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的總統套房內,趙澄把自己關在了自己的臥室里,晚飯也沒跟著其他人下去吃,他直接讓人把飯送到了臥室里解決了。
今天這件事對他的觸動很大,因為從他重生到現在,他都太“規(guī)矩”了。
前世的思維被他帶到香江的環(huán)境里頭,讓他做事瞻前顧后,顯得畏手畏腳。
例如葛仙林盯上了他,他第一反應不是先發(fā)制人,而是先退為敬。
如果換成香江的其他資本家,只怕已經讓市面上的黑手套對葛仙林痛下殺手了吧?
同時這波刺殺讓他的腦袋得到了巨大的啟發(fā),也讓他反思自己的行為方式是不是過于保守。
葛仙林15萬美元就能買他的項上人頭,自己居然以為逃到國外避開其監(jiān)視就能安全不少......現在回想起來,趙澄自己都覺得有點可笑。
這一晚后,趙澄整個人都發(fā)生了改變,他不再擔憂葛仙林這樣的黑幫,也不再打算畏手畏腳,既然5千美元就能招募到亡命之徒,那他自己憑什么就不能也這么干?
第二天一早,他被遠在香江的馮曉東電話給吵醒,“你讓我找的這個人資料,我已經查到了。”
隨著他的一通敘述,趙澄越聽越是驚訝,他沒想到昨天那個低頭道歉的中年男子,居然還挺有實力的。
柳錦坤,泰籍華商,現在為馬來西亞紡織業(yè)大亨,除了主業(yè)紡織業(yè),名下公司的經營范圍也涵蓋電子、種植園及制造業(yè)等,近幾年還踏進房地產跟酒店業(yè),趙澄當前居住的5星級酒店就是其前兩年新建竣工的。
其從小就從跟隨父親泰國移居馬來檳城,到目前為止,已是檳城州最大的地頭蛇之一。
“有意思。”
心態(tài)已經轉變了的趙澄聽完馮曉東的描述,嘴角露出一絲感興趣的微笑。
吃完送到房間的早飯,讓安保人員提前跟柳錦坤提前打了聲招呼后,趙澄坐上電梯直達酒店頂樓,這里是柳錦坤在這所酒店的辦公室所在地。
“看來今天我不適合出現在這這個酒店。”看著從辦公室門口進來的趙澄,柳錦坤半捂著額頭有點無奈。
昨天在自己酒店出了那么大的事,本來今天他打算去自己名下的其他公司,防止趙澄過來找他麻煩。
結果沒想到這個趙公子7點多就直奔自己辦公室,柳錦坤有點后悔,早知道昨晚就開溜了,今天被這家伙攔住,只怕要被對方再叼一頓。
心里這般想著,柳錦坤臉上苦笑道:“趙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來到柳錦坤的辦公桌前,趙澄拉出椅子一把坐下,“是因為昨天的那件事。”
柳錦坤苦笑連連,果然是昨天那件事,“那你是來找我尋求精神補償的嗎?”
不想趙澄卻搖了搖頭道:“雖然你們酒店的安保很草臺,導致行刺者隨隨便便就進了酒店,但既然已抓到一半的幕后策劃人,我也就不想繼續(xù)追究酒店方面的問題了,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柳老板能否通融下。”
“只要不是什么過分的事情,我都會答應的。”柳錦坤眼睛瞇了起來,他就知道對方會提要求的。
不過,過分不過分的標準是在自己這邊,而不是在對方那。
盯住柳錦坤瞇起來眼睛,趙澄托著腮幫悶聲道:“聽說柳老板在檳城州的一家本地銀行有些股份,可以的話我想通過你來與那家銀行拆借下。”
柳錦坤訝然道:“趙先生您是開金融公司的?”
銀行之間的拆借,指的是銀行相互之間的資金融通,一般均為短期,常常是今日借明日還。還錢時間短則一天3天甚至半天,長則一周一個月乃至半年。
而銀行拆借一般都是商業(yè)銀行之間進行拆借,再不濟也是證券公司、保險公司等金融業(yè)公司,如果不是金融類公司,起碼也得是大型公司銀行才愿意與其拆借,所以柳錦坤才會這么問。
趙澄神秘地一笑道:“當然不是,我甚至連一家公司都沒有。”
這話讓柳錦坤噗嗤一笑,不過為了表示禮貌,他用手掩住了嘴,但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趙先生,雖然你是我的貴客,但銀行的拆借業(yè)務是有基本要求的,就算我在那家銀行有話語權,但不代表趙先生你靠我的介紹就能和銀行這么做拆借業(yè)務的,我推薦趙先生你先去咨詢下這方面的基本要求。”
他心里對趙澄開始有些看不起,這是某個無知的公子哥吧?能不能別這么搞笑。
雖然柳錦坤的話有點難聽,但趙澄并沒有流露什么情緒,而是接著說道:“如果直接走柳老板你的賬戶呢?”
“如果是走我的賬戶,銀行方面當然沒有問題,可是,我憑什么幫你這么做呢?這個要求有點過分,趙先生你還是換個要求吧。”柳錦坤皮笑肉不笑地道。
如果不是對方昨天在自己的酒店遇刺,導致自己這邊有點不好交代,柳錦坤早就把這莫名其妙的人給請出去了。
被婉拒的趙澄笑了笑,站起來來到這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窗外風景宜人的海濱景色盡收眼底,這家酒店的選址真好,這個辦公室也是個超好樓層,難怪柳錦坤拿來給自己當辦公室。
指著外面窗外一處滿是人的沙灘,他對柳錦坤問了一個問題:“看看那個沙灘上,里面檳城州的中產跟小老板不少吧。”
“大概吧。”柳錦坤冷笑道。
趙澄嘿嘿笑道:“我想和你打個賭,就賭再過1年后,也就是明天的夏天,那個沙灘上的人數將連現在的一半都沒有。”
柳錦坤目光一凝,“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現在馬來西亞,乃至大部分東南亞國家,都已經被國際游資給盯上了吧。”
“那確實有所耳聞,畢竟我還是泰國國籍的,上一周那邊發(fā)生了某些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趙澄轉過頭對他道:“在7月2號前,實話實話,我在泰國賺了很大一筆錢,而在7月2號之后,我把我的資金從泰國撤了出來,你猜猜我把這些錢又投在了什么地方?”
柳錦坤臉色一動。
“實話告訴你,我把4億港幣的資金投到了馬來西亞的證券市場,這次我和在泰國時的操作一樣,都選擇了做空。”趙澄笑道。
這里面趙澄是吹了牛的,但他自然不這么想,怎么滴,加了杠桿的4億就不是4億了?
“所以,你也是國際游資里一位?”柳錦坤心里的輕蔑褪去,雖然趙澄沒拿出4億港幣的證據,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趙澄說出這番話,肯定有其目的所在,而他柳錦坤只需要知道其目的即可。
“沒錯,我敢保證,下一周行情,我將在你們馬來西亞的證券市場賺個9%左右完全沒問題。”
柳錦坤沉聲道:“然后呢。”
他在等趙澄的目的,這個小年輕還沒有露出狐貍尾巴。
趙澄把手撐在辦公桌上,直視著柳錦坤的雙眼道:“我想好好和你賭一次,我賭7月9號馬來西亞央行會出手直接干預貨幣,他們將在貨幣市場上大規(guī)模拋售美元。而且我還篤定,只要到了8月,你們馬來西亞央行的所有努力都將白費,在那8月1號那天,林吉特(馬來西亞貨幣)的匯率將重新回到7月9號的數額。”
“這么自信?”柳錦坤喝下一杯茶水,眼中透露出幾分興趣,“你想賭什么?”
“如果我上述的情況都變成了現實,那我要走柳老板你的賬戶,在你們馬來西亞的銀行同業(yè)拆借市場進行拆借。”
柳錦坤滿意地笑了,說來說去轉了一圈話又轉了回來,這小年輕的目的就是為了進入馬來西亞的銀行同業(yè)拆借市場。
這小年輕要拆借作甚?自然是找馬來西亞的銀行借林吉特,并且一定會選擇1-3個月的還款期限,然后直接在外匯市場上把林吉特兌換成美元等外幣。
如果真的爆發(fā)國際空頭對馬來西亞的大規(guī)模做空,林吉特自然會大跌,等還款期限一到,這小年輕就會把美元兌換成林吉特,連帶微薄的利息一并還給各個馬來銀行,這一來一回自然能賺得盆滿缽滿。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目的,那么這個賭約......
“好,我就和你賭上這么一次,那如果你輸了呢?”
輸?我趙澄會輸?
一臉自信的趙澄胸有成竹地道:“到時候柳老板可以對我隨便提個要求,只要我能做到。”
......
穿著職業(yè)裝+包臀裙的漂亮女秘書打開了辦公室房門,來到柳錦坤的辦公桌旁恭恭敬敬地說道:“柳總,您找我?”
此時柳錦坤手里夾著一根煙,正在落地窗前吞云吐霧,雙眼望向遠處的海濱沙灘,他的視線一直在沙灘上奔走嬉戲的人身上游走著,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的樣子。
“柳總?”身后的美女秘書見他毫無反應,只得再輕輕地對其問道。
柳錦坤皺著眉頭轉過身來,拿出一張寫了幾個公司名稱的紙遞給秘書,對她吩咐道:“跟家族辦公室里搞證券的那幾個說下,除了之前賬上的錢,再找銀行借筆錢,先湊到2億美元,然后在股市上給我分開做空這紙上的這3家公司。”
美女秘書接過紙條一看,不看還好,一看立馬瞪大了眼睛:“柳總,這3個公司不都是我們檳城的嗎?而且他們的老總和你交往都甚密啊!我們這背后捅他們刀子,是不是有點......”
“讓你做就這么去做,廢話別這么多。”柳錦坤不耐煩地把美女秘書趕走,他感覺自己的秘書是不是該換一個了,怎么這么沒眼力。
等秘書離去后,柳錦坤回想起了趙澄臨走前跟他說的話:
“柳老板,我是你我就專門去做空檳城州里的上市公司,如果你是聰明人的話,我想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他癱坐在老板椅上看著天花板,嘴里喃喃道:“這是誘惑我去當檳城州的老大哥啊。”
如果7月9號馬來西亞央行真的下場了,那么這個叫趙澄的香江人就有點可怕了,現在離9號可還有好幾天,他憑什么敢說出央行下步的動作?要么,他有著非常恐怖的信息源;要么,他是個神仙。
這就是柳錦坤要和趙澄賭的原因,但他真正賭的,是趙澄真的有那么爆炸的信息源,他不相信趙澄是神仙,這世界上哪來的神仙。
只要趙澄所有描述的事情都發(fā)生一遍,那么,柳錦坤將義無反顧地跟著趙澄的腳步一步步賺取財富,畢竟趙澄用的是他的賬戶來進行銀行同業(yè)拆借的,操作記錄他自然能隨便查看。
如果趙澄所說的事情沒發(fā)生,那他損失了什么呢?他該做空檳城的那些公司還是繼續(xù)做空,他柳錦坤不是蠢人,看得出現在風云變幻的資本市場。
這邊柳錦坤算盤打得很好,那邊趙澄也很滿意今天的溝通結果。
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他現在還有件事得做。
依舊是昨天那個小房間,也依舊是昨天躺著的三個阿三,只不過趙澄這次帶上了呂建明三人保駕護航。
“你又來了?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說了,你還有什么想問的?”看到趙澄來到自己身旁,昨天拿著槍對著趙澄的那個阿三冷笑不已。
“你叫什么名字。”趙澄問道。
“阿米爾。”
“你是為啥偷渡到馬來西亞的?”
“有個地主的兒子強奸了我的女兒,還殺害了她,作為一個父親,我就把那個禽獸給殺了,然后我就逃了出來。”說起自己遠渡他鄉(xiāng)的原因,阿米爾眼角有些濕潤,大概是回想起了自己那可憐的女兒。
這讓趙澄感到訝然,他沒想到這個阿三居然還挺可憐的,而且是個性情人,“那你倒是條漢子,要不是昨天你朝我開過槍,我還真得請你喝上幾杯酒。”
“過獎。”阿米爾悶聲道。
趙澄俯下身,從上到下俯視他道:“那能不能告訴我,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孩子。”
“你想干什么??”
阿米爾頓時激動起來,掙扎著就要起身。
趙澄給旁邊的呂建明使了個眼色,呂建明立馬上前把阿米爾壓住,任由其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等阿三喊了半天總算消停下來,趙澄上前繼續(xù)說道:“我沒有什么惡意,恰恰相反,我想給你來一份大禮。”
叫了半天已經沒了力氣的阿米爾才不相信他的話,眼睛里充滿了不信任,直接把臉撇了過去,明顯不相信趙澄的話。
“我看你這歲數應該還沒到40歲吧,如果你還有孩子的話,我會幫你把這個孩子的教育、生活都給包攬了,只要他肯讀書肯努力,分數達到了,我送他進印度理工都不是問題。”
剛才眼神還惡狠狠的阿米爾臉色大變,滿臉震驚地看向他,這個人是什么意思?我開槍打他他還想幫我照養(yǎng)兒女?
趙澄死死盯著阿米爾的眼睛,“饋贈自然不是無價的,你得幫我做個事,豁出去命的那種,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