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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夢的起點

廖白羽從床上下來。

他走到了因為被喚起了過往回憶,而身體發抖的徐嘉嘉身邊,用手握住了少女的手,掌心相對,貼在了一起。

“還記得上次我說過的嗎,每當這感覺出現時,你就不再是孤單一人了,沒有黑暗,沒有恐懼。”

從男生那里傳來的溫度和觸感,融化了少女冷冰冰的手,隨著廖白羽的話,逐漸讓徐嘉嘉緩解了下來。

少女緊緊攥住男生,雖然也還在發抖,可這次如同有了依靠。

有了...

可以“回憶”的勇氣。

“再跟我講講那時的經過吧?!?

廖白羽話后,徐嘉嘉緩緩重現了對于她而言,人生最灰暗的那一天。

那本是個陽光明媚的一天。

他們所在的班級,趁著晴天的好天氣,動起了爬山的念頭,在老師的帶頭下,向月山山頂進發。

學生們都很興奮,只要是郊游,能見識到課堂外的世界,無論做什么都很開心,老師們也鼓勵這樣的行為,認為爬山不僅能鍛煉身體,更是可以磨練下小家伙們的意志。

徐嘉嘉的父母同樣摩拳擦掌,他們帶著陳子然,加入了女兒的班級,大家誰也沒說什么,就當是同行了,更是有不少小男生突然變得賣力起來,搶著要表現自己一樣。

那時雖然還初中的徐嘉嘉,已經是個小美人胚子了,而且性格不像現在這樣,很活潑開朗,班上有一大票圍在身邊的好朋友們。

就這樣,爬山開始了,起初一切都很正常,大家熱熱鬧鬧,一路有說有笑,相互鼓勵,可就是爬到半山腰的時候,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周圍漸漸起了霧氣,可見度越來越小,還刮起了陰風,風非但沒有吹走霧氣,反而還讓霧變得更濃,變得更...昏沉。

他們很不幸就這樣,在山中迷失了方向,更不幸的是,大霧似乎還干擾了信號,手機根本聯系不上外界。

緊張的老師聚攏了所有學生們,原地等待救援,而徐嘉嘉的父母,則作為成年人,嘗試向外探索,找到有信號的地方。

他們等啊等,最后等到的卻不是歸來的徐嘉嘉父母,也不是救援。

而是...

轟隆?。?

廖白羽能明顯感覺到,徐嘉嘉攥著自己的手掌,又多用力了一分。

滾滾落石從山坡上滑墜而下。

大片的泥沙,像是巨浪,又像是吞噬人的猛獸。

這里徐嘉嘉的記憶就變得痛苦且混亂了。

少女艱難描述著那時畫面。

只有尖叫聲,求救聲,老師的呼喊聲,不過很快這一切,就都淹沒在了泥石流的黑暗中。

徐嘉嘉后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她再恢復意識,清醒過來時。

少女發現自己被困在了一處巨石堆里。

她奇跡般地沒有受傷。

最多只是有輕微的剮蹭而已。

但周圍的石塊,如同囚籠一樣把她困住,只有在正前方半米左右的位置,有個微微的孔洞縫隙,從那里,能傳來些許月光,成為當時黑暗中,徐嘉嘉唯一的光。

救命...

有沒有人...

救救我...

爸爸,媽媽...

嗚嗚嗚...

石堆中的少女,不斷呼喊求救,不斷啜泣。

可她呼喚而來的,不是救援。

反而是...是...

“眼睛?!?

“眼睛...”

“眼...睛...”

徐嘉嘉聲音發抖,渾身劇烈寒顫,哪怕是攥著廖白羽的手,也難以克服那時記憶里的恐懼。

在少女的描述中,那個在石堆里,唯一能把外面月光照進來的小孔洞,突然變成漆黑,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起初的她還沒意識到那是什么。

因為這個縫隙小孔,是她唯一能觀察到石堆外的方法,于是少女用力擠了擠身體,想再貼近一點,看看到底是什么把縫隙堵住了。

而隨著少女的動作。

堵住孔洞的黑暗似乎也有了變化,開始蠕動起來,緊接著一個布滿血絲的瞳孔,從黑暗的另一端滑了過來。

她這才意識到,堵住縫隙的,是一個眼睛。

之前的“黑暗”只是這顆眼球的“肉”。

那轉過來的猩紅瞳孔,如饑餓的野獸那樣,直勾勾盯著在石堆中被困住的少女。

現實的臥室中,回憶到這里的徐嘉嘉,臉色慘白,身體蜷縮,光是攥手已經不夠,少女的指甲都已經深入到了廖白羽的肉里。

好在后面的男生,立刻將蜷縮的少女相擁,緊緊抱住,或許是得到了更多“主人”的溫度,徐嘉嘉在回憶中要崩潰的精神,才逐漸穩定下來。

廖白羽能想象,那是幕多么恐怖的畫面,尤其還是對于一位初中少女。

若是沒有“支配眼罩”的深度催眠和服從,單憑徐嘉嘉本人,恐怕一輩子都無法面對那時的陰影。

躲在廖白羽的懷中,潛意識在“主人”的保護下,少女中斷的回憶,才重新開始。

不知過去了多久。

石堆中,籠罩在極度恐懼下的她,一直閉著眼睛,她害怕睜眼,害怕那個在石堆縫隙外,從孔洞盯著自己的眼睛。

然而,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哪怕是閉上了眼,在黑暗的精神世界里,也仿佛永遠有一只猩紅眼睛在盯著她。

就當徐嘉嘉快被折磨瘋了的時候,終于,很明顯的動靜再次從外面傳來,而這一次,是救援隊到了。

但對于徐嘉嘉來說。

這并非脫困,而是從一個“石堆”又掉進了另一個更大的“石堆”里。

這次山體滑坡死傷慘重。

一共有十幾位遇難者。

從救援隊的照顧中醒來后的少女,等待她的不是激動的父母,而是蓋著白布,兩具冰冰涼的尸體。

往后,那段崩潰的時光,是陳子然一直在照顧她。

甚至不惜為了她而輟學一段時間,就是陪伴她。

即便后面,有些精神失常了的她坐半夜的車,重回了月山,一步步走進了山下的溪水里,想要和父母團聚時,也是后面追來的陳子然,最先“發現”了她。

對,并非是“救下”了她。

那時萬念俱灰的她,已經徹底心死絕望,只想在死亡中從獲得解脫。

但,如果說真的能有什么拯救她的。

那只可能是...

魔法。

殘月下的溪面閃爍凄美波光,冰涼刺骨的溪水從腳踝處,一點點逐漸浸沒身體。

夜色將她孤寂的背影拉長,少女微微低垂著腦袋,短發的陰影遮蓋了臉頰,在溪流中倒影了一張蒼白的臉。

可就在她準備投身溪中,結束所有時,突然,溪水中的倒影卻變了。

起初她以為,那只是一片落在水面的柳葉。

但很快這枚“柳葉”卻閃爍起來,綻放出如寶石那樣的美麗光芒。

她下意識地伸手。

好似鏡花水月中的夢幻寶石,竟然真的被她觸碰到了。

而也就是在手指與寶石相接的瞬間。

無與倫比的魔力,從寶石中涌入進了她的身體,洗滌了她的靈魂與肉身。

一切的負面情緒也仿佛跟著被吸收走,從那一刻起,她眼前灰白色的世界,重新又有了色彩。

她的感知在水中被無限放大,一舉一動都仿佛能牽引溪水,手指輕輕一點,湍急的水流便好似溫順的綿羊,從她指尖溫柔滑過。

就這樣,葉片樣的綠寶石上,最終又多了一個“水滴”形狀的元素刻印,象征著屬于少女的權柄。

至此,某種“契約”徹底完成。

寶石悄然融入進了她的身體內,也是從那時起,徐嘉嘉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她不再是那個失去雙親,只想著要離開世界的小女孩了。

她將以“魔法少女”的嶄新身份,繼續努力活著,去幫助那些與曾經的她一樣,在絕望與苦楚中掙扎的人們。

在寶石的見證下,她將竭盡所有去阻止世間的悲劇,去挽救一個個無辜的生命。

她將珍惜這份強大的力量,不斷戰斗,為一切美好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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