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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滿西樓

邊關(guān)大捷,陛下賜婚。

我如愿以償?shù)丶捱M衛(wèi)家,邁入將軍府的大門。

新婚之夜,我的夫君掐著我的下巴,聲音低沉喑啞。

「周月樓,你處心積慮嫁給我,現(xiàn)在如愿了?」

我微微一笑。

當然,不嫁給你,我怎么親手殺了你呢。

1.

成親那日,八抬大轎,儀仗開道,我被我的夫君親自迎進將軍府的大門。

除了中途偶遇一支喪儀隊伍,沒有任何意外。

將軍府中言笑晏晏,賓客滿席,我接過喜嬤嬤遞來的紅綢,與衛(wèi)司滿一人牽住一邊。

「不好啦,汀芳閣走水啦——」將軍府小廝驚慌的呼喊聲傳來。

幾乎同時,我身側(cè)那人的腳步已經(jīng)飛奔出了正廳。

大紅的綢帶飄落在地上,如一條血河流淌過將軍府的地面。

「這新郎官怎么走了呀?這是發(fā)生什么了這是?」

「周家嫡女的面子就這么拂了?這可是陛下賜婚啊。」

賓客之中窸窸窣窣的人聲響起。

赤紅的蓋頭之下,我?guī)缀踺p笑出聲。

他當然要走,他也一定會走。

汀芳閣之中放著他那惡心又隱晦的秘密,那是他最難以啟齒卻無法割舍的東西。

況且他若是不走,豈不是浪費了我辛苦放的一把火。

這一世,我連和他拜堂都覺得惡心。

2.

衛(wèi)司滿為救火昏迷不醒,幾個御醫(yī)輪流看診,來去匆匆。

新郎官出了意外,整個婚禮不得不中止。

我穿著喜服坐在涼亭里喝茶。

果然如我所料,衛(wèi)司滿也沒那么想要娶我為妻。

不然他不會借著救火的機會讓自己暈過去,以此來逃避我們的大婚典禮。

「周月樓,你也重生了。」

不知何時,御醫(yī)盡數(shù)離去,頭頂傳來前世不能再熟悉的怒斥聲。

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

我心下一沉,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滿目關(guān)心。

「阿滿你怎么樣,我擔心得走了神,我們進屋可好,你不好在外面吹風的。」

衛(wèi)司滿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一只手緩緩掐上我的脖頸。

「你也重生了,是不是?」

我憋得透不過氣,眼淚幾乎要生理性地留下來。

「將軍在……咳咳……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空氣陷入劍拔弩張的沉默。

劍拔弩張的事衛(wèi)司滿,沉默的是我。

——我是被憋的。

良久,在我以為即將再次死去之時,他松開禁錮我脖頸的手。

「沒什么,剛睡夢魘了。」他若無其事道。

瞬時吸入大量的空氣,我咳得停不下來。

衛(wèi)司滿拿過小廝手中的布巾擦擦手便扔到一邊。

「燒了,臟。」

「另外,汀芳閣的偏院,收拾出來給周月樓住。」

目送衛(wèi)司滿的背影消失,我悄悄打了個手勢。

「告訴阿姐,可以了。」

樹影婆娑,無人注意有什么來過。

3.

幾乎在踏入汀芳閣的瞬間,難以抑制的惡心向我襲來。

「夫人你沒事吧,剛剛吃壞了東西嗎?」

我擺擺手。

「無事,這院里有剛走水殘余的飛灰,嗆到了。」

我只是心理作用,因為踏入了這個院子。

就是這里。

我和阿姐的噩夢,就是這里。

前世,直到我死,我一直相信衛(wèi)司滿會找回曾經(jīng)的那個他。

少年之時的他肆意張揚,一襲紅衣一支長槍,街口巷尾的乞丐都知道,衛(wèi)家小將軍在的地方是最是安全無虞。

可自從他打了那場仗回來,我們成了婚,一切都變了。

他常常暴怒把我打到流血,卻又自顧自地溫聲與我道歉,可下次依然不知抽出什么工具把我打得遍體鱗傷。

他常常對著鏡子模仿什么人的模樣。

我問過他,他每每都會因此瞬間面色蒼白,說是最后這場仗的傷還沒好。

久而久之,我也便不再問他。

他讓我住在汀芳閣,說將軍府這里風水最好。

我住了,卻夜夜噩夢。

他讓我閑來無事給阿姐寫信,讓阿姐來將軍府玩。

我寫了,可阿姐只來了一次便生氣不理我了。

他讓我別叫他「阿滿」,他不喜歡少年時的稱呼。

我叫他「將軍」,卻總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了。

直到那一夜,他伏在我身上,卻喊著阿姐的名字。

我瞬間呆住。

衛(wèi)司滿反應(yīng)過來,卻也絲毫不驚慌。

他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咧嘴一笑。

「既然夫人知道了,我便帶夫人看些有趣的東西如何。」

不是詢問的語氣。

我被他架著手臂走入汀芳閣的地宮,卻越是靠近越是不敢向前走。

前面究竟有什么。

三年夫妻,衛(wèi)司滿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敢猜,不想猜。

他把我拎到一扇石門前。

「轟隆——」

巨響過后,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們四目相對,愣怔片刻。

阿姐形容凌亂,拼命向我比劃手勢,口中始終重復著兩個字。

「快逃,快逃。」

可我的阿姐啊,你在這里,我怎么逃。

我怎么能逃。

4.

我是周家的嫡女,阿姐不是。

阿姐是父親從外面買回來的女人生的孩子。

好笑的是,父親不愛我,母親也不愛我,阿姐愛我。

母親經(jīng)常打我。

「就是因為你這個爛蹄子,周元昌才會帶那個賤人回家,你為什么不能是男孩,你為什么是個沒把的!」

作為周家嫡女,我卻是常常吃不飽飯的。

在我早已塵封的記憶里,每次可以吃飽飯的機會,都是阿姐給的。

她會悄悄在廚房偷出來饅頭給我吃。

若是被母親發(fā)現(xiàn),她會打阿姐。

比打我更狠。

可阿姐還是樂此不疲。

我常常覺得,我不是周府養(yǎng)大的。

我是阿姐養(yǎng)大的。

我阿姐,是世界上最好,最溫柔堅韌的女子。

可她是強取豪奪文的女主。

衛(wèi)司滿將她關(guān)在他特意搭建的汀芳閣中,他在那里挖了一個地下室。

他說。

人只有見不到光的時候,才會把身邊的一切都當做救命稻草。

他說。

阿姐太堅韌了,他要摧毀她,才能擁有她。

石門唰地一聲關(guān)上,我甚至沒有觸碰到阿姐愈發(fā)纖細的手腕。

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衛(wèi)司滿笑著看我。

「周月樓,每日夜里你聽到的異響,都是來自這個密室。」

「周月樓,你阿姐所處的位置,就在你房間的正下方。」

「周月樓,你們姐妹心有靈犀,你可有感到過一絲異樣?」

我跌坐在地,不知何時吐了一身。

衛(wèi)司滿更得寸進尺了。

他逼著我看他折磨阿姐,看阿姐在他身下哭喊,血淚齊下。

年少時我怦然心動的情愫,徹底滅了。

阿姐有孕了。

可想而知,是衛(wèi)司滿的孩子。

那天夜里,阿姐哭著拉住我的手。

她說,小樓,你快跑。

她說,這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話本子,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我沉默地看阿姐,她眼中閃過堅毅的光。

我的阿姐不會認命。

我也不會。

可我再次看到阿姐時,她躺在血泊里,臉上卻帶著解脫的笑意。

我好像聽到她在說。

「我的命運,永遠不會掌握在別人手里。」

真好,這才是我的阿姐。

我抱著阿姐的尸體大笑,笑得衛(wèi)司滿也心里發(fā)毛。

笑得連仵作都不敢看我。

「衛(wèi)司滿,折辱我和阿姐,你滿意了嗎?」

他手足無措,雙眼通紅地看著我。

他想抱起阿姐,我卻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拂開。

「滾,你不配。」

衛(wèi)司滿卻被戳中了什么肺管子,一把掏出長劍向我刺來。

我倒在阿姐身上。

阿姐在我懷里。

我和阿姐的血交匯在一起,成了一條蜿蜒的小溪。

失去意識前,我迷迷糊糊聽到衛(wèi)司滿恨恨的聲音。

「衛(wèi)司滿,你愛了一輩子的女人……」

怎么會呢,衛(wèi)司滿。

我倒是覺得,你從沒愛過我。

5

如前世一樣,我被安排住進汀芳閣的偏房。

不過這次地下室中沒有阿姐,我也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天真的周月樓。

衛(wèi)司滿,我和阿姐承受過的痛苦,一分你都別想少。

衛(wèi)司滿的重生,倒也并非全然壞事。

畢竟他會以為我依然深愛他,一如年少之時,對他言聽計從。

傍晚時分,衛(wèi)司滿推開汀芳閣的院門。

「月樓,最近住得可好?」

他溫柔繾綣,我也羞澀低頭。

一時間不知道誰的面具更厚一些。

「今夜……」

「今夜妾身調(diào)了新的香,阿滿可愿意試試?」我垂眼羞澀。

調(diào)香是我為數(shù)不多擅長的事。

這一世,自然要送衛(wèi)司滿一份大禮。

他牽起我的手微微一笑,又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

「好。」

大婚前,我特意準備了這款香。

微苦的木質(zhì)香氣,混雜清甜的瓜果香。

「夫人的香果然是上品,改日我拿些去書房。」

我微微點頭:「此香名為,血魂。」

衛(wèi)司滿攬著我的肩哈哈大笑:「雪魂?好名字,好名字。」

果然,我就知道他會喜歡。

最好日夜燃著才好。

他牽著我的手走到床邊:「聽聞月樓在周家之時與你姐姐感情甚篤,你若是憋悶了,可帶你姐姐來將軍府玩。」

我心臟似乎被一雙大手狠狠一揪。

他又開始了。

可我,怎么可能讓你如愿。

6.

阿姐去世的消息傳到將軍府時,我剛放飛一只傳訊的白鴿。

衛(wèi)司滿雙眼猩紅地找到我。

「周月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周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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