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級辦公室里，年級主任指著長椅說道：

“柳含章同學，請坐。”

“柳含章同學啊，今天早上讓你和張舟寫檢討只是一種教育的方式，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也相信你們已經(jīng)意識并且改正了自己的錯誤，這件事情咱們就此揭過了。”

年級主任上來第一招，安撫柳含章，拉近距離，讓柳含章心中不自覺地愿意接受他接下來說的話。

“柳含章同學，接下來我想恭喜你，以452分的成績?nèi)〉昧巳５谝坏拿巍！保M分460分。）

年級主任面帶笑容地說道。

“452分？”

柳含章都驚呆了，她想過自己可能會考的比較高，但是沒想到考的這么高。

“不錯，這個分數(shù)已經(jīng)很高了，說明你的實力非常強，將來參加中考的時候應(yīng)該會很有競爭力。”

年級主任說道：“所以你現(xiàn)在有沒有考慮過高中去哪個學校讀書啊？”

他這一手先詢問柳含章中意的學校，讓柳含章先出招，他再進行拆解。

柳含章：“夏師一附中吧。”

果然……年級主任心中毫不驚訝，考的這么高，確實第一想法都是去夏師一附中，對于這種情況，他早已準備好了說辭：

“嗯，有這個志向確實是好的，不過你這次考試雖然考的不錯，但是不代表你中考能一樣發(fā)揮的好。

“我這邊呢，剛好有一個很好的機會給你，我們揚翰區(qū)的江城三高也是省重點，他們的招生辦看你這次期末考試表現(xiàn)很好，想要提前和你簽約，只要你明年中考能考到普高線，就可以進江城三高的重點班。

“對你來說，這個條件和保送沒有任何區(qū)別，你初三一年也就完全沒有壓力了，你覺得怎么樣？”

年級主任這一招，是吃準了和柳含章之間存在信息差，也就是說他認為柳含章不知道其他的學校也愿意和她簽約。

柳含章：“可是我聽說其他的學校也會根據(jù)這次的期末考試成績來簽約。”

年級主任表情一僵，心想：她怎么連這個都知道？

好在他經(jīng)驗豐富，立刻穩(wěn)住了陣腳：“你能知道這件事情，說明視野是很寬闊的。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點，夏師一附中是全省最頂尖的學生匯聚的地方，你能不能進夏師一附中的重點班還不好說，即使是進了，想要成為那邊的尖子生還是非常困難的，很難成為那邊老師們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

“而江城三高可以直接讓你鎖定他們最頂級的實驗班，你進去之后，一定會是那里的尖子生，所有的資源都會優(yōu)先傾斜給你，這樣的條件下，絕對不比去夏師一附中差。”

這幾乎是一個萬能的說法，也是會讓任何尖子生都猶豫不決的問題。

柳含章也不是吃素的，也是會討價還價的：

“可是，我聽張舟的說法，他想去的也是夏師一附中啊。”

年級主任臉一黑，他剛才之所以沒有把成績表拿出來給柳含章看，而只是口頭上說了說，就是因為年級第二名的正是張舟。

在他們都不知道對方成績的前提下，年級主任還可以逐個擊破，如果讓柳含章和張舟串通一氣，再要說服他們可就要更加困難了。

“我等下也會和張舟聊一聊，讓他也跟你一起來江城三高，你們?nèi)绻芤郧閭H關(guān)系同赴江城三高，也會成為我們學校的一樁美談。當然，前提是你們之間要控制好那個度。”

年級主任再退一步。

“這么說的話，我如果選擇和江城三高簽約的話，老師你們就不逼著我們寫什么檢討和保證書了？”

“呃……話不能這么說，我只說了要你們把握好談戀愛的度、平衡好戀愛和學習，不要越過底線。今天早上要你們寫的保證書確實沒有必要再寫了。”

年級主任的話始終保留著靈活操作的空間。

“老師，我得回去考慮考慮，還要和我父母商量一下。”

“嗯，你把張舟叫過來吧。”

柳含章走了幾步后，年級主任又叫住了她：

“等等。”

“老師，還有什么事嗎？”

“你先回教室吧，我去把張舟叫過來。”

…………

政教處辦公室，年級主任走了進來。

“張舟同學，跟我過來聊一聊吧。”

張舟笑道：“老師，我檢討還差幾百字沒寫呢，等我寫完了再聊吧。”

政教處主任說道：“讓你去你就去，別推三阻四的。”

“老曾，說話和氣點。”年級主任說道：

“張舟同學，你先寫了四千多字，檢討得也夠了，剩下的就不用再寫了，跟我過來吧。”

“好吧。”

張舟說道：“可是我保證書還沒寫，而且和政教處的這位曾老師在保證書的內(nèi)容上還有些分歧，我得先和曾老師達成共識才行。”

政教處的曾主任猛地站起身來：“張舟同學，我警告你，你這是在故意挑釁。”

“咳咳……曾老師啊，說了讓你和氣一點，別整天張著嗓子吼來吼去的。”

年級主任對張舟說道：“那個保證書你就不用再寫了，跟我來聊聊吧。”

“鄭主任，這個張舟做的事情已經(jīng)觸犯了校紀校規(guī)了，你不能這么縱容他。”

政教處曾主任脾氣有點爆，急眼了之后真敢和年級鄭主任對剛。

“曾老師，如果你認為我在縱容張舟，你大可以去找校長，我相信校長和我會是一樣的態(tài)度。你還是先把你的脾氣收一收，冷靜冷靜。”

鄭主任語氣嚴肅而不容質(zhì)疑，說完后就帶著張舟去他自己的辦公室了。

政教處主任還是氣不過，拿起電話打給了校長室。

“喂，是王校長嗎？”

“是的，曾老師有什么事嗎？”

“王校長，不知道你聽說過初二19班的張舟嗎？最近他的一些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張舟啊，我還真聽說過，這次期末考試他考了全市第二，很多學校應(yīng)該會搶著要他，我已經(jīng)囑咐了鄭老師一定要讓他和江城三高簽約，這也是區(qū)教育局的意思。”

政教處曾主任手一抖，差點讓話筒掉了出去。

校長：“曾老師，你是有張舟的什么消息要向我匯報嗎？”

曾主任：“沒、沒有……”

話筒里，校長的聲音很高興：“對了，我還聽說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這次期末考試，初二19班的柳含章同學考了全市第一，據(jù)說她和張舟還是情侶關(guān)系，這件事情我們甚至可以拿來宣傳了，當作學生完美平衡戀情與學習的典范。”

“啪嗒。”

話筒直接從曾主任手里掉落，摔在了桌子上。

話筒里校長的聲音仍然響著：“喂，喂，曾主任，你能聽到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