎的站了起來。

他的頭發化為一根根的青藤，手掌大小的綠色的藤葉一片又一片交匯成濃郁的綠意。整個身上完全變成了堅韌的木頭，手臂、腿腳都轉變成粗大的樹枝，殘留著手腳的大體形狀。

等古月青書完全站起來時，他已經面目全非，原先清秀柔和的人臉已經完全轉變成尖鼻巨眼的樹精之臉。

他高達三米身軀粗壯無比，褐色的樹皮重如鎧甲上面覆蓋著大片的綠葉和藤蔓。

“你要死了。”看著眼前的古月青書，方源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森林中一棵樹木的死亡并不算什么，只要森林還在，就會有無數的樹木長成！”

聽到古月青書的話，方源噗嗤一聲笑了。

這句話就像是方源曾經聽到的那個木葉的火之意志一般可笑。

“那我就幫你成功吧。”

雙方的實力差的太大了，縱然是成為樹人，古月青書最終仍被方源砸成了數段，成了一攤地上的爛木頭。

方源踩著古月青書的尸體走進了族中禁地。

對他來說，古月青書不過是一個被洗腦的犧牲品罷了，

任何的組織，都需要犧牲。

因為資源都是有限的。雖然每時每刻，都在生產資源，但資源也總是被消耗。這樣一加一減，總量仍舊是有限的。

人要生存，需要衣食住行，這就是資源。蠱師要修行，需要蠱蟲、元石、食料，這都是資源。

要變強，就需要更多的資源。但你不犧牲，我哪里來更多的資源？

什么守護、榮耀、親情、夢想、熱血，都是給犧牲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任何一個組織，沒有一個不鼓勵自我犧牲的。但是高層從不會明說，他們都會宣揚“守護、榮耀、親情、夢想、熱血、幸福”之類等等，并給與種種福利。

但人都死了，要福利有個屁用，一個死去的“大英雄”能享受到什么？

就像這古月青書一樣。

他充滿“幸福”地死去了，也許內心還在自我感動。

等到古月山寨徹底平靜下來之后，他會被族人埋在土里，名字刻在墓碑上，他的故事會不斷傳承，精神感染著后來的“英雄”們。

但今天之后，不止這個山寨，整個青茅山都可能不會存在了。

方源走入了地下的甬道中，也許是因為外面太過混亂，大部分家老都出去幫忙了，所以這里只有大魚小魚那么兩三只。

但隨著深入，方源卻發現這其中混亂不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