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男一女,唇邊泛起一絲冷笑。
卻故意無視蘭芝,看向驍靖塵:“我以為侯爺今天來找我是為了商量老夫人的醫療方案,沒想到還帶上了一只會叫的小狗,怎么,怕我對侯爺不利嗎?”
“你!”
蘭芝滿心震驚和憤怒,她可是不日的侯府夫人,這女人居然敢當面罵她是狗?
沒忘記自己的柔善人設,她柔柔看向驍靖塵,想讓身邊人給自己出頭:“侯爺……”
“退下!”
驍靖塵厲聲道。
“聽見沒有,侯爺讓你退下!”
“我說的是你?!?
驍靖塵橫她一眼。
此事事關母親的病,怎能兒戲?
蘭芝愣了下,反應過來后難以置信得臉色發白。
“哦——”
云慕想起來什么似的,噙著涼涼的口吻道:“我想起來了,聽聞侯爺府里有個醫女出身的側夫人,就是這位吧。”
“醫女出身”四個字她咬得極重。
蘭芝一聽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出身卑微是她一輩子的痛,無論是府里還是驍北城里的人忌憚她的側夫人身份,從沒敢當面提起她出身的。
這女人怎么敢?!
驍靖塵神色卻淡淡,隨口道:“此事和她無關,醫治之法你可有了?”
云慕一挑秀麗的眉,朱唇微勾。
“有,但還缺一味藥引。”
驍靖塵松了口氣:“你說?!?
“放心,不是什么稀奇東西,只是那藥材需要細細研磨,藥效才出得來,不巧我前段時間傷了手,要是等痊愈再磨,怕是會耽誤了給老夫人制藥的時辰。”
“不是大事,侯府會派人來?!?
云慕微瞇起眼睛,微笑著說:“我看也不用侯爺再另行找人了,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驍靖塵微愣。
她看向一邊臉色發青的蘭芝,悠悠道:“正好尊夫人也是醫女出身,磨點藥材應該不算什么難事吧?”
“她?”
驍靖塵皺皺眉,有些拿不準這女人的用意。
“侯爺,妾身愿意?!?
蘭芝連忙應下。
這可是在侯爺面前獻殷情的好機會,到時候治好老夫人也有她的一份功勞,她做起這侯府夫人不就更加名正言順了嗎?
可不能放過!
見她主動應承,驍靖塵也沒話說,點了點頭。
云慕將蘭芝的神色變化收入眼底,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那就上來吧。”
屋內。
白衡將藥材和器具擺在了蘭芝面前。
他知道自家主子的回來的目的,對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也是沒什么好臉色,冷冷道:“這些藥材都十分珍貴,研磨的時候要注意分類、輕重。”
蘭芝的臉色很不好看。
就算這女人是那什么神醫,也只是個卑微的平民百姓,憑什么她一個手下都能對自己頤指氣使,侯爺居然還無動于衷?
可是任憑她滿心怨氣,此刻也不能發作出來,直把自己憋了個臉色漲紅。
“白衡?!?
云慕手里拈了把團扇輕輕搖著,被風帶起的發絲時不時掠過她漂亮的眉眼,更顯絕世美人的風姿。
“這位可是醫女出身,這些最基礎的東西不需要你教人家,下去吧?!?
“是?!?
“侯爺,我們里間說話。”
驍靖塵的目光微微一閃,錯開她的臉。
不知道為何,每每看見她的臉,心里都會劃過一絲熟悉和悸動。
推開里間的門,撲面而來一股清冷的藥香。
驍靖塵看著白衣女子清麗的背影,眸光暗了暗。
云慕回身,抬了抬線條優美的下巴:“我給侯爺的藥很好用吧?”
驍靖塵并不打算多說廢話,開門見山道:“你到底有什么辦法能徹底治好我母親的病?”
她微微一笑,和男人拉開距離,清亮的眸子里露出一絲玩味。
“老夫人是慢性之癥,纏綿已久,若下猛藥無異于自殺,只能慢慢調理?!?
“如何調理?!?
這些話他倒是第一次聽,再加上這女人給的藥確實有用,他的聲音里忍不住帶上了些許急切。
云慕看著面前男人著急的臉龐,心里一片冷然。
原來你也是會為至親之痛著急的人。
卻能對自己的結發妻子那般心狠,哼,到底是狗男人,半點都不靠譜。
等著吧,她不會讓那些傷害過原主的人好過的。
垂了垂眸,鴉羽般的睫毛將眼底的情緒蓋住。
云慕翹著嘴角,聲音若玉擊冰石。
“只要侯爺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就答應入府,親自給老夫人調理,直到老夫人痊愈,如何?”
聲調微微上揚,眼角蜿蜒開去,仿佛一只靈動的狐貍,直直地看過來的時候,仿佛一汪深情的春水。
饒是驍靖塵鐵石心腸,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冷靜。
果然。
這女人的目的并不單純,看來驍云侯府里有就有她的目標,或者……那個目標就是他!
有意思。
這年頭居然有人敢將主意打在他身上,他倒要撕下這女人身上偽裝的面皮,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鬼。
驍靖塵眸中現出凜凜寒光,戾氣若陰云沉沉壓下。
云慕卻毫不示弱,看著他的眸子內沒有絲毫畏懼和逃避。
“什么條件?”
云慕坐了下來,搖了搖團扇,聲音慢悠悠的,仿佛全然沒將驍靖塵沉冷的臉色放在眼里。
“第一,入府后,我若開口要任何東西,都必須無條件地盡快給我找來?!?
驍靖塵眉間隱現怒氣,冷笑道:“若是你想要我的命,也要給你?”
“哎呀!”
云慕故作驚訝:“侯爺竟然是這么想我的,如果我說……確實想要侯爺的命呢?”
她無視驍靖塵的驟然暴怒的神色,抬起下巴,怡然自得,笑得肆無忌憚:“侯爺敢在這個時候殺了我嗎?”
“放肆!”
下一刻,驍靖塵鐵鑄般的大手已經掐上了她細嫩的脖頸。
手下的脖子很軟很細,甚至能感受到汩汩的熱血在皮下流動,仿若剛出生的小奶貓。
只要他輕輕一用力,這個大逆不道的放肆女人就會立刻身首異處,斷無一絲生還可能。
可是云慕只是輕輕皺了皺眉,嘴角的弧度向上。
“侯爺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